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酒壮怂人胆,姚二肚中酒水哐啷响,而平时积攒的怨怒忍不住开始往外冒。不过姚二潜意识里还有对沈鸢的几分畏惧,不敢直接怼上沈鸢,只好挑衅挑衅她这位“新宠”。
男生女相有人喜爱自也有人厌恶,如姚二这般长的五大三粗本也瞧不上薛言这般精致容貌的,在他眼里,薛言便是那吃软饭的小白脸,银样蜡枪头。
“我看他那小鸡仔怕是连你那门都进不了,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送给张兄吧,想来他那后头可比前头来的好用多了,哈哈哈哈哈。”
一听此言沈鸢还未发作,晏清已是火冒三丈。
自家小郎君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侮辱,这般日子何时才是个头!站在他身旁的雁六瞥见晏清欲起身的动作,不动声色地抓紧他的肩膀将他强行按下。
“放开我!”晏清低呵,竭力挣扎扭动。这女人是吃什么长大的,怎的力气这么大!
雁六没有理他,在他后背就啪啪点了两下,这下别说是动弹,连嘴也张不了,只能狠狠地瞪着雁六,却得到一个挑衅的眼神。他从雁六一张一合的口型中读出四个字“老实呆着!”
姚二明借酒发疯,众人又等着一出好戏。本以为能欣赏到沈鸢冲冠一怒为“蓝颜”的模样,谁又料到本在一旁默不出声的薛言却先开了口。
“奴自是比不上姚郎君,奴伺候娘子一人已是尽心竭力了,不似郎君遍赏群芳,好生威猛。”
薛言话音刚落,沈鸢先带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其余一干娘子不少窃窃偷笑起来。
这话明面上夸了姚二不假,可姚二虽生的高大威猛,偏偏是个好色之辈,早年荒唐事做的过多,将底子掏了个干净,如今依旧色心不改却多半力不从心。同他有过关系的芳客明面上还要劳累与他做戏,私下里更是忍不住埋怨吐槽。前个月姚二还在团玉馆的俏环儿身上闪了腰,让广陵半个红粉圈嗤笑甚久,薛言藏匿于云雨阁自是对姚二的“英勇事迹”有所耳闻,如今夸他威猛倒透着浓浓的讽刺。
姚二此刻脸色又红又青,他如何也没想到一个靠女人的小白脸竟敢如此讽刺于他,当真以为傍着沈鸢便可无法无天了么!怒瞪着双眼踉跄地朝薛言走去,却在靠近薛言时被雁三拦了下来。
沈鸢也没料到薛言会来这么一出,大笑着拍手道“姚兄这是做什么?姚兄威猛众人皆知,我家雪颜夸赞两句也不必如此激动。难道姚兄竟变得如此谦逊,连夸奖的话都受不起了?这谦逊过了头可便不好了,姚兄威猛当之无愧啊!”
姚二一口气被沈鸢的话堵在胸口,把脸憋得红的发紫。
他若认了薛言这句夸,那么明日整个广陵都知道他被一个吃软饭的小白脸下了面子;他若否认岂不是告诉所有人他不行!
姚二考虑了一会,左右都是丢面子,雪颜不过是个贱人,待沈鸢腻了他,他想怎么报复就怎么报复,可事关男人的尊严却不容有失。姚二按了按额上的青筋,哼了一声甩手坐下狠狠灌了一口酒。
见姚二没能闹得起来,围观的不少人顿时觉得没劲,不过本就没指望姚二能在沈鸢那得到什么便宜。沈鸢那嘴,是带了毒的马蜂尾刺,你若和她相争,她一戳一个准能把你活活气死,怕是整个广陵没人能在她嘴上讨几分便宜。倒是雪颜是这般性子让不少人重新审视起来。
玉晚香捂嘴看着这场没能继续下去的闹剧,眼下这对薛言倒是有几分顺眼了。这俩人一个牙尖嘴利,一个绵里藏针,倒当真是绝配。
兀自沉醉的张富恒仿佛突然被点醒了一般,对薛言的目光透着股势在必得,他站起身走过去对沈鸢敬了一杯。
“沈四真的不再考虑考虑了?”
“哦呀,富恒兄还没放弃啊。”
“若你不满意我开的条件,我再加黄金百两如何?”
