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想想办法,她就真的梦到了。
大约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蓝岚不管,这神通广大的本事也算在男人头上。
梦回当年。
她穿着心爱的蓬蓬裙,调皮捣蛋追着哥哥跑,而他,还是那个十八九岁的阳光少年。
“哥哥。”她喜滋滋喊他。
“别跑,小心跌倒。”姚谨中小大人一般管着她。
“不怕。”有你在啊。
“你忘了,上回是谁摔跤了哭鼻子的。”
小丫头好了伤疤忘了痛,抓着哥哥的手就往花园奔:“哥哥,我们去花园。”
“下雨天,去花园做什么。”
“就是下雨才好玩啊。”
“会感冒的。”
“我想去。”她嘟着嘴,不依不饶。
少年叹了口气,无奈约束:“只准玩十分钟。”
十分钟太短了,算了,先答应再说:“好。”
对蓝岚而言,姚谨中就是这样一个人,有求必应的人。
所以,她的小性子坏脾气,大多都是男人惯出来的,日后那些叫他受气失措的年岁,又怪得了谁呢。
从管家手里接了雨衣,将她裹得密不透风,穿上橙黄色的小雨鞋,又撑着小黄鸭雨伞,果然很雨天。
穿完了还不忘转个圈问:“好看吗,哥哥。”
姚谨中突然灵光一闪,这小丫头其实根本不想玩什么水,想穿这身装备才是真。
少年扶额认同:“好看。”
下一秒,就被小姑娘拖拉拽着去花园了。
下了雨的草坪软软的,还藏着几个看不清的水洼。
小人儿不小心踩到一个,水花四溅,打湿了少年的裤脚。
她穿着雨鞋,倒是不受影响。
找到了趣味,小丫头玩得更疯了,拉着哥哥的手满草坪地找水洼,一踩一个准。
她玩得开心,姚谨中可就惨了,鞋子裤脚惨不忍睹,沾了泥不说,湿哒哒地黏在皮肤上,寒气由脚心升起,冻得他直打颤。
好半晌,他一把抱起玩疯了的小丫头。
“好了,时间到了。”
何止到了,他们玩了这么久,早过了约定好的十分钟。
“不啊,我还要玩。”她玩心刚起,怎么会乖乖听话呢。
“你不乖,哥哥下周开始就去学校住。”他拿出了杀手锏,神色认真不带一丝玩笑。
姚谨中正读高中,私立学校大多是全托管性质,吃住全在学校,一个月才能回家一趟。
高一刚开学的时候,姚谨中住校,还没住满一周,就被管家一个电话召回家。
小丫头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得好不可怜,吓坏了刚离家的姚谨中,当下就联系学校,申请了走读。
日后,每每她不听话,拿住校来约束,总能见效。
这招也不能多用,她娇气的很,提多几回就能哭鼻子,他也是真没用,小人儿哭了,到最后还得花百倍心思去哄,得不偿失。
方才还蹬腿嚣张的小丫头听闻哥哥要走,顿时焉了,乖乖被他抱着进屋,再不敢多说一句不。
进了屋,脱了雨衣鞋袜,才发现她长发湿透,哪怕防护措施再完善,也敌不过寒气入侵。
姚谨中有些后悔,就不该心软答应她。
“陈嫂,煮一壶姜茶,多放些冰糖。”
他吩咐完,抱着小姑娘急忙回了二楼卧室。
浴缸放满了热水。
一回头,发现小丫头已经将潮湿拧巴的衣服都脱了,这会儿光溜溜地站在地上,她倒是机灵,嫌地砖凉,脚下垫了一块毛巾。
少年不自然地将目光移开,九岁的小姑娘,还没长开的身子,可到底男女授受不亲,哪怕是兄妹,也有几分尴尬。
“哥哥。”她一句喊,唤回了他的思绪。
姚谨中回神,忙不迭将她抱着放进浴缸里,等热水浸没颤抖发冷的身子,白色的泡沫掩盖晶莹的胴体,他才松了一口气,像是逃过了一劫,大汗淋漓。
“会自己洗澡吗。”
“不会。”回答地理直气壮。
姚谨中叹气,是啊,姚家的小公主,从小到大都被人伺候得当,自然是不会的。
“我去喊陈嫂,你待着不要动,不许把头埋进水里。”
“好。”
男人才转身,就听见不寻常水花清亮。
回头看去,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小姑娘前些日子刚学会游泳,最喜欢在水里玩憋气。
果然啊,小姑娘的“好”字,真是一个笔画都不能信。
姚谨中折返回到浴缸边,将不听话的淘气包捞出来。
“小骗子。”
瞧,她从小就喜欢说话不算。
