路远在席间越来越坐不住,他忍不住,忍不住的想看对面的女人,但对面的女人和她旁边的丈夫靠的如此紧密,姜成总装作无意的让他看到,酒桌下他们夫妻紧握在一起的手。
路远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李言会嫁给姜成,一个声名远扬的情场浪子。现在的酒局上还能听到关于姜成的花边新闻,传说姜成名目张胆的玩女人,好像生怕老婆不知道。还有人说奇怪的很,姜成玩女人是真,却从来不在女人那里过夜,不要脸的说怕染病传染给老婆,既然心疼老婆还要在外面胡搞。
真是做梦也没想到这个背后的老婆就是李言,那些他从没放到心里的传言,关于姜成的,一股脑的扎进他心里。姜成的妈妈因为嫌弃李言生不出孩子,多次介绍漂亮的年轻女孩子给姜成认识,撺掇他离婚。姜成虽然没有答应,但也没干脆拒绝这种行为。
路远离开席间,礼貌的说出要去洗手间。他怕自己忍不住要冲着姜成的笑脸砸下去。
看着眼前陌生的自己,他了然,好像在和另一个自己对话。怎么,看她一眼就让你溃不成军了?你不是一直避免见到大学时期的任何人吗,不就是害怕会听到关于她的一丁点消息。
因为你自己太清楚了,这些年,自以为时间可以让一切感情越来越淡,可笑的是,那种灭顶的想念却不由自主的越来越深,那些他本来忽视的细节,时间让它们越发清晰起来,他越来越清楚地感受到李言的喜怒哀乐,即使是那些李言和他之间的吵架,他无声的冷战每每让李言委屈的掉眼泪,现在想来,他的心会抑制不了的钝痛。
像是一汪浅水潭慢慢扩成了一池湖水,再悄悄蔓延成了一片海,你开始以为自己能轻松游到对岸,最后却怎么也逃不过被溺死的结局。
三四年前,路远和赵纯是各过各的状态,相较于赵纯层出不穷的情人,路远厌恶这种事情,很多男人对性非常饥渴,但他并没有,从他发现赵纯有情人开始,他连基本的夫妻义务都不用再履行。赵纯理直气壮的认为是路远对她不够细心体贴,不够温存,甚至连上床都冷冰冰的。
路远不想辩驳,他想够了,他够努力了,有些事真的强求不来。
生意伙伴组的饭局会找来靓丽的女孩子作陪,路远自己不嫖,但是他理解这种事情,故而不会干涉。
只是偶然间,他发现一个女孩子的气质和李言如此相像,有了兴趣以后,你来我往间,很快这个女孩子被路远包了下来。
可是慢慢的,路远发觉自己在刻意寻找女孩跟李言的相似之处,经常的,他会说:你不应该喜欢吃甜食,你喜欢吃辣的才对。女孩子撒娇:你乱说,哪有女孩子不喜欢吃甜的呢。
他会说:你的身上怎么没有茉莉的清香呢,是换洗衣液了吗?女孩子奇怪的看他:我身上一直是香奈儿的玫瑰香啊。这种现象越来越多,女孩渐渐发觉他的这种病态,不再那么信任他,可能是觉得路远有精神病。
路远慢慢急躁起来,为什么,我到底在找什么?他总觉得自己丢了什么,怎么寻找也弥补不了心里的空虚感,最后他实在受不了,给了女孩一笔不菲的分手费。
路远走进隔壁包厢,点燃一根烟。李言看到的就是一个有点失意的男人,修长的指尖夹着一根烟,香烟升腾起的淡淡烟雾隐匿了他清俊儒雅的侧脸。
“再见到我让你这么难受吗?”李言看出路远的不寻常。
“为什么嫁给姜成,你爱他吗?”路远的嗓音被香烟浸染的显得有些喑哑。
“你不会以为我故意嫁给你的室友,是想报复你吧。”
“你明知道他……”
“不小心遇到了,合适就恋爱结婚了,将就过也还好。跟你没有关系的,你想多了。”李言缓缓解释道。
路远显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再次问出:“你爱他?”
李言没有立刻回答,她用指尖夹出路远指间的烟,两人的指尖不可避免的相触,李言却立刻离开,路远仿若被电击了一下,身体直立起来,怔怔看着李言。
李言将香烟拧灭丢到垃圾桶里,专注的看着他,眉眼染笑,轻挑眉毛,嘴里却淡淡说着:“我不喜欢香烟的味道,很臭。”她踮起脚,温热的鼻息洒出暧昧的暖意,落到了路远的脸上,“我爱不爱他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开,独留路远在原地,路远听到自己不规律的心跳声越来越大,茫茫然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