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姝被接回宫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要去做公主。
她是个女子,还是个在青楼长大的女子。
妓女说白了就是千人骑万人跨,给够了钱,什么人都能决定她的生死。
但她幸运在长得足够貌美,被风月场里奉为头牌,许多男人可望不可即,对她红色纱裙底下雪白的身体垂涎欲滴,却又触摸不得。
头牌都是要献给至高的权贵,这是风月场的共识。
而她们所能接触到最高层的权利,也不过是京都府尹腰带上镶的那块玉牌。
谁都没想过乐姝能有这运气。
她一开始,先是被献给了东高仪。
东高仪乃是佞臣,这是人人皆知的事。
他身居高位十年间从不干好事,不过他倒也有底线,再坏也坏不过人性,从不做对苍生万民不利之事。
要说他邪佞,顶多也不过是滥用职权,对曾欺压过他的人一一奉还罢了。
人人都说他与当今女皇陛下有些苟且之事,不然他一介外男,岂能随意出入宫闱,与女皇贴身贴心?
东高仪要逛这风月场,着实是让人惊讶的。
鸨母红姑一大清早就把姑娘们喊起来,仔仔细细地沐浴过,扑了特制的香粉,裹上轻薄纱衣送去贵客房里。
甫一进门,就有一道男声慵懒倦怠,不急不缓地道:“衣服都脱了。”
斜躺在榻上的男人身形高挑,蜂腰猿背,穿着锦绣华袍。头上带着纱冠,黑色系带绕过下巴,把那喉结显得愈发显眼。
他生得极好,眉眼狭长,眼角上挑,眼中总蕴着一抹漫不经心。
鼻梁挺直,嘴唇薄而红润,天生的带点笑意,但这个人却是冰冷的,像是外表笑着,内里却拿刀忖度着怎么捅死你。
姑娘们见惯了风花雪月,闻言也不推脱,只不过娇笑几下,便坦坦荡荡地解开衣结,露出各异的胴体。
整整一排,十几个女孩的光洁身体,在剥落地面的红纱堆砌下,显得流光溢彩,有一种难言的震撼和靡丽。
乐姝有些不自在,些微地用手臂挡住自己的双乳和腿间密地。
东高仪从榻上扔了个东西下来,是个檀木棍,约莫半臂长,打磨地光滑至极,首尾圆润,像极了男人的那玩意儿。
他挑着唇角,似笑非笑地说:“你们,谁能插得最深?”
女孩们一惊。
大人物果然就是喜欢玩刺激的。
她们之中有的还小,不过十四五岁,刚接过几次客,身体青涩,试了几次都不过浅尝辄止,只能插一点点在小穴里面,略深些便疼得受不了。
乐姝自告奋勇帮她们清洗那木棍,跪在地上擦洗干净,又递给下一个人。
女孩们里面最勇猛的一个,是个十九岁的姑娘,已经接客六年,身上躺过的男人不计其数,她面不改色地把木棍慢慢捅进身体里,甚至还能牢牢吸住,不让掉落。
乐姝叹为观止。
她是最后一个。
东高仪许久不见她动静,轻嗤一声,懒洋洋道:“这儿怎么还有个矜持的。”
乐姝俯下头去不敢接话。
半晌,才怯怯地道:“奴家还未开苞。”
她是头牌,最美的花自然要等到最后才被摘。
东高仪这才来了点精神。
“哦?你是这里的头牌?”
他兴致起来,挥袖道:“其他人可退下,你留下来。”
乐姝趴在地上,光滑的脊背和臀暴露在所有人的视野中。
姑娘们退了下去,她在一片层层叠叠的柔软红纱里,觉得浑身发烫。
东高仪走近她,用鞋尖挑了挑她的下巴。
乐姝温顺地抬起头来。
那张俊美得不似凡人的面孔上,罕见地露出了一点惶惑。
他俯下身来,几乎将脸贴在乐姝脸侧。
“你是生在这里的?”
“是。”
“父母是谁?”