“哥哥,你裤子好脏哦。”
爱干净的小人儿看到他的浅色裤子脏了半条裤腿,有些嫌弃地说。
姚谨中这才注意到自己的长裤,沾着泥泞的裤脚,膝盖以下都是黑乎乎,是真的脏,难怪她嫌弃了。
也是注重仪容仪表的年纪,姚谨中难得皱起了眉。
小丫头最会哄人,见他不高兴,好心地建议:“哥哥,我们可以一起洗。”
说完,还很大度地让了一般的位置。
童言无忌,她还小,自然不知道随口的这句话带着怎样的不寻常,任谁听了都会皱眉。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周身一股无名火蹿起来,姚谨中只觉得浑身少有的燥热,面颊绯红,浑身不适。
是浴室温度太高了,是这池子水太热了,一定是。
咳咳——
红着脸的少年低声咳嗽两声,缓解尴尬,正要开口,又被小丫头一阵惊呼打断。
“哥哥,你生病了吗。”他咳嗽了,一定病得不轻。
姚谨中动弹不得,维持着坐在浴缸边缘的姿势,只因为她……
焦急的小姑娘划着水飘过来,支起半个身子,白闪闪的肌肤缭乱了男人的眼。
她伸出手,只能的小手捧着男人的脸,学着长辈的姿势,头靠着头为他试额温。
“脸好红,额头也很烫,哥哥,你病了。”专业的小医生给出了肯定的诊断。
她说了什么,姚谨中没听进去几句。
只见樱桃小嘴喋喋不休地动着,耳中嗡嗡地吵着,头痛欲裂,晕眩发胀。
症状吻合,好像是真的感冒了。
不算温柔地将她推回池子中,取了毛巾为她洗澡。
再不能给她胡闹的机会了,姚谨中想,这浴室有毒,多待一分钟都是折磨。
无心栽柳柳成荫。
点了火的小姑娘丝毫不受影响,乖乖坐在池子里玩着飘在水上的小黄鸭小海马。
少年的动作紊乱,也不见平日的轻柔,好几次扯痛了小丫头的长发,被她好一通抱怨。
终于结束了这一通煎熬,将泡沫冲洗干净后,姚谨中取来浴巾为她擦拭。
“哥哥,这里还没有洗到。”
小丫头显然不满意他的服务,提出了异议。
目光跟随过去,她的手指正对着还未长开的隐秘地带,一瞬间,某人的呼吸都停滞了。
“屁屁还没有洗啊,脏脏。”她提醒他。
涨红了脸的少年听命行事,取出绵柔湿巾伺候她,手指滑过花谷,稚嫩清晰。
他生物课全优,知道自己指尖触及的是什么。
甩开脑子里的疯狂幻想,姚谨中人生中第一次如此狼狈不堪。
湿巾用了大半,他动作粗鲁,对着最娇嫩的那一出也不见放轻手劲。
“疼…啊——”娇气包一喊疼,吓得男人手指歪了方向。
后半句是语气词,小人儿瞪大了眼,陌生的触感让两人都停了下来。
她不知道怎么了,只觉得尿尿的地方有点胀。看着万分信任的哥哥,清澈的眼眸中满是无辜。
相反的,姚谨中太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的指尖,浅浅插进了小丫头的穴里,一动不敢动,除了勒得紧,还是紧。
梦境变得模糊了。
少年为小人儿穿好衣服,又打发到楼下去喝姜茶,而他,再回不到之前的坦荡磊落。
在那之后,他变得冷漠,被动,不苟言笑,甚至开始回避她。
没过几天,他便不告而别了。
只字片语都未留下,就走得干干净净。
再然后,梦里全是悲伤和苦楚,哭不停的她,管家佣人的哄劝,爸爸妈妈的陪伴。
都不够,不是姚谨中,谁哄都没用。
孤独和绝望侵蚀风干,小女孩独自躲在房间里,承受着毫无预兆的这一切。
“哥哥,你在哪儿……哥哥——”她哭出声来,泪水浸湿枕巾。
“我在这儿,宝贝,醒醒。”
是谁在说话,声音有些熟悉,又不像他。
睁开眼,姚谨中的脸陡然真实放大,带着少有的焦急和心疼。
眸光微动,看着四周的画面,一样的房间,不一样的他,是长大后的他。
梦醒了,是他回来了,如他所承诺的,醒来第一眼,便能见到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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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哥哥为什么逃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