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容我好生想想。”玉枝从茶几上拿了包女士香烟,她背过身,倚在红木所制的护栏上,将薄荷色的装饰条一寸寸撕开,手里的烟支又细又长,跟江祁上回抽的那款很像,她掏出煤油火机,刚点了火,忽然动作一僵,后知后觉地抬眼,看向椿雪。
“我抽根烟,您介意吗?”她柔声问道。
“你吸大麻我也不介意。”椿雪是想说:干我屁事。
得到允许,她低头把嘴里的东西凑近火苗,一缕白烟在狭小的包厢内袅袅升起,衬得人婀娜的身姿愈加销魂,举手投足间是万种风情,像躺在被褥里的裸体,披着红纱引人想入非非。
椿雪不是男人,亦不为所动,两只乌黑的眼珠倏地一转,还是那七八米的距离,她趴在木杆上,下颌抵着手背,直勾勾地看向对面那位西装革履的男人。
他摘了帽子,饮了酒,还与人握了手,她都看在眼里。
玉枝的烟瘾犯了,尼古丁仿佛在吞噬着最后的感性,一根接一根,心里辗转过千百种念头,最终像被掐灭的烟蒂,掉在玻璃缸内,只剩残余的草灰。
半包下去,对面的交谈已经进入尾声,来客散尽,江祁也戴回礼帽,抬头时,朝椿雪的方向匆匆一瞥,随后转身走出包房。
见此,椿雪倒有些急了:“他要带我去兜风的,你磨磨唧唧,我也不想欠你,实在不敢算,替你杀人也行,要不然,我这里还有养了三年的情蛊,保准给你勾个小白脸回来~”
“情蛊?”玉枝的眼睛亮了亮。
“是,不过被下蛊的那位小兄弟,除了喜欢你,也只能是个神智不清的傻子。”她如实相告,若不是有这一层,自己早就下给江祁了,她可不希望老狐狸变得疯疯癫癫,只会说油嘴滑舌的情话,那多没意思。
“这样啊……”玉枝眼里的光又暗下去,她掐了最后一根烟头,“下次吧,下次再找您。”
“也行。”
椿雪回过身,顾不上说再见,提着袄裙就奔出去。
她迎面撞进一个结实的胸膛,淡淡的烟草混着红酒的味道,抬头,江祁正盯着她看,目光在昏黄的灯火下一动也不动。
“出什么事了?”他看她急躁的样子,不禁问道。
“我!”椿雪刚想说兜风的事,却又鼓起腮帮子,矢口否认:“没有,我出来透透气。”
嗐,口是心非,真不像她,可她又不想承认,光在脑子里想想,就觉得难堪,好像自己在意的东西,在别人眼里只是寻常的小事。
她难得在意些什么,没想到都和江祁有关,这个老狐狸,莫非给她下了什么药?
“跟我走,我带你去个地方。”他胳膊动了动,白晢而骨节分明的指头握住了她的手腕,往下,抓住了手心。
就这样把她牵走。
椿雪感觉自己一定是脸红了,因为烫得脑子晕乎乎的,她那颗小心脏突然有些发慌,那夜在石棺里缠绵交欢都没这般害羞,怎么一个牵手,就让她方寸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