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推开我,然后揍我一拳的。”
占了别人便宜的于文呈放开瑟瑟发抖的言妍欣,满怀愧疚和烦躁地说道,“对不起,我以为你跟其他人一样只喜欢我的人,而非我的音乐,所以……对不起,我不会再碰你了,别害怕。”
言妍欣拼命挤掉眼里的泪水,直摇头,“别走。”
“我送你回去吧,以后别来这种地方,对你来说很危险。”
于文呈离开狐朋狗友,拉着她走出这个热闹的露天草地。
“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
“这就是我。”
“不是,这不是你。我认识的于文呈不是这个样子的,他很温柔很善良,热爱音乐,积极向上,礼貌又文雅。”
“你所说的那个我,不过是你想象出来的。更何况,人都是会变的。”
“我不相信,我并不是第一天才认识你。”
“……”
“是不是,跟你女朋友有关?”她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
于文呈停住脚步,回头看她,只见她像只被惊吓到的小兔子般可怜又畏缩,脸上严厉的表情也不由得柔和下来。
“哈,哈哈~其实,她从来都不是我的女朋友。”
在言妍欣诧异的目光下,于文呈垂下头,不愿被她看到自己落寞悲伤的表情。
“从来都是我一厢情愿,我以为我足够努力,就能让她爱上我。可是,她喜欢的永远只是我特意装出来的那个人的影子。这都是我咎由自取的,我故意用像那个人的方式来引起她的注意,如果不是这样,她从一开始就不会靠近我,可是,我终究只是她在意的那个人的虚假的影子罢了。竟然,还妄想以这种方式让她忘记对方,投入我的怀抱。从一开始,我就用错了方式……不怪她,没法爱上我。”
看到他压抑许久终于袒露心事地带着哭腔的倾诉,言妍欣只觉得心脏一阵疼痛,她多希望自己能安慰他,安抚他受伤的心灵,可是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背过身去,久久无声落泪的悲伤身影。
那晚,慈善晚宴的游轮甲板上,故事再次在脑海中回放:
“对不起……”
于文呈恢复理智的脸上露出慌张又悔恨的表情。
眼前的纪玥捂着红肿的嘴唇急喘着气,她不喜欢这种感觉,于文呈充满欲望的动作和亲吻,让她恐慌,当他的手抚摸自己后腰,他的嘴唇变得火热在她下颌侧颈舔舐的时候,她只觉得本能的抗拒。
“不要说。”他红着眼,别开脸去,不愿意听到她接下来的话。仿佛在他面前的,注定是眼前深夜漆黑海面翻涌的海浪。
“对不起……”
泪水涌上来,纪玥对眼前的男子只有深深的歉意,她永远都回报不了那份深情,这让她越来越痛苦,同样也会使他变得越来越可怜,她不愿意变成这样的局面。
“为什么,”仿佛要面对现实般,他转过头来,落在她哀伤到麻木的脸上,“这样的人,为什么还对他念念不忘?为什么,被伤害被欺骗,还依然爱他?”
纪玥麻木地摇摇头,“我早就不爱了,只是,我也不会爱别人。我已经没办法再去爱任何人了。对不起……我应该早点跟你说的,我没办法给你想要的爱,我以为我可以的,我只是没有办法。你真的很好,和你在一起,很开心很自在,可是我没办法把这种感情变成你想要的爱情。”
“没关系,我可以等你慢慢爱上我的……”
纪玥流着泪摇头拒绝,“我不值得,我也没办法,我不想你为我等待。”
“你知道,我并不是他。”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你们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我只是,没办法,给你你想要的,我很痛苦,你也很痛苦,我不想我们变成这个样子。”
“其实,我都知道,你一直在我身上寻找他的身影,你看着我的眼神,仿佛透过我在凝望着别的人,那种感觉,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万箭穿心,每次我回头看你,你就像怕被发现秘密似的惊醒,生怕伤害我的样子。明知道,你一点也不喜欢我亲你,可你还是强迫自己忍受着我的触碰。我以为我只要努力,终有一天你能看到真正的我,不再从我身上寻找他的影子。可是,他却出现了,彻底碾碎了我的梦。从你看到他出现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完了……”
“对不起,对不起……”
“你没有错,从一开始就是我在强迫你,但是我现在真的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
于文呈流下了悲痛的泪水,看着抽泣的纪玥,心伤到了极点,“为何你一点机会都不肯给我。你还想着那种人,他能伤害你第一次,就肯定会有下一次,你永远都不可能摆脱那种忧虑,你永远都不会再信任他,可是为什么还是不肯放下,你究竟要把自己困到什么时候?”
纪玥被他抓住双臂拼命摇着,却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地摇头。
“纪玥,给我个理由吧,让我彻底死心也好,求求你了。”
“……我答应过他,我这辈子永远只爱他一个人……”
“哈哈~借口,你这只是逃避的借口罢了,你还在自欺欺人。”
“对不起……”
“我不想听到你道歉,我要的不是你的道歉,”于文呈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他真想就这样一直抱紧她,不让她从身边溜走。但他再也不能随意触碰她了。
深夜的海风中,翻涌的海水声浪,游轮的呼鸣,劈波斩浪地前进。
可他们的时间,在这一刻正式停止了。
两人默然呆立在仿佛加了隔离带的同一片区域,再也无法靠近。
所以,返回的路上,遇到了言宸朔,于文呈像是要发泄怨恨般地极具攻击性,但依然耻辱地被对方打倒在地。第二次了,在她面前被最恨的言宸朔给打倒,最后还都是被她所救,所有的尊严和脸面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