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卑微的话,可从祁祈嘴里说出来,仿佛他依旧是强势的一方。
“怎...怎么谈啊。”汤郁抱着他点的热椰汁,抿了一小口,她实在没想到祁祈会再问第二遍。
这可太不是他了。
听了她的话,祁祈的眉眼舒展开来,愉悦地把一片刚烫好的牛肉片夹到她碗里。
“他家是自己承包了一片屠宰场,牛肉都是现杀的,你尝尝。”
原来就这么谈吗,汤郁撇撇嘴,把那薄薄的牛肉片裹着蘸料放入口中,没想到看起来不起眼的牛肉片却是实实在在的鲜嫩爽滑。
“嗯...”汤郁中肯的点点头,祁祈又接着给她夹菜,她毫不客气的照单全收。
结果这一顿饭吃下来,大半桌的牛肉都进了汤郁的嘴里,她趁祁祈结账时悄悄打了个饱嗝,又庆幸自己今天穿的是卫衣,不显肚子。
祁祈款款的靠在石作门柱上,手里夹了一只刚点燃的细烟。汤郁在前台挑着清口糖,有好口味可以选,选择多了,反而难做决定了。
“这个糖好吃。”男人从身后窜出来,递给了她一个亚麻绿色的小铁盒。
“你好,我叫井泉。”他伸出手,汤郁礼貌地握住。
“你好,我是汤郁。”她看了看怀里的小礼盒,又递了出去,“这我不能收,井先生。”
“收下吧,算是见面礼了。”井泉带着金属细框的眼镜,眼里满是意味深长的笑。
汤郁转头看了看门口的祁祈,他手上的烟还没燃过半,她眨了眨眼睛,悄悄问井泉:“他经常带人来吗。”
井泉听了她这话,瞳仁在眼眶里转了一圈,卖了个关子。
“那就是咯。”汤郁了然的点点头,好像也没有很失落。
“不逗你了。”井泉微微一笑,“除了你,他只带一个人来过。”
“遥遥吗。”其实不用问,汤郁也知道会是她,只是她想听听看‘遥遥’在他人眼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井泉顿时收起笑容,他可能要重新认识眼前这个穿着卫衣的女孩了。
“怪不得祁祈会带你过来。”井泉侧头看见正在掐灭烟的祁祈,小声对她悄悄地说:“下次你来时,我再告诉你。”
汤郁就这样和井泉做了个小约定,她抱着糖盒走了出门,祁祈就站在原地等她,看着她一步一步的走到自己面前。
“牵手吗。”祁祈自然的把手伸给她,汤郁顺势把怀里的糖盒放到他掌心里。
“这糖都是茶味的。”他也没在意,打开盒子递给她一颗被白色油纸包裹着的软糖,汤郁没听说过还有茶味的糖,她将信将疑的拿起,拆开放入口中。
真的是清甜的茶香,混合着多种香气,味道是完整而又轻盈的,吃完一颗以后唇齿留香,汤郁回味的咂巴了两下。
“你那颗是白茶的。”祁祈把糖盒打开给她看,里面都是不同颜色的糖纸,代表着不同品种的茶叶。
“这么讲究。”汤郁接过铁盒仔细的翻找,还真的没有白色的了。她抬起头,笑嘻嘻的说:“这颗白茶的真的好香,可惜你吃不到了。”
祁祈的脸一瞬间在她眼前放大,他轻轻地贴上了她柔软的唇,趁着她张嘴的功夫他的舌尖狡猾的探入她的唇齿间,她还真的是甜的,混合着花香,果香,茶香...
这样的浅尝辄止渐渐的得不到满足,祁祈越吻越深,一手揽着她的腰让两人的上半身紧紧贴在一起,口中的呼吸一寸一寸的被他夺走,她不自觉的揪紧了他的衣角,祁祈牵着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腰间。
“唔嗯......”汤郁用鼻子发出一声嘤咛,在他腰间的手渐渐抓紧,祁祈终于好心的放开了她。
趁着她喘息的功夫,祁祈牵过她的手挎在自己怀里,那宝贝的模样,有一瞬间她是怀疑他祁祈是真的喜欢她的。
那可能吗,他祁祈怎么会喜欢上她汤郁。她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太过美好的想法。
回了车里,汤郁紧贴着车门缩在离他最远的角落里,怀里还抱着糖盒。
竹林在夜晚被风吹的哗哗作响,可车里却是寂静无声。祁祈无奈的看着她,“你想问什么吗。”
“你下午刚说完要和我断了,晚上就问我要不要谈恋爱。”汤郁越说越委屈,渐渐直起了腰板,理直气壮的瞪他。
这是事实,祁祈无法否认,可他是怎么想的呢。
说要和她断了的时候,向来口齿伶俐的汤郁徒然间变得手无足措,他那再也无法掩饰的心迹尝试着吞噬掉残留的理智。可他清楚,汤郁不是姚遥,姚遥在任何时候都可以保护好自己,但汤郁不行,她多数时是在逞强。
盛行撞向他们时,祁祈那放松了多年的警戒性一下涨高到了极点,乃至于汤郁问他时,他才恍惚的想起来他好像是下意识的摸向后腰了。
如果汤郁能在这其中全身而退,祁祈也舍得让她走。可...她太傻了,她那点聪明劲儿在对他袒露心迹的那天,就逐渐的消失贻尽。那能怎么办,与其让她走远,不如让她呆在他身边,他还能保证护她周全。
“你想听什么,我都告诉你。”祁祈坦然的靠在椅背上,指尖一下一下的敲着方向盘。
汤郁壮起胆子,问了她遇见祁祈第一天时就想问的问题:“你不止是个律师吧。”
祁祈仍然神色自若,她掰着手指细数着自己有的证据:“你从不上任何杂志,甚至是律协的杂志,说明你不想出名。而且你有些商业的案子从来不接,不是因为你不擅长,而是因为你特别擅长。”
祁祈弯起嘴角,落着眼睑看她。那模样,简直就像师傅满意徒弟终于出师了似的。她紧接着又补充上自己刚发现的两条证据:“还有,哪有律师会用枪的,哪有律师天天开宾利的。”
她抬起下巴指了指祁祈手下的方向盘,他律动的手指突然停了,汤郁以为是自己拿住了他,得意地笑了。
“首先啊。”祁祈侧过身子,无奈的在她眉心间点了两下,“这是阿斯顿马丁,不是宾利。”
//p.s. 77: 三万的大衣不要,三百万的车也不认识(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