沈鸢低头不说话,指尖微微摩挲着扇骨,仿佛陷入了沉思。
张富恒以为沈鸢意动了,咬咬牙又加码,“再加五块和阗青白玉!”
沈鸢兀自笑了起来,“真想不到张兄倒有挥金如土的豪气,只不过我实在好奇,张兄这是为了什么?”
张富恒扯扯嘴角,“呵呵,你也不是说过,美色在前当及时行乐吗。”
“啧啧啧”沈鸢摇摇头,“以张兄这手笔,怕是包下整个南风馆都没问题了,还愁什么美色找不到。”突然间,她又意识到什么,又点点头,“也对,整个南风馆加起来都没有我家雪颜好看。”
张富恒强忍住额角抽搐,“那沈四这是答应了吗?”
“不知道富恒兄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更何况我沈家最不缺的就是金银钱财,当然不换!”
“沈鸢你耍我!”张富恒终于忍不住,掀桌而起,杯盘酒盏倒了一地,所有人都被张富恒突然的爆发吓了一跳,原本嬉闹狂欢的人群也顿时安静下来,不知所措地看着交锋的两人。
“沈鸢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你当真以为你这‘广陵首富’是个了不起的玩意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勾搭了多少人才做了这‘首富’,他们愿意捧着你一时我看他们能不能捧得了你一世!”
“今天这人你不给也得给!”
被压在心中长久的怨气一口气吐了出来,让张富恒松快不少,他看着终于变了脸色的沈鸢顿时觉得快意无比,冷笑着弯下腰,凑在沈鸢耳边,“沈鸢,我今日好心给你台阶你不走,以后怕是有你哭的时候,到时候你就是想求我都没那个机会了。”
“怎么,富恒兄这是恼羞成怒还想杀人灭口不成?”
“呵呵”张富恒笑笑,“沈鸢,有句话我送给你,叫‘无毒不丈夫’。别怪我没有给你忠告,你自己得罪了什么人你不知道,看你能得意多久!”
“当然,你现在后悔也还来得及。”张富恒伸手摸了摸沈鸢那张精致的脸,指腹下的肌肤光滑细腻,吹弹可破,让张富恒不由咽了口口水,“乖乖把雪颜奉上,再和我春风一度,就当是你给我的赔罪,我就既往不咎,如何?”
沈鸢冷笑两声,后退两步甩开他的咸猪手,抬手就给了张富恒一巴掌,声音清脆响亮,吓得有人手中的酒壶砸在了地上,也做了清脆的回响。
张富恒被打得愣了一下,两眼怒瞪到就要脱眶而出。“沈鸢,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说着伸手就要去抓她,沈鸢灵活闪过,跑了开去。
张富恒哪里能放过他,酒精和愤怒让他的理智燃烧殆尽,满脑叫嚣着“抓住她!抓住她!”待他抓到她就要让她当着众人的面被他骑干,做个只会浪叫的荡妇!看她还有什么脸在他面前狂!
本来饮酒作乐的人们因这突然爆发的一幕征在原地,从争吵的话语中可以知道,张富恒对雪颜还没死心,虽说张富恒没能如愿,然而沈鸢已经给足了他面子。在他人看来,张富恒既没有损失钱财,还得了都知相陪的机会,失一个雪颜赔一个玉晚香可以说是不亏反赚,实在不明白张富恒又是为何如此?
众人看着宛若发疯般的张富恒在船舱内横冲直撞,撞翻不少案几,地上一片杯盘狼藉,口中大嚷着“沈鸢站住!”又说尽各种污言秽语,最后竟还拉住一个娘子按倒在地,当众撕扯起衣服来,吓得那娘子连连尖叫。
“还愣着干什么,不赶紧拉开!”沈鸢大声呵斥,让人上前把两人拉开。那被压在地上的娘子上衣被扯地七零八落,露出光滑的手臂和大片的酥胸。头上钗环掉了一地,乌云半堕,散掉的头发凌乱地披在胸前,堪堪遮住裸露的乳尖。而被人拦着的张富恒也是衣衫半敞,幞头歪到一旁,而下身的鼓起显而易见,又是笑又是叫,嘴里依然叫嚷着沈鸢,言语不堪入耳。
围观者忍不住去打量沈鸢,果然沈鸢一惯的笑脸已经收了起来,脸色阴沉的可怕。
“瞧瞧,张、张兄这是喝多了,沈四别往心里去,待张兄酒醒了,一定会给你赔罪的。”有人颤巍巍地出来试图圆场,只是此话一出并没有人附和,那人显得有些尴尬,倒是旁边的人将他拉回来,“你可闭嘴吧你,没看见沈鸢的脸都青了。”
张富恒喝醉后力气倒没见小,几个扭动就把抓着他的人给甩开了,又笑又叫地跑开了,吓得几个娘子尖叫着到处逃窜,而张富恒状似疯癫地朝船尾跑去了,几个人连忙追在后面。
薛言眯了眯眼,一同跟了上去。
沈鸢拿了件薄斗篷给那近乎半裸的娘子裹上,将她扶了起来,那娘子已是梨花带雨,哭的妆容半残。
“小五,给这娘子拿两匹红绡和两贯钱压惊。”
沈鸢这边刚刚安抚好受惊的娘子,就听闻船尾那头传来疾呼“不好啦!有人掉水里啦!”
