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小澄是被渴醒的。
打开影音室的吊灯，才发现已经凌晨三点。
没想到竟在这里睡了这么久。
她已经许久没有回老宅了，但老宅阿姨一直都来固定打扫，尽量使这里保持和五年前一样 。
除了院子前面的海棠花。
易小澄站起身走到天窗口往下看去，想看看那早已经枯萎枝丫的海棠花。
却发现，楼下出现了一辆白色轿车。
易小澄攒起眉，鬼使神差地“蹬蹬蹬”往楼下跑去。
直到打开大门，看清车里人的面庞，她才顿住脚步。
只一瞬间，元夕也打开车门，走了出来。
深色的夜，清冷的院落，两人隔着几米远的距离，像隔着八年的时光。
漫长而遥远。
易小澄迈出庭院，一步步走来。
元夕听到自己的心脏跳动地失了理智。
“你……要进来坐坐吗？”易小澄站在车前，礼貌地开口。
元夕愣了一下，半晌才说话：“这棵海棠都死掉了。”说着，把视线挪到旁边的海棠树上。
易小澄扭头看去，脸上的虚伪笑容挂不住了。
……
“元夕，你为什么要送我海棠？”那时候的易小澄，看着漂亮男孩认认真真用铁锹把小海棠树栽好。
“海棠很好养的。”元夕直起腰腼腆的笑，并不解释，因为她说过自己养不好花。
易小澄：“不需要浇水？”
元夕沉默了两秒：“我来帮你浇。”
“那太好啦！”易小澄这才笑嘻嘻地把手里的纸巾带给他。
后来那两年，海棠抽芽长得快，开过红艳艳惹眼又漂亮的花朵。
再后来两三年，等易小澄搬走后，它便渐渐枯萎了。
收回神，易小澄笑了：“因为没有人给它浇水了。”
种的人走了，养的人也走了，它还留下有何用呢？
“若是心里不在意，浇不浇水都没有用，况且……”元夕眼神落在易小澄脸上。
她仰脸看他，等待他下面的话。
元夕抿抿嘴：“海棠喜阳。”
“我知道，你说过的。”易小澄回话。
元夕睫毛微颤，她澄澈毫不遮掩的眼神，让他发慌了。
两人沉默，夜风带过寒意。
易小澄问他：“元夕，你要进去吗？”
元夕眼神看向敞开的门，这里他进去过很多次，太多回忆。
他的初吻，他的第一次，他的爱情。
开始在这里，葬送在这里。
“不了。”元夕收回眼神，打开车门，准备毫不留恋地离开。
“你恨我吗？”易小澄上前一步，急急地问出口。
元夕侧着头，没再看她：“恨。”
说完他低身坐进车里，启动离开。
门前的易小澄早就料到这个答案，自我失笑。
“没关系，你可以一直恨。”易小澄勾勾嘴角，“既然无法弥补，不如一起坠入深渊。”
白色轿车驶离了眼前，她又看了看那棵枯萎的海棠。
光秃秃的枝丫，何时会再开花呢？
相信会在不远的未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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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花语：苦恋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