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幻想过很多次的。
如果他的母亲是个独立而坚强的女性,是不是他就不会有那么,弱小而憋屈的童年?
为什么她能够把一个男人当成自己这一辈子唯一的追求?
生下自己也只是因为想要在那个男人那里得到更多的关注?
女人的话其实也没多少句,但简尔是什么人,他是一个生存了十七年零十个月的私生子,对于这种事情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呢?
这样的女人,如果遇到垃圾,应该是会很快就清理掉的吧!
这样想着,女人回到自己卡座的时候他凑了上去,没有像之前那些男人一样上来就想着做什么,他开始和女人聊天,从之前的那场闹剧谈起,或许是笃定了彼此再不会有第二次的见面,对方并没有掩饰太多,渐渐的他也喝了一些酒,而对方,则是看起来特别清醒,但后来他才知道——她喝多了之后的表现,便是格外清醒,第二天醒来之后,百分之八十的事情能全忘光。
第二天一早醒来的时候他看到的便是对方一张几乎便秘一样难看的脸。
“你成年了吗?”
他不敢说没有,然后各种卖乖卖惨,但对方似乎并没有被打动,只是一直皱着眉看他,最后把他带了出去。
他被安排在了酒店里,之后在他锲而不舍的追逐后,被安排在了一间单人公寓里——几乎达成了他的目标:被个老女人包养。
他只是没想到,自己以为的简单过程,会让他自己落进去。
而那个‘一旦遇到垃圾,很快就会被清理掉’的念头,则被那女人实行的非常彻底——
‘我如果要当金主,我会选择更合心意的,起码乖巧懂事,什么事儿都会做,你他么像个少爷,我选你干什么?’
听到他在电话里和阿文——就是那个酒保的对话——之后,对方这么和他说。
‘哪怕是被包养的小狼狗,也该有些职业道德。而你的职业道德太差了,我选择换一个。’
她对他这么说,
于是再也没有出现在给他租的那间单人公寓里。
见不到人的感觉太糟糕了。
虽然其实除了那一夜,对方知道了他的实际年纪之后,两人之间其实并没有再更多的发生什么,可和她相处太美妙,一个智商在线的同时还能三观相合的另一半,这才应该是人一辈子,需要追求的东西。
他的母亲,实在是个很恶心的例子。
少年从三心二意转到一心一意的时间很短,可哪怕再短,起点的选择是错的,那就是污点,越是深刻的意识到对方多么吸引自己,少年便越是恐惧。
最初的不怀好意,两人之间的差异,年龄,阅历,背景,还有对未来的打算——太多的东西让人恐惧。
对方独立自主,思想成熟,最最可怕的是,她已经到了适婚的年纪,可自己——简尔能做的只是在各种方面让对方更喜欢他一点,再一点,期望这点点滴滴的积累,能达到一个让人愿意冒险的程度。
可一切都因为那个电话消失了。
对方很生气,他不敢直接去找她,但克制不住想要见到对方的心情。
所以他偷偷跟踪了她。
然后他看到了那个‘求婚男’。
第一次偷偷跟踪她去的地方是在C大的外面,那天在酒吧他的注意力大多数都在她的身上,对于那个求婚男只留有模糊的轮廓印象以及一个女人叫他‘石头哥哥’。
所以在C大校园外见到那个男人的时候,简尔心里慌的一逼。
特别是齐娜明显特地装点过的模样,以及她言笑晏晏看着对方的样子,都让他慌的很。
她是想要,和那个男人复合吗?
如果是那样的话,如果是那样的话,怎么办?
男人似乎还在生气,冷冰冰的样子,可她笑容灿烂,甚至——
简尔看到自己喜欢的女人伸手拂过红唇,隐约透露出让人着迷的样子...
有点想哭的感觉到自己被挑起了情郁,她那么美,那么好,如果存了心的勾引——
谁能拒绝呢?