本来待在船舱的人们呼啦一下都往船尾挤去。
张富恒一边跑一边笑,口中对着沈鸢骂骂咧咧,途中还随手脱两件衣服,跑到船尾时身上只剩下一件中衣了。
先前的动静已经吸引了不少周边的船只,个个伸着头往沈家这边张望。张富恒一跑出来周围的船只顿时轰炸出各种声音。
“哎呀,就穿这么点羞死人了。”
“谁啊这是,不穿衣服就跑出来了,可是哪家的小倌这么奔放啊~”
“看看,他下面好像还硬了呢!”
“呸,变态,哪里跑来的登徒子!”
“咦,那好像是张家的郎君。”
张富恒站在船头晃晃悠悠,后面跟着的一群人怕他掉下去,想要把他拉回来。
薛言也跟在后面,这时候喊了一声“郎君小心”,伸脚往他的脚脖子一勾,但听“扑通”一声,张富恒已经栽进水里了,吓得后面的人惊慌大喊。
等沈鸢过来的时候,张富恒已经被人捞了起来,躺在甲板上大口的喘着粗气,看样子也喝了不少水。
张富恒半眯着双眼,朦胧间看见一个身影压了下来,半晌,沈鸢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富恒兄,你还好吗?”
张富恒缓了会,在微弱的光下终于看清了沈鸢的脸,肺部呛地灼热,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沈鸢,你、你给我等着。”
沈鸢一脸无奈,“张兄你自己喝醉酒掉下水,怎又迁怒到我身上?你今日对我出言不逊我还没计较,倒是又来赖我了。我一没有叫富恒兄你去跳河,二没有那么长的手能把你推下去,富恒兄这怪罪我可担不起。”
忽而,沈鸢也像他之前那般,压低了身子凑到他耳朵边,“我也送给张兄一句忠告,‘最毒妇人心’。不管我来日如何,至少现在喝了一肚子河水的人不是我。”说完立刻站起身来。
“贱人!贱人!”张富恒爬起来伸手就要去掐沈鸢。
沈鸢退后两步,一撩下摆抬腿,动作潇洒流畅,一气呵成,张富恒再次被踹进了河里。“张兄喝的实在太多了,我看还是再醒醒酒吧。”
沈鸢如此大胆的举动让人浑身一抖,张家的小厮们在后面急的团团哭却不敢上前,而其他人这回也不敢轻易下去捞张富恒了。
沈鸢见张富恒扑腾的差不多了,又下令叫人把他捞起来,待他上来喘息一会,又命人把他丢了下去,来回的折腾。
张富恒一个一百八十来斤的大胖子又沾了水,这来回的丢、捞不知道耗了下人们多少体力,这速度上明显的就慢了下来。
“谁干的卖力,娘子我赏他罗一匹,钱两贯。”沈鸢弹了弹指甲里的灰,轻飘飘丢下一句话。那些倦怠的侍从们顿时又像打了鸡血般,动作麻利地抛接。就干这么一晚上,这一年的工钱就到手了,这点重算什么!
