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甫埋在梨果儿的脖子里粗粗喘了几口气,用下巴蹭了蹭梨果儿的额头,声音略有些沙地说:“爸爸答应你,后天就去。”
梨果儿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欢呼雀跃地下楼去了,她心情好,看到陆宪站在楼底下还甜甜地打了招呼,陆宪手脚都没地方放,只能扶着软呢硬檐的军帽直僵僵地行了礼,下楼的林云甫正好看见,拿手点了点他,“行了,去开车,要事去市政厅说。”声音回复了一贯的冷硬。
陆宪此时心里用天翻地覆来形容也不为过,他跟着督军十几年,从青年时期的不羁乖张,到青帮时期的果决阴狠,再到现在的老辣沉稳,不论什么时候,督军的女人从来都不少,而他心里很清楚,督军喜欢这些女人,喜欢她们的或娇媚或妖艳带来的愉悦放松,但是她们也只是督军大业的点缀,可是今天他看到了什么?
督军正一脸沉迷地亲着大小姐!
想到两个人的身份,他更是打了个寒战,这才发现车子里是让人心惊肉跳的安静。
“害怕了?”他听见后座的人问,沉沉的声音像利剑刮过脊骨。
“属下不敢。”陆宪感觉汗毛倒立。
林云甫慢慢直起腰背,“阿宪,你跟我多少年?”
“十五年。”陆宪答,“是督军把我从死人堆里带出来。”
“对,是十五年,我稍长你几岁,一直把你当弟弟看待,你来说说,今天我做错了吗?”
陆宪不敢迟疑,他直视前方不远的市政厅,好像下定一个决心,“没有,只要督军想要的,不论是什么,属下必将以命相互!”
林云甫听了轻轻一笑问道:“即使很疯狂?”
“即使很疯狂。”
“很好,”扔过去一个帕子,“把你的汗擦一擦,我们来谈谈正事。”
市政府大厅的一楼会议室里,林云甫负手站在窗前,身后站着一排人。
一个副官汇报:“北方又推举了新总统,邀督军北上共商国是。”
“放屁!”林云甫道,“什么时候乱认老子能成为国是。”
陆宪上前:“日本商团说轮船局扣了他们一批货物,如果督军不放,他们会向督军讨个说法。督军,那是一轮船的军火。”
“放肆!”林云甫面不改色,“什么说法,回电,告诉他们货物违禁,以后要想在华夏走水运,就先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东西到了他林云甫的手里,还有让出去的道理?
接着是关于新式装备,武器研究的事,一直处理到夜幕降临,夏虫震翅才结束。
林云甫重重坐下,一股疲倦涌上来。突然想到还要带着梨果儿去骑马,眼底才浮现淡淡的温柔,他揉了揉眉心,吩咐一旁还没走的陆宪,“明天你去西郊马场安排下,叮嘱老孙,其他的人这两天就不要接待了,我带着梨果儿去骑马,还有,给青宴预备的那匹你放远点,别让梨果儿看见了,那马性烈。”
“是!”
其实陆宪现在听到督军提起女儿心里总有股异样,连带着之前小姐失踪时督军的暴怒都有了新的解读,可他是军人,而且是督军一手带出来的兵,既然下定决心就不应该再犹豫,况且服从命令就是他的天职,所以他不假思索地答应,一扣靴跟出去了。
林云甫在会议室坐了会。想了想自己的两个孩子,青宴是他第一个孩子,从小就聪明异常,六七岁的时候弄乱了他的沙盘能一丝不差地复原,再大点,跟着他出入军营,沉稳冷静,丝毫没有同龄人的跳脱,同僚都羡慕他有个效父的儿子,他也对青宴寄予厚望,手把手地带,这让青宴和他关系很好,不像一般人家父子间的冷冰冰。前几天儿子来消息,说即将学成归来,这让他心里很是高兴。
又想了想梨果儿,以后林家的掌舵人肯定是青宴,她从小和哥哥就不对付,将来……转念一想,有自己护着,难不成青宴还敢动妹妹不成?
作者:加更啦。谢谢大家的珠珠,真是甜蜜的负担呀,哈哈。
陆宪的身份摆在那,不会出卖林云甫的。
晚上第二更上肉。骑马唉,不上肉怎么行呢,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