“不知姓名。”
他直起身来,负在身后的手,轻轻落在了乐姝的肩上。
乐姝这才发现,他有一双极漂亮的手,指节修长明晰,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
指尖一直从她的肩头,流连到她的脖颈和锁骨,然后迫着她抬起头来,让她以跪立的姿态仰视着他。
“果真像极。”
他喃喃道,“为何你姐姐那样高傲冰冷的人,会有你这样的妹妹?”
乐姝一怔,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她没有父母家人,生来就没见过。
生在青楼,长在青楼,所见所闻皆是市井最卑下阴暗的一角。
东高仪的手转而握住她的左乳。
乐姝生得曼妙,胸部挺拔,细腰翘臀,却未见丰腴。东高仪尽管手指修长,也握不住一个。
乐姝轻吟了声。
她还很敏感,忍不得一点触碰,尤其是这样私密的地方。
他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用欣赏艺术品一般的目光描摹着,大拇指压在乳尖上,摩挲那一点嫣红。
“你倒是生得大。”他把玩了一阵,觉得兴味盎然,灵活手指在她双胸间流连,揉弄得她喘息连连。
实在是受不住,乐姝向后一仰,双手后撑,长发散落,微微喘着气跪在地上。
丰满的乳在身体上微微耸动,她腹部平坦,大腿修长紧致,白皙得发光。东高仪的手一顿,便从她双乳间滑向腿间。
“这个姿势不错。”他语带嘲意,袖口在乐姝腿间摩擦,更要命的是手指恰好按压在那条缝上,深深浅浅地揉着溪谷里的珍珠。
他一边做着这样淫靡的动作,一边眉眼带笑,缓缓地问她。
“今年十五了?”
“翻过年便十六。”
“我今年么,二十八,大你十三岁。”
“贵人看着年纪尚轻。”
“尚轻?”东高仪轻笑了一声,手指猛然加大了力道,重重地插进她穴里去,惹得她浑身剧烈战栗,呻吟出了声。
“你意思是说,我实际上很老喽?”
“不……不敢。”乐姝语不成调,腰向后弯曲着,觉得酸软,不由得更夹紧了大腿,不知如何辩解。
东高仪似乎是铁了心要作弄她,整个手掌伸进了腿间,抬高了乐姝的臀,随后再深深插入进去,让乐姝几乎是坐在他的手上。
另一只手顺着她光滑的脊背摸下去,撩起几缕头发。
“你知不知道,你的姐姐可一点不如你。”
他调笑着道,“不如你好轻薄,她那个人清冷得很,更衣时不经意碰了下身子便甩我冷脸。这么多年,就只有沐浴的时候死活不让我服侍。”
乐姝听得越发糊涂了。
她隐隐听出东高仪在说谁,可她一点也不敢往那个人身上想。
一个是天上月,一个是泥中花。
哪有能扯上关系的。
“阿媛啊……”东高仪俯首,垂着眼睛喊了一声,“罢了,你又不是她。”
他徐徐将手抽出来,清洗干净。
乐姝见他不再作弄自己,赶紧抓了件薄纱裹在身上。
东高仪要走,却想起了什么,狭长的凤眼回眸将她一睨。
“你说阿媛看见你,会是什么感想?”
他挑唇一笑,用拇指捻了捻乐姝嫣红的唇。
“跟我回宫。”他低声说,“你是个好工具。我要让她……哭着跪下求我,躺在我身下挣扎不已,却不得不绝望地看着我侵入她的身体……”
乐姝悚然。
她觉得东高仪是个变态。
可这个变态说要带她走。
于是乐姝咬了咬牙,从地上爬起来,跟在东高仪身侧,低下头,像每一个被恩客赎走的妓女那般,露出欢天喜地的神情。
从客房中出去,步下青楼的长梯,大堂里正在唱曲,许多人寻欢作乐。
东高仪站在高梯上,没什么表情。
却从袖中摸出一叠金票。
“近日里,也就这个值钱了。”他长叹一声,扬手一撒。
在疯抢的乱象里,他笑了笑,说:“走吧。”
他带着乐姝穿过疾乱人群,目不斜视地走出这片泥泞。
乐姝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