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闭房间里静谧无尘,洁白墙壁上挂着大大小小的显示屏,错综复杂的线路被隐藏在墙体里面,一眼看过去极为简单有序。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看向其中一个屏幕,上面是一间不大的卧室,田园风格的装潢,洁白柔软的大床,和在上面像是两条处于交|配期紧缠在一起的两名少年。
浅蓝色头发的少年其实是自己的弟子。
虽然身形像是处于成长期少年跟不上猛然抽节生长拉长的速度那样瘦削,但那只是对生活质量不甚在意,甚至对自己也漠不关心的结果。
就像是在多年前被救起的时候的刹那死去。
现在,作为死柄木吊,男人只是被和老师共同的信念驱使着,在阴暗一角蛰伏的复仇者。
面目全非的男人看着被自己刻意引导着改变了生长方向的男人是瘾|君|子一样趴伏在绿发少年身上,像是顶礼膜拜一样亲吻每一处肌肤,又像是一无所有的野犬那样拼命留下自己印记,想要占地为王。
大半身体被遮挡住,AFO只看见少年水藻一样卷曲的头发散落在床面上,还有一下下抚摸着吊的从后脑到颈部范围的苍白右手。继承了绿谷引子手部特点的绿谷也有一双线条纤弱圆润的手,就像是一掐就会流出汁液的嫩白菜的茎一样。
但倘若知晓了在这样的一双手里,都有些什么东西被制造出来,那么恐怕没有一个人再会小觑它们。
看着绿谷租房里安装的摄像头反馈回来的画面,AFO心里产生一丝难以压抑的兴奋……啊,当然不是因为什么粗|俗的不言自明的原因,而是为现在只有自己知晓的、被自己一手制造出来的充满荒诞和讽刺感的局面。
哪怕是因为经历知晓太多而如今变得似乎高不可攀的阈值,也不由为这像是行走的黑色幽默一样的场景颤抖着释放多巴胺。
呼呼……谁能想到AFO的儿子会和OFA的孙子搞到一块儿去呢?
绿谷拖着浑身汗津津、软绵绵的蓝发男人去洗浴间清洗了身体,然后一同躺在换掉了床单被褥的大床上准备休息。
再次体会到强|制|绝|顶的恐怖快乐的死柄木全靠着最后一点力气配合绿谷冲刷擦洗的动作,此时一沾到柔软枕面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梦境即为地狱。
死柄木的意识被塞进小孩子的躯体,柔弱的、什么都办不到的小孩子的躯体,透过悲痛凄厉几欲滴血的红瞳,再次回顾着那一天的经历。
一无所知的蓝发男孩牵着父亲母亲的手走进一条走过无数次的巷子,以为今天也和过往没有什么不同。
突如其来的敌人,猫捉老鼠一样的欲擒故纵,疲于奔命的成年人紧紧抱住男孩的手臂是那样紧实有力……男孩也终于从受到惊吓变得像僵直无措的小动物那样懵懵懂懂变得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如果能听到我们的求救的话,不管谁都好,请来救救我们吧!!!
英雄啊!!!
在心里一刻不停地狂呼呐喊,张开嘴却“嗬嗬”地一个字也说不出,男孩终于看到了绝境。
如果松开手,爸爸妈妈一定会死。
然而握紧,也仅能维持半分钟甚至更短的生机。
没有人阻拦男孩,被挡住面部的敌人像是看戏一样三三两两地围住这三口之家,无声地逼迫着男孩立刻做出抉择。
男孩还是伸出了手,两只稚嫩的小手一同紧紧环握住成年人的小臂,努力往回拉扯。
“欧尔迈特!!!”
男孩终于发出了声音,杜鹃啼血,猿猴哀鸣,凄厉得仿佛是非人之声。
“欧尔迈特!!!”
他们都说,如果遇到危险,只要大声疾呼第一英雄的名讳,就一定会被拯救。
他们都说,欧尔迈特无所不能。
他们都说,欧尔迈特会拯救所有人。
15秒。
16秒。
17秒。
18秒。
……
29秒。
30秒。
31秒。
连皮带肉,连筋带骨,尽数崩坏。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蓝发的男孩茫然地看着手里的断手,终于意识到了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心里最后的侥幸破灭。
他张开嘴,凄厉地哀嚎起来。
如果想换掉一个瓶子里的内容物,一般人会倒掉原来的,清洗过后旧瓶装新酒。
AFO会连瓶带内容物一齐粉碎,然后按照自己的心意,捏出崭新的瓶子。送入烤炉,瓶壁变得坚实,造型也是自己偏好的样子。于是接下来不管装入什么,都是不掺杂一丝杂质的最纯粹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