不过一刻钟,张富恒就被折腾地连漂浮都漂不动了,沈鸢也终于不再折腾他。张富恒被捞上来后彻底地晕了过去,张家的小厮含着泪迅速地挤到前头照看自家郎君。
沈鸢则潇洒地扭头就走,“打道回府。”
好好地一场宴会最后以这样的闹剧收场,倒是沈鸢没有做绝,让人找了辆车把张富恒送了回去,而且其他人也忙不迭地告辞了。
“今日多谢玉姐姐帮忙。”沈鸢将玉晚香送至马车前,小心地将她搀扶上去。
“你我之间还说这些。”玉晚香余光间瞥到站在沈鸢身后的薛言,目光一闪。
“不过利润我还是要收一点的。”玉晚香的葱葱玉指勾过沈鸢的脸,在她脸上香了一口。果然,薛言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抓住沈鸢的手将她扯了回来。
“怎么了?”沈鸢看他脸色不好,还以为他身体又不舒服了。
薛言抿紧嘴不说话,与玉晚香对视着,得了玉晚香挑衅的一眼。
啊啊,发现好玩的事了啊。
瞧见薛言神色,玉晚香心情大好地进了车,丢下一句“小没良心的,记得来看我。”
告别了玉晚香,一群人又返回了船舱。宴会虽然结束了,收尾工作还是要做的,这满地狼藉还得收拾,最后整个船舱就剩下沈鸢和薛言的人了。
回想起张富恒今日的狼狈,白祁等人心中暗爽,忍不住笑了起来。
“沈娘子好生威武,在下实在敬佩。”白祁拼命努力忍住笑意,对沈鸢拱手叹道。
被解了穴的晏清更是露出自南下来最开怀的笑脸,想起张富恒那狼狈模样心中解气不少,连带看沈鸢都顺眼多了。
沈鸢笑笑,应他这句夸。
她嗅了嗅空气中香甜的味道,吩咐道“小六,把香倒了吧。”
“是。”
只见雁六快速地走到窗边摆着的茉莉花,伸手在花枝里摸了摸,拔出一根细细的空心木管来,随后抬起花盆,在盆底按了按,盆底滚出一个银制镂空小球。
薛言等人不知这花中竟还藏有如此玄机,忍不住好奇凑了过去。晏清拿起小球,觉得那小球还带着淡淡的热度,也不知是不是因放置在茉莉花下,小球散发着一股浓郁的茉莉花香,忍不住放在鼻下闻了闻。
“别凑的那么近闻。”沈鸢夺过他手中的小球,微微转动两下,小球一分为二,众人清晰地看到小球中藏有一盂,里面铺满了细小的粉尘。
沈鸢伸手往窗外一倾,那些细小的粉尘便消失在了河水中。
本就在香料上吃过亏的薛言脑中灵光一闪,“这香有问题?”
薛言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慢慢反应过来,开始迅速地回忆今天发生的每个细节。起初他们只当张富恒是醉酒闹事,现在仔细想想似乎又有些不对劲。
张富恒那状态与其说是醉酒,不如说是发疯,嘴中虽大喊着沈鸢的名字却对站在一侧的沈鸢视若无睹,横冲直撞,甚至把别人错认成沈鸢,当场轻薄。一个人醉酒能醉倒如此盲目吗?
众人越想越不对,心中愈发肯定,今晚张富恒的失态一定是沈鸢有意设计的。不过沈鸢是如何动手的,又是何时动手的呢?
薛言盯着那盆花,猜测到“莫非你从一开始就挖好坑等着张富恒跳?”
沈鸢没有回答,只是她那脸上狡黠的笑容已经给出了明确的答案。
薛言现在回过神来细想,这花从一开始就摆在这舷窗边,自始至终都未曾有人去动过它,想来香料早就已经藏好了。而且船中只有这一盆茉莉花却花香满溢,可以说角角落落里都能闻到,现在想来怕是他们闻到的并不只是茉莉花香,更多的是藏匿好的香料味道。
可若是这香料有问题,怎地只有张富恒一人“失态”?这香味如此之广,明明船上的人都闻到这味道,可除去张富恒都毫无反应,难不成这香气还能针对某一个发挥作用吗?
