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一宿,去了何处?”沉默了许久,傅延的声音才再次从头顶传来,他看着姜娅的眼神锐利,仿佛是要看穿她的内心一般,容不得她撒半点的谎。
姜娅低着头不敢应声,叶落的事情若是被傅延知道了,他便也就活不成了,于公于私,傅延也绝不会留他一条性命,姜娅在心里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她也要保守这个秘密,绝不会泄露叶落的身份半句。
“你,你这肩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姜娅以沉默对应,傅延自然知道她是要隐瞒些什么,正要生气,视线突地扫过了她肩上的一处伤痕,虽然已经过了一宿,但那伤痕却由红色变得青紫,变得更加显眼触目,傅延猛地把跪在面前的姜娅拉起把她抱坐到了自己的大腿上,语气是严厉又生气。
“昨日在市集,不小心被伤到的。”姜娅被傅延的情绪压迫得紧绷,她怎敢奢望他会紧张担心她,她只以为是自己又犯了错,应话的声音不由得又弱了几分,生怕傅延一怒之下会把她赶出傅府。
“不小心?分明是心莲没有把你护好,看来那丫头是不想在傅府待下去了。”傅延的声音阴冷了几分,似乎是气到了极点,让人不寒而栗。
“不,不是,心莲护得我很好,是,是我不小心……”姜娅急得快要掉眼泪了,她又要替心莲解释,又要隐瞒叶落的事情,一句真话都不能讲,只能把所有的错都揽到自己的身上,她的手紧张地拽在了傅延的衣襟上,看着他的眼眸可怜无助,微微泛红的眼眶有湿润点缀着,楚楚可怜让人怜惜得心都快要碎了。
傅延是久战沙场的硬汉,见过的鲜血比眼泪要多得多,向来是一副铁石心肠,可碰到了姜娅竟也炼成了绕指柔,那些责怪的话都化作了云烟消散,他的眼神快速掠过了一丝无奈,揽在姜娅腰间的手紧了紧,“如今你已贵为傅府的少奶奶,今后做事要懂得分寸,切勿再肆意妄为,我容你一次,绝不容你二次。”这是他对她的一次宽容,也是一具无形的枷锁,拴住了姜娅的心,让她记得自己的身份,让她畏惧着,他可以给她一切,也可以将一切夺回。
是要当一个命比蝼蚁还贱的贫民,还是当一个锦衣玉食的华贵,在她的一念之差,也在他的一念之差。
“娅儿知道了,以后不会再犯了。”姜娅心里偷偷舒了一口气,可放松过后,又是一阵新的紧张,她有瞒着傅延的秘密,先是被那采花贼掳了去,玷污了身子,又与叶落行了翻云覆雨的事,这些若是被傅延知晓,他哪里还饶得了她……
“把衣服脱了,我看看你的伤。”傅延摆了摆姜娅的身子,让她正面着自己坐着,他一手搂在她的腰上,一手去脱她的襦裙,姜娅乖巧地配合着,任他把自己的衣裳脱个干净,亵裤脱了一半,姜娅倏地想起,双腿间还有一阵黏糊,还有叶落留下的清晰痕迹,傅延是什么人,他若是看见了,哪里还有什么瞒得了他的。
姜娅霎时慌了神,“爹,娅儿疼……”姜娅突然软在了傅延的怀里,褪去了衣裳的肩膀故意呈到傅延的眼下,那条青紫色的伤痕触目,像是把白皙的肌肤硬生撕裂成了一道口子似的骇人。
“我给你上药。”傅延垂眸看了一眼怀里柔弱的姜娅,被她突如其来的喊疼分去了神,褪着亵裤的手顿了顿,停住,然后把姜娅抱了起身,往自己的厢房去。
把姜娅平稳地放在了自己的床榻上,傅延转身在柜子上翻找着治伤的良药,姜娅躺在床上看着傅延高大的背影,心中顿时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似的,各种滋味交杂,她对傅延是又怕又爱,怕被他罚了;怕被他赶出府去;爱他霸道;爱他体贴。
姜娅当过浣衣女,那些在阳光照耀下变得色彩夺目的泡沫就像是如今萦绕在她身边的幸福,经不起细碰,她该如何留住着一瞬间,让这梦幻泡影,永远都不要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