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若岚突然觉得耳朵一热，本能地朝着旁边躲了躲。
容青离的话，让她一时有些心乱如麻。
一直以来她都在责怪他，如今听他说出原委，她发现她自己也有错。
他未经她的允许，破了她的身固然不对，可如果不是八年前她轻易许诺，他也就不会做出这事了吧？
当时她太年少，见他受人欺负就忍不住心软，他提出要娶她时，她还真就给了他希望。
可她给了他希望，却又让他失望，还能被他记着这么多年，可见他是多么执着的一个人。
若是当年干脆果断地拒绝他，让他当场失望，他们也许就不会有再见面的机会，就算时隔多年在皇城的街道上擦肩而过，他们也未必能认出对方，必然不会多看对方一眼。
她当年根本就不会猜到他有多么执着，更不会想到，成年之后的他，会用一种多么阴险的方式，让她深刻地记住他。
他说得没错，她确实是忘不掉他了。
“阿岚，你现在是不是很后悔当年没有直接拒绝了我？”容青离问她，“若是能够回到过去，你不会给我希望的，对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显而易见，可他还是期盼着，她此刻能够再心软一回。
毕竟不全是他的错，她是否能意识到她自己也有责任呢？
“都怪我这张惹是生非的嘴……”孔若岚苦笑道，“我当初就不应该那样说，直接拒绝你，你就不会总记着我，也不会发生后面这些事了。”
这个答案并没有让容青离感到意外，只是令他觉得有些不开心。
果然，她没那么容易心软了。
“你还在为之前的事情怨恨我。”容青离轻叹了一声，“我知道，让你受到惊吓了，可我并不后悔那样对你，我就是故意要你惊慌失措，要你恼羞成怒，这样一来，我给你留下的印象就会很深刻了，哪怕是被你记恨也行，宁可让你怨我，也不想被你遗忘忽略。”
“你——”孔若岚张口说了一个字，视线与容青离交汇在一起时，却说不出话了。
这个人明明那么阴险恶劣，可看向她的眼神却又那么坚定与柔情。
被他这样注视，想骂人的话都哽在喉咙里了。
她有些不自然地挪开了眼，视线又接触到那颗小木球。
没想到这个小玩意他还留着。
容青离见她望着小木球，便把手又朝她递近几分，“当年最让我心灰意冷的，并不是你突然搬走，而是你把我送你的信物给丢了，是不是因为这个东西太不起眼，对你而言太不重要……”
“不是。”孔若岚打断他的话，“我当年至少有拿你当朋友，又怎么会随意丢弃你送的东西，哪怕只值几文钱，我也不会丢掉。这应该是你去我家找我时捡到的吧？我记得我在整理行李时还有看见这颗木珠子，当时应该是放在桌上，而不是丢在地上，大概是因为它太圆了，一个没注意，就滚到地上去了……”
孔若岚仔细想了想，又说道，“我的行李很多，衣服首饰就占了好几个箱子，但凡是整理在桌上的东西都要收走，我一个人根本收不完，是下人帮着一起收的，我能确定，我没有亲眼看见珠子滚落，至于下人有没有看见……那就不知道了。”
一个看上去不值钱的玩意，即使下人看见了，也未必会捡起来，转个身就该忘到脑后了。
容青离听着她的解释，有些怔愣。
她不是故意丢弃的，得知这一点，他的心情霎时愉快了不少。
他能判断出，她没有撒谎。
她的解释是那么顺畅自然，很显然是不愿意被人误解。
“是我误会阿岚了。”容青离的面上绽放出一抹笑容，“阿岚，今天我就让你看看它的真面目。”
说着，他当着孔若岚的面， 双手握住那颗小木珠的两端，稍稍用力，珠身就打开了一条缝隙。
孔若岚一怔。
这小木珠上本来就有花纹，她并没有仔细观察，原来其中有一道花纹，是用来掩饰表层的缝隙。
“它竟然是可以打开的？”
只见容青离把那木珠的缝隙打开之后，旋转了两三圈，便把木珠一分为二，让她看清了包裹在里面的一颗淡红色半透明珠子。
容青离把珠子拿了出来，递给孔若岚看。
孔若岚下意识接了，容青离把她拿着珠子的那只手拉到了身前，而后用自己宽大的衣袖遮挡在珠子之上，遮住了光线后，却见那颗明珠倏然间散发出红色光辉，如火焰一般，令孔若岚觉得无比新奇。
容青离将衣袖收了回来，那火龙夜明珠在白昼的光线里又极其迅速地褪去了炙热的红色。
“真是奇特。”孔若岚道，“此物……很贵重吧？”
“这是吾国收到的最贵重的贡品之一，火龙夜明珠，父皇送给了母妃，母妃给了我。”容青离道，“阿岚喜欢吗？”
——题外话——
阿岚：听起来真牛逼，不敢要。
离哥哥笑容逐渐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