白祁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直截了当地向沈鸢提问。
沈鸢笑着解释,“此香乃我调制的合香,其中有一香料名叫詹檐香,燃烧后香似茉莉。”
傅叔惊呼出声,“詹檐香!那、那不是用来……”。
一群人好奇地盯着傅叔,等着下文。
傅叔脸红着支吾道“我曾有个相好在宫中做过女官,她和我说过,宫中许多妃嫔侍、侍寝时会燃用此香。”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这香还有催情作用,难怪张富恒会如此“情不自禁”。
沈鸢微微摇摇头,继续解释道“为了让此香味道更近茉莉,我混合了别的香料,功效并没有纯粹的詹檐香那么强,单闻此香者不过会稍许兴奋和易怒。”
“只不过……”沈鸢勾唇,“此香不能遇酒,酒喝地越多,效果越霸道。”
沈鸢这么一说,薛言突然想起如姚二、秦三的行为,看来也不是除了张富恒以外毫无反应,怕是姚二、秦三多少也是受了此香的影响。只是如此一来他又有些混乱了,为何有的人有反应,有的人无反应,而张富恒的反应却是最大的,沈鸢是如何做到如此精确的把控?
白祁也同样提出了类似的疑问,“可在下还有一事不明,我等也饮了酒,但某可以确定,某不曾有过任何兴奋或易怒之感,敢问娘子是如何做到的呢?而且张富恒最后那般,只怕是不止兴奋和易怒来的这么简单吧?”
那么问题又回到了最初,沈鸢是如何做到在众目睽睽下,不动声色地对张富恒进行精确打击的呢?
薛言目光打量了场内一圈,仔细回想每一个细节。
他发现沈鸢当真是从一开始就巧妙地布置了一个局。
沈鸢给张富恒安排的位置临近舷窗,背后就是茉莉花,可以说是香味最浓郁的地方,而他们坐在临近船尾的地方,与花盆摆放的位置相距甚远,沈鸢这么安排无非是保证张富恒是吸入香味最多的那个。可若断定不同人的反应是由吸入香味浓度不同决定的,又有说不过去的地方。
无论沈鸢再怎么让张富恒靠近香源体都不可能保证那香气只钻入张富恒一个人的鼻子中吧,张富恒周围的人可都没有异常,就连同样坐在他身旁的玉晚香也毫无异动。
等等!薛言突然想到了什么。
香,香,玉晚香……
“玉晚香!”薛言猛地抬头看向沈鸢,突然念及玉晚香的名字。沈鸢眼睛一亮,笑容更深,“三郎果然聪明。”
是了是了,张富恒今晚最与众不同的不就是得了都知娘子相伴吗!谁说这船里只有一种香了,他可还清楚地记得玉晚香身上那股带些清苦味道的香味。玉晚香只有一人,可不就成了决定今晚之事成功与否的关键点吗?
想通了这点,薛言感叹,只怕她今日特意请来玉都知就是为了这一点,可怜那张富恒还为此洋洋得意,沾沾自喜,就连薛言都忍不住可怜了他一把。
“那玉都知怎么了?”尚未参透其中关窍的晏清等人见自家郎君突然提起那名妓,都是一头雾水不知发生了什么。
“那玉都知身上的香气也出自你之手吧。”薛言肯定地对沈鸢说道。
沈鸢笑着点点头,“玉姐姐身上的香名叫‘晚香’,是我前些年专门为她所配的,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香方,唯她一人所有。”
“这两者相克?”尹叔明白过来了。
“此二香若同时吸入一个时辰,便可致幻。”
众人顿时恍然大悟,张富恒最后那场景明显是陷入幻觉了!
“不对啊。”晏清突然反驳,“若真是两香相克引起的,那玉都知她自己怎么没事,而且她最初可是坐在沈鸢旁边的。”这沈鸢离那花的距离可也不远啊。
“笨!”雁六不禁对晏清翻了一个白眼,“当然是因为有解药啊!”
“我当然知道有解药啊!”晏清不客气地顶嘴,“我问的是他们如何不动声色地在张富恒面前用的解药。”
晏清也没有那么傻,作为整个事件的主犯和帮凶,沈鸢和玉晚香怎么可能不做好万全准备。可重点在于沈鸢的一切安排都是隐秘的,她们想全身而退,必然要在张富恒面前不动声色地用下解药不被察觉。
按理来说宴会上燃用点香料是件常见的事,沈鸢把特制的合香藏于花中,此举似乎有些多余。原因在于张富恒此人也并非无能之人,他打听过张家的重要经济来源之一便是香料生意,张富恒自身对香料也有些心得,不然那日他和郎君也不会着了道。
沈鸢和张富恒积怨已久,沈鸢对张富恒知之甚深,难道张富恒对沈鸢就一点也不了解吗?先前薛言着过张富恒的道扭头就和沈鸢凑在一起,沈鸢本就是个小心眼的人,依张富恒对沈鸢的了解,沈鸢势必是要报复回来的,怕是也提防着呢。沈鸢之所以选择将合香藏于花中,假用茉莉花做幌子,无非是怕引起张富恒的怀疑和警惕。
只不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张富恒千防万防终究是棋差一招。
“观音豆腐……那碗点心!”薛言终于想通为何各人差异这么大了。他当时因为好奇观察了一圈,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尝了那份点心,唯独张富恒一口都没有动过。“那碗观音豆腐就是解药!”
