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寓清於浊》(NP,兄弟,各种攻)--之四 赌约(3)

黑翼是不能暴露在阳光下的组织,分部坐落在离繁华城市不远的郊外矮山里,建筑自然得走低调路线,外墙是雪白的,风格清新优雅和谐,气息沉淀安静,外人远远看着像是严肃专业的学术机构。

实际上,不是某些好奇心过剩的人不想上山一探究竟,而是表面上虽然如此无防无备,但整个能抵达主要建筑的通路,明明暗暗的守备可不在少数,还有为紧急时预先设下的陷阱和伏兵。

正值深夜,夜色宛如浓墨,星月黯淡,「回」字状又延伸出一些分支的雪白建筑,半浸染了黑暗,仍旧沉静。非澈闭起银灰与冰蓝的美丽异瞳,感受着四周树林没有被森严守备影响的自然声息,还有建筑内部不为人知的喧嚣……当然,黑翼分部的建筑外貌看似普通,建材可是花了血本的,隔火且隔音,对外的门窗也下了功夫,无论何时都不招人眼。

若不是非澈的「感知」天赋极佳,又经过从前家族特意培训,格外灵锐,以及对黑翼十分熟稔,也不会知道个中真正的模样。

站在门口一会儿,通过几项看不见的检测,轻轻「咖」的一响,门锁开了。迈步走进去,一个雪白的小房间,坐在柜台後打瞌睡的年轻小夥子睡眼惺忪地看过来,非澈平静地回望,几秒後小夥子大梦初醒般睁圆了眼睛,「少主?」上下打量了下非澈简便的衣着,再瞥了眼披散着的头发长度,惊讶的表情转变成尴尬,「呃,二少。啊啦,每次突然看都会认错……不好意思。」年轻小夥子立刻站起来,搔了搔头,露出一个拘谨的笑脸,「二少这麽晚了还来组里?少主现在不在,他去……呃……」又尴尬起来。

这倒是让非澈笑出了声音,「我知道。」摇摇头,「别紧张,我只是来歇会儿的。」

「当然当然,二少里面请。」年轻小夥子笑嘻嘻地向非澈行了个礼,展臂弯腰做了个「请」的动作。

非澈弯着唇角点点头,熟门熟路的拐了个弯往左侧暗门後的廊道,走过十三步,甫一开门,就被差点炸了一脸的烟花。

饶是非澈身手敏捷,在鼻端闻到一丝烟硝味时,就迅速後撤,才没像眼前这张娃娃脸被炸得灰黑。非澈避开娃娃脸少年手上捧着的易燃物、当中弹出来的些许碎屑,先是扫了一眼四周半点没被吓到忙自己工作的其他人,最後视线定在被烟呛得半死的娃娃脸少年身上,顿了下才开口:「……期然,我记得哥哥跟你说过别拿着危险物品在组里乱走,还说再毁坏设备他要剃光你的头发。」

娃娃脸才皱起刚咳出一串黑烟,马上後面追出一个气呼呼的小女孩子,纤白的食指直比着娃娃脸少年大声告状道:「二少,您也处罚处罚一下他啦!我们会计部的办公室差点起火!都是这个讲不听的王八蛋……」对着娃娃脸发脾气,「为什麽少主已经带走了你们研发部的一堆王八蛋,你还要留下来祸害我们啊!?有一天黑翼如果破产肯定都是你们害的!」

娃娃脸很不耐烦,「你以为我愿意留下来啊?还不是专案还没完成得盯着实验?不然能跟少主出去实际测试军火欸,肯定超好玩!」随手拍了拍手上剩余的残渣,再度引来小女孩子的尖叫,「你不懂啦,去去去,女人真烦……」

尖锐吵嚷的年轻声音混杂成一片,加上旁人看热闹不嫌事大,时不时的调侃来搧风点火,应付完狄卡精神面一定程度疲惫的非澈就这麽被堵在门口,只得无神地叹了口气。

跟历史积累已久、黑翼前身的家族不同,或许是跟非清喜欢思路清奇、大胆灵活的人才,并且非常讨厌倚老卖老及制式化有关,黑翼里面本身并没有什麽大佬,新锐辈出,各种非清笑说是「有趣」、实则是「古怪」的鬼才们齐聚一堂,年纪上来说几乎都相当年轻,性格棱棱角角尚未磨去,很容易互看不顺眼,每天都有人引发战争,尤其是负责破坏设备钻研军火器械的研发部,和专门清算债款赔偿的会计部为当中之最。