然后他看到了那个男人冷淡的表情,于是生出希望——
可那希望在偷偷跟着对方回到她居住的小区的时候全然破灭。
虽然没有一起上去,可那个男人有那栋楼的通行证,他没有。
除了那一夜之外,他根本没能靠近那栋楼半步,更别说这会儿!
男孩儿有些想打人,特别在那家伙进了楼第二天才出来之后——没错,他在小区外面等了一整夜。
他也不知道这小区是怎么回事,居然每栋大楼进门处都有保安守着,每一个出入的人没有通行证便只能联系上户主之后才能被放行。
他进不去,但那个男人可以!
他呆了一整夜!
这个认知让男孩暴躁的想打人,可一想到对方会因为他的粗暴留下更坏的印象,他便望而却步了。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会让你鼻青脸肿的离开她!
男孩握了握拳头,愤恨的离开。
可事实就是那么让人绝望。
今天来启明星,他已经是抱着最后的期望了,可——
在电话里被打击之后的少年失魂落魄的离开,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够去哪里,兜兜转转之后,竟还是回到了她所在的公司附近。
她和那个男人出来的时候简尔下意识往后躲了躲,他也说不清自己到底为什么要躲,他明明就是想要堵人的。
或许是那两人的表情都太...和谐?
石岸出门的时候没开车,又被拉着尽兴了一次,虽然睡了一觉,但头晕的症状并没有消失,江流原本打算送他回去的路上顺便去趟医院,所以就让人等她一会儿,可没多久来了一通电话,聚华的老太太有点事儿找她。
“我可以自己回去没事儿的。”
“让你自己回去的话,和从前有什么两样?”
接完电话的女人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眼底带着淡淡的捉暇,
石岸面上本来就因为发烧有点微红,这会儿被看了一眼,便受不住的转开了视线。
江流走过来,撩开对方额间落下的几缕头发,轻轻将自己额头贴了上去,
“还是有点烫。”
视线如此近距离的直视着自己,石岸几乎能感受到对方呼吸之间吐出的气息。
心跳快得吓人。
江流浅浅勾了勾嘴角,被对方的表情和快得她都能听到的心跳声取悦了。
就手在手机上按了几个键,
“喂,齐娜,帮个忙,我一会儿要去老太太那儿,他有点烧,你帮我把人送到医院去做个基本检查,我事儿完了就过去。”
“不用了,我真的没...”事,
没说完的话被人用手指堵住,石岸觉得除了自己的脑子之外,身体也轻飘飘的...
“...你这是昏君附体了?他一个大男人要我送什么送啊?送我床上?”
电话里传来的女音带着明显的郁气,一面是对江流感情突如其来的投入感到惊愕,一面又是自己倒了八辈子霉的遇到个小兔崽子,再还有就是对江流这奇怪的要求觉得莫名其妙。
齐娜真的觉得自己需要找个地方吐吐槽。
尼玛这种几乎不谈感情的女人谈恋爱了,智商都会掉吗?
一个这么大个儿的男人,要她送什么送?他没长腿还是脑?
“叫你过来就过来,哪那么多话!”
“再不过来下次那小家伙找你我就让他直接坐你办公室等!”
江流皱着眉头,
“喂喂,你要不要这么...”缺德。
“你来不来?”
“来,来,我来还不成吗?你是我主子,我敢不来吗?”
齐娜过来之后见着人,这才知道江流为什么非让她送。
那个叫做石岸的男人似乎发烧了,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那家伙现在的样子,忒秀色可餐了!
露在外面的脖颈和下颚上还带着些许浅浅的红痕,一看就知道之前干了啥。
她瞟了眼江流,见着的便是那女人十分坦荡甚至有点赤裸裸的,带着点儿得意的神色。
呸!
昏君!
视线再转回这男人。
你一个大男人面上一片酡红,这是发烧的症状,我可以理解。
可你特么的双眼湿漉漉雾蒙蒙,看谁都像是情意绵绵,爱意盎然的样子——这特么是发情了吧?!
齐娜吞了吞口水,
这特么看一眼就让人想张腿的状况,的确不适合单独行动。
“你怎么让人发情发成这样的?”
口无遮拦的,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