“对。”沈鸢承认。
白祁好奇,“敢问娘子如何保证张富恒不会去用这碗点心呢?倘若他吃了,娘子岂非前功尽弃。”
“他必不会”沈鸢肯定道,“我和张富恒此人积怨已久,我了解他,他也了解我。他今日见你家郎君在此,大抵就知道这是个鸿门宴了,怕是提防着我,只不过他大概觉得众目睽睽下我不敢有大动作。其他酒食自有陪客娘子们同桌同食,更何况后有玉姐姐在侧,他不怕我做手脚,可唯独这观音豆腐可是人人单独一份,他不起疑才怪呢。”
“更何况这观音菜和薄荷都是张富恒最讨厌的东西,他怕是当我还惦记着先前乳酪浇樱桃那事,特意摆出来恶心他的。”
“诸此种种,他必不会去碰那碗观音豆腐的。”
“妙!妙!妙!”白祁大笑着拍着手大赞三声妙,“娘子此局环环相扣,天衣无缝,那让张富恒是哑巴吃黄连,实在让某佩服!”
今日之局狠狠算计了张富恒却也挑不出沈鸢的一点错处。毕竟沈家做东好吃好喝地供应不说,还请都知相陪,怎么看都是张富恒占了便宜,他却觊觎沈鸢的人,斤斤计较,醉酒发疯砸了宴会,明日广陵怕是传遍张富恒色胆包天,不识抬举,谁也想不到是沈鸢一早就设好了圈套,可不是有苦说不出。
就连晏清也刷新了对沈鸢的认识,不得不承认沈鸢胆子之大,心思之缜密,香气范围的把控、时间的掐算、人心的反应尽在她掌握之中,既惊叹于她调香的手艺,更惊叹于她对人心的掌握。
沈鸢咧嘴,露出一点白牙,“我说过我这人心眼小的很,记仇又护短。”那架势让晏清想起她今早说过一样的话,忍不住后背发凉。
她走到薛言身边有些俏皮地说到“当初他怎么害的你,自是怎么还回去。”
哼,和她拼香道,真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不自量力。
沈鸢自幼鼻舌灵敏,对气与味特别敏感,在香道上有着极高的天赋,小时候玩闹的一些香品都能给沈家带来意外的收入,至今更是练得一手调香的绝活,不是沈鸢自夸,在调香一事上,真没有什么人能及得上她。昨日张富恒以香设计薛言直接碰了沈鸢逆鳞,她倒是要让他看看,什么叫做班门弄斧。
薛言心中一热,忍不住伸手抱她入怀,看得他人脸上一红,迅速假装欣赏四周风景,连脸拉的老长的晏清都被白祁强扭着头看向别的地方。
“咳咳,还有其他人在呢。”沈鸢靠在他怀里小心提醒道,她是不介意在人前亲热啊,只不过她这郎君脸皮薄得很咧,等回过神来怕又是面红耳赤。
果然薛言羞得连耳尖都微微泛红,却没有松手“没事,以、以后都要适应的。”
呦吼,小郎君进步挺快。
“好啦,和你说正事了。”沈鸢从他怀里抬起头,挑了挑眉,“过了今晚,只怕整个广陵都会传遍我和张富恒因为一个戏子撕破了脸,小郎君你怎么看?”
这个小促狭鬼!