这两大部门时不时要火拼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大家都见怪不怪,平常自个儿闹一闹也就罢了,有大事件才去请高层定夺,通常都是非清当作娱乐来调解掉了,但是非清时常神出鬼没的乱跑,只要非清不在就负责代理事务的非澈也处理过不少次,说起来也算是驾轻就熟。但是在此刻生理、心理状态都欠佳的时候,实在是很难强打起精神去应对。

正好身後的门轻轻响动,感觉有人进来,非澈从恍惚中回神,想也不想的快速出手抓住想无声无息偷跑的冷缥缈,无视耳畔表示遗憾的一声平板叹息,非澈开口打断纷争,「你们两个,有事情要处理就找缈缈吧,毕竟哥哥正经的副官还在。」非澈一说话,四周围绕着看热闹的人就慢慢散了,只剩下两个事主。非澈看向娃娃脸少年,无奈的勾起唇,「如果你是要找我去研发部……抱歉,改天吧。我现在不太方便。」

「咦!」娃娃脸少年满脸的失望,「想说请二少帮我看看刚才那些跟少主出去的混帐回报的问题,数据检验後有些有趣的发现说……」

非澈微笑着摇摇头,想把手上抓着的冷缥缈塞给娃娃脸少年和小女孩子,冷缥缈却先反过来扶了他一把,非澈这才发现站得太久,好不容易缓和了些的双腿,疲惫的酸软又涌了上来。冷缥缈猫眼般微凉的碧瞳瞥过来一眼,非澈吐了口气,心照不宣的点点头,脱身往内部走去。

其实黑翼这个分部的建筑内部空间设计如同外侧,简约大气--除却一进门只有柜台什麽都没有的雪白小房间,正规的黑翼成员会往左侧暗门走,如果是有本事摸上山没被发现的生面孔,就会被柜台值班人员引到右侧的走廊,直通最黑暗凶狠的前线部队,会有支援的组员看是打昏洗脑或是杀人灭口--其余空间安排的就像是寻常的办公地点,井井有条、整洁舒适。不过地面上的建筑部分大多是处理比较不惹眼的文书作业,黑翼主要活动的区块还是在地下。

地面上建筑已经不算小了,地面下更复杂繁密宛如蚁巢,空间巨大,无数分支与连结,见不得光的事情都在地下运作,像是研发部的军火实验室、公用的配置的高级练习场。与大部分有资格出任务的成员相同,非澈的活动地点也大多在地下。不过虽然位於地面下、还在山脉中,但完全没有印象中地底的阴湿不舒服,由喜欢明亮宽敞的非清所坚持,整体的设计连不喜欢阴暗压迫的非澈都觉得舒适,风格接近他们市区里的住所,清新简丽。

一进入地下的大型工作区,深夜还醒着的组员明显变多了,黑翼阶级森严而分明,虽然非澈於黑翼中的位置不在常规中,有点类似特殊部队,但崇高的身分与权力无庸置疑,沿路来来往往的组员皆朝非澈行礼。在一路上的点头致意中,非澈终於走到非工作区,这区的设备比较偏向非战斗用途,像是分析室与图书室等等,而非澈的目的地:露天温泉,也在这一区。

说到露天温泉,并不是黑翼分部建立时就有的,某夜非澈与非清刚欢爱完,非清抱着热汗淋漓的非澈要去清洗时,突然用聊天气的语气提起,在分部附近挖到了滚烫的泉眼,所以决定另辟一个场所,打造自然风的露天温泉。那时脑子还昏沉沉的非澈,还以为是自己神智不清产生幻听,结果这项企划还真的以高效率执行了,後来成为组员休息时很喜欢的地点。

深夜时分,黑翼里正常作息的人早就睡了,为数不少的夜猫子也正忙碌於手上的事情,没有人有这等闲情逸致,所以非澈脱鞋走进属於男性那边的泉池时,并不意外里面空寂无人,只有雪白缥缈的雾气冉冉。

