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最终课也没法继续下去,下课的时候那些学生依旧还在热火朝天的彼此攻讦,石岸什么时候消失的根本没人发现。
但启明星内部却开始因为这件事情起了争执。
齐娜因为西莫的做法觉得应该将人就此冷藏,一个不听话的艺人,比个蠢货更难搞。
但江流却被夏禾说动,觉得应该任由事情发酵,毕竟现在网上对西莫的看法分做了两拨,最终事情的走向还没有明晰,但对于西莫来说影响却并没有当初想象的那么大。
一个有潜力的艺人,偶尔出现问题,公司能够解决,甚至引导和配合舆论的浪潮蹭一波热度,也是自然的事情。
但齐娜觉得江流是自己打脸,更觉得她是因为自己找小三儿而对这种事情轻拿轻放。
“你别扯别的,我们现在是就事论事。”
虽然齐娜在公司拥有的股权没有江流和肖净文多,但到底公司的日常她管理的比较多,再说——当初江流想要创业的时候,原本第一个选择就是她,但当时齐娜妈妈出了事,她把所有钱全部花在了给她妈治病上,这才不得已另外找了肖净文——所以齐娜的意见,也很重要。
哪怕最终做决定的人是江流。
“我就是在就事论事,你自己前几天不是才说了如果西莫再不消停就直接将人冷藏,但现在你又是怎么做的呢?你明明知道他现在的做法并不理智,甚至在公众眼里的形象一落千尺,但你还是想保他,为什么?你敢说和你那个三儿没关系?”
“齐娜!”
“别特么叫我,那小子现在形象完全跟之前不一样,你还能让他去演什么?能拿到什么大牌的代言?这种往三儿上面靠,还特么明晃晃承认的家伙,那个牌子敢用他?”
“我承认你说的挺对,但你也应该看清楚,现在网络上还有很大一部分粉丝在为他声援,这就是基础,只要这些基础还在,西莫的人气还在,这个人就还是有潜力和投资价值的。”
江流叹了口气。
和她不一样,齐娜的家庭原本和睦的很,结果她爸人到中年却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的找了个三儿,最后在她大学那年夫妻俩分手,她跟了她妈妈,两人相依为命这么些年,结果几年前她妈又得病走了,她爸那边却因为那个三儿连她妈的葬礼都没有出席...
所以对于齐娜来说,天底下的第三者,不管什么理由,都特么...
“我们是公司,看的只是利益,道德感过高对我们来说没有利益。”
“因为不愿意接饭局这一类的事情,我们本来就走得比一些小公司要难一些,能够走到今天我们的努力和辛苦自己都清楚,现在这种情况,有没有必要冷藏一个对我们来说还有价值的艺人你很清楚。”
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的脸忽然就定住,齐娜瞪了江流一眼,愤恨的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好吧,就算是你说的有理,但是江流,你敢说你没有因为你自个儿那个三儿对这事儿处理的更温和?”
说话的女人在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随手点起一根女士香烟,细长的烟身被女人的手指夹杂中间,凑上那红艳艳的唇,深深吸了一口,吐出来的烟雾和着声音,带着不爽的调子,视线却盯在江流脸上。
江流被人看得有些不自然,
“你明知道我的婚姻是怎么回事儿。”
“但法律效律依旧存在!你江流,在你自己的婚姻存续期间,跟别的男人苟且!”
“齐娜!”
江流有点发怒,声音突然变大。
“...哼,算了,你自己爱怎么玩儿怎么玩儿,那家伙到时候坑得你满脸血的时候,别来找我!”
说话的女人愤愤在自己面前的桌面上摁熄了香烟,站起身就准备离开。
“你说我们是商人,对,我们当然是商人,但是江流,就算是商人在商言商,你对西莫这事儿完全没有惩罚,还打算将错就错,这是开的个好头吗?”
离开的脚步忽然停下,齐娜转身,还是忍不住。
“这不就是你存在的价值吗?”
坐在桌子后面老板椅上的女人忽然笑了,前一刻的愤怒就像是根本不存在。
“我是个人,一个不完美的人,正常的情况下可以冷静克制,但不能保证每时每刻都处在这样的正常状况里面,做错或者遗漏什么,再正常不过了不是吗?”
“可是齐娜,你不一样,平时的你性格大剌剌,但哪怕生气哪怕愤怒,你的理智总会快一步,查漏补缺这种事情再完美不过了。”
“我们是最好的拍档,不是吗?”
齐娜握着门把手,吐了口气,忍不住笑了。
“你——”
明显就是在套路我!
离开的步子转回来,
“话说回来,你那三儿到底怎么回事儿?和邵氏的合同还有一年才到期,邵安阳那边你跟他讲过这人的事儿了吗?”
坐下,又开始问出让江流头痛的问题。
“还没...”
“就你这,还给我说在商言商?”
“我也不知道啊,我原本是真的打算跟他断了的,可是齐娜,他去看精神科了,医生说有轻微抑郁和心因性失忆症的可能。”
惊讶的抬头,齐娜没想到江流会忽然跟她说起这些,她原本只跟她讲那家伙是她,炮友。
但炮友分个手,没听说还能分出抑郁症和失忆症的!
“别这样看我,我之前真的...”只当人是炮友,顶多,顶多还包涵了点不纯的目的。
江流被对方惊讶和好奇的表情困扰到,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
但齐娜被她开了个头,怎么可能忍得住不往下探究?
好奇心杀死猫,当然也能杀死一个属性猫的女人!
“咳,咳咳,我那个,我是夏老夫人收养的,这个你知道吧。”
“废话!重点!”
“你这家伙,哎,就,他是我在被收养之前就认识的,当初...”
从没和人说过的过去,就这样在这间办公室里被女人用一种平静的调子缓缓道来。
齐娜是个非常配合的观众,期间多出起承转合里,都伴着她的声调起伏。
“你也真够厉害的!”
故事完结,齐娜总结。
“不过说老实话,听了这么些,除了厉害之外,对那个男人而言,你真挺渣的!”
“我要是他,早八百年前要么抓着你一起死,要么早把你蹬了,或者干脆把你那对要命的爹妈弄出来,总之不可能让你这么快活,还特么...”
呼之即来,挥之则去?
做梦吧,你!
闻言,江流几乎有点儿目瞪口呆,前两点她倒是也曾经考虑到过,但后面那个操作——简直神了!
就算是没有养恩,甚至有仇,但身为中国人,一个孝字就够你受了,不管最后能不能让那对夫妻占到便宜,她都会有一段时间非常难受,更有甚者,一辈子都得被吸血水母扒在身上,不得安宁。
“那家伙对你不是产生了斯德哥尔摩症候群了吧?”
齐娜站起身,盯着江流,忽然又开口,
“你胡说什么,我又没对他干什么!”
被盯着的人矢口否认,但心里总有那么点不够理直气壮的。
“还没什么,就凭你当初上学的时候差点儿坑死他,在一起又从不将人当正经男朋友,不见人朋友,不跟人出去吃饭看电影,不关心他的日常生活,见面只上床,上完床提上裤子就走人,还特么三番两次的给人头顶送草原——这样都忍了,那家伙还能给你当三儿——他特么的是从女尊国穿过来的包子正夫吧?!”
“就你这款的,渣都不足以形容。”
“再说了,就算是报复,人家小时候那么点个小屁孩儿,做错了事儿哪需要这么多年折腾?”
“停停停!我知道自己错了,我错了好吧大姐,你别再说了!”
被说得有些恼羞成怒,江流从桌后的老板椅上站起来。
“我知道,错了啊...”
低低的声音被人含在嘴里,只有说话的人自己听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