薛言有些牙痒痒,若不是还是别人在,他真想亲自咬咬她的脸。
不过薛言还是沉吟了半刻,最后斩钉截铁道“事出反常,必定有妖。”
他已从其他宾客的交谈中得知,张富恒原先是不好龙阳之道的,之前他或许是一时色心,但如今要求千金换人,怎么都透着妖异的反常。
“张富恒还和我加码,黄金百两再加五块和阗青白玉呢,啧啧。”沈鸢一脸感慨可惜,薛言都被她这模样气笑了,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个小财迷。
“张富恒此人一向奉行‘利益至上’,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今日敢开出如此条件那大概说明日后他得到的利益远远高于今日所付出的代价,这就不能用好色简单地解释了。哦,他还警告我说我得罪了什么人不知道,你说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背后有人!”薛言立刻警醒,低头琢磨,“孔雀罗和朝霞绸都是流入宫里的东西,按理来说张富恒作为一介商人是难以弄到手的,那么十有八九他背后的人和宫里有关。”
“今天这事在外人看来无非是风月之争,稍微多想一点的人也只会认为这是张沈两家的对弈,但这是基于不知道你身份的前提下。万一张富恒恰好是知道的那个人,那么他身后最有可能的是……”
“曹党……”薛言嗫嚅,握着沈鸢的手紧了紧,他想来想去最有可能的还是曹国生的人,没想到追兵来的这么快。
沈鸢反握着他的手,安慰他“是不是曹党尚未可知,我的人暂且只打听到张富恒这几天不知和什么人联系过,他这几日作为也不知是背后之人授意还是出于自己的安排,倒不像是确定了你的身份。也许张富恒只是受人之托,尚不知道你的身份,更或者连背后那个人都还不能确定,只是一种试探,咱们不能先自乱阵脚。”
“当务之急是先回家,等老怪回来我让他给你看看。”倘若真是曹党,那就说明薛言的身份是彻底暴露了,如今再做女装打扮四处藏匿已是无用功,索性破釜沉舟,趁早摆脱这羸弱身体,再与曹党博弈一番。“你这身体怕是拖不得了。”
薛言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开。
“诶,等等。”沈鸢拉住他,“就这么去啊,还穿着这身干嘛,丢了丢了,我给你们备了衣服。”
她又看看尹叔晏清他们,不少人脸上还化着浓重的妆。“尹叔傅叔也洗把脸吧,咱们这就准备归家了。”
“小五六儿带郎君们更衣洗漱。”雁五雁六早已麻溜地带人收拾好了船舱,这回听到沈鸢吆喝,忙不迭的应了。以后这郎君可算是正式进门咯~
“郎君们请随我来。”雁五客气地说道,领着薛言他们去舫上空着的房间更衣洗漱。
不过片刻,沈鸢听到了背后传来的脚步声,“换的好快。”
扭头一看,却不是薛言。
来人是原先唱《越人歌》的少年,那南风馆的小倌,此刻他正怯生生地望着沈鸢。
沈鸢一愣,随即笑道,“这位小郎可是有事?”
那少年盯着沈鸢那张明媚的脸,紧张地咬了咬唇,心跳不由开始加速,突然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急切地说到“奴叫芄兰,倾慕沈娘子已久,原自荐于娘子枕席。”说完少年低下头,不敢去看沈鸢脸色。
沈鸢半晌无语,她有些无奈地挠挠头。太久没有人敢对她说这话了,她一时之间反倒愣在了原地。想她刚入商场那年,诸如此类的事情倒是不少,这种时不时的“告白”,各种巧妙时机的邂逅,层出不穷,在沈鸢各种花式拒绝后不少人学乖了,这两年倒是消停了不少。今个带薛言高调了一把,让人觉得有机可乘了吧。
沈鸢又沉默了会才开口,“你觉得你有何能耐让我收了你?”
“我……我能叫娘子舒坦。”芄兰猛地抬头,眼里冒着热切的光。
芄兰相信今日秦三带他赴宴是上天赐予他的良机,昔日他对沈鸢已是久仰大名,对她的美貌,对她的家财。不过往日她把自己的周围打造宛若的铜墙铁壁,没有哪个郎君能与她有进一步的发展,如今她第一次破例就便让他遇到,这不是天赐良机是什么?!
他虽是小倌出身,但南风馆往来的可不止男客。商人重利轻别离,在广陵这商贾遍布之地,有不少深闺妇人因耐不住丈夫长期在外行商的寂寞而偷偷来南风馆一解春情。他虽说也卖屁股,但他身前那物很是粗壮,也伺候过不少有钱妇人,回回将她们操干的欲仙欲死,淫水横流。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妇人们哪个不是在他的床上骚态毕露,吟哦不止,一口一个“好夫君”的叫着。
而沈鸢是这广陵里最好的女人,她妍姿艳质,乃天生尤物,