冰凉硬实的青石砖踩在脚底,一丝丝的凉意窜上来,非澈松了松肩膀,拿起更衣室放着的毛巾,推门进了木造的冲洗隔间,扭开莲蓬头。

伫立在广大泉池旁的整列木造单人冲洗隔间,还是因非澈强烈意愿下才建造的,否则很喜欢日式温泉的非清真的会坚持整套完整的规矩与设备。

原本非清询问理由时,非澈官方回答是:因为考虑到黑翼成员的人种复杂,各有各的风俗习惯,裸泡也就罢了,还是有个隔间什麽的私人空间比较好,毕竟不是每个成员的宿舍都配备卫浴设施。不过当非清当笑嘻嘻的再三刻意追问,非澈原先是春秋笔法的掩过去,并且暗自希望有什麽事能转移掉非清的注意力;当然天不从人愿,被逼到必无可避时,非澈深呼吸了几下,平静着声线道:「那你以後不要射在里面。」

终於玩得过瘾的非清大笑得无法自抑,然後在非澈用冷战表达不满後,擦拭掉笑出来的眼泪来哄他,并且批准了他的提议。虽然有浓浓的私人因素包含在里面,可针对黑翼全员的考量也是无法泯灭的--非澈觉得自己忒憋屈,且再次肯定有天绝对会被非清玩死。

冲洗身体,边神游着,渐渐地,闷热的窒息感出现了。顶上未封起的隔间,不容易缺氧,更或许是因为心理效应……非澈露出微微的苦笑。

伫立於不断洒落的温水里,非澈闭起银灰与冰蓝的双眸,默数了好几下,做足心理准备,才动手掰开布满红痕的臀瓣,小心翼翼碰触被蹂躏得发疼的穴口,试探犹豫半响,纤长的指这才深入敏感脆弱的甬道里。甫弯指微微撑开微肿的入口,就感觉到夹在体内深处的一股热流受到引导似的淌出来,顺着指端流出体外,混入大量冲刷过的温水里。

先前在夜色荆棘阁的浴室里,开始是绷紧了全身的精神戒备,後来又被狄卡狠狠摔了压制住,等能够逃离现场,就当机立断地跑了。在这样的兵荒马乱之中,非澈根本难以去认真清洗,以至於狄卡射在他体内深处的精液,抵达黑翼分部时,还能感觉到它黏稠地渗出,濡湿了没有内裤阻隔其间的长裤。

训练有素、历练丰富的男侍,总是身段妖娆敏感、风姿魅惑诱人,同样雌伏於同性身下的非澈,身躯相同的对於肢体接触异常敏感,极其容易就被挑起情欲快感,如许的淫靡放荡,潮红的绝美面孔、无瑕的雪白胴体,也相同的引得所有男人疯狂。只是男侍们对於「被侵入」这档事驾轻就熟,甚至熟能生巧,非澈却是怎麽也泯灭不掉那份别扭和羞涩,以及隐隐约约的,紧张的恐惧。

虽然没有人特意提过,可非澈很明白这个难以言喻的心结,成了他与其他貌美风骚的男侍的区别,令他久经性爱,可以在男人的玩弄下淫荡的尽显媚态,却又不丧失处子般纯净青涩的风情,恰到好处的欲拒还迎。这是除却远远凌驾他人的绝世美貌,他所拥有的其中一项优势……只是有时候,非澈宁可不想要这个别人没有的优势,也免得要承受别人没有的辛苦。

例如此刻的事後流程,引导排出男人射在他体内的精液,将脆弱的甬道清洗乾净,非澈就得花比别人来得多些的时间来完成,等到完成,往往疲累的身躯只会更加倦怠。

确定体内清理完毕,非澈揉了揉发颤的大腿、缓和紧绷的肌肉,重重吐了口气,快手快脚的净洗全身,最後关上莲蓬头,随意地擦拭了下湿漉漉的头发,开了门锁,迈步要走出热气氤氲的木制隔间。

只是非澈刚伸手推开木制隔间的门,便獃住了。

原本该是空无一人的广阔泉池,透过一帘帘淡白的冉冉薄雾,一双宛如盛载血光的暗红双眸悠悠抬起,毫不遮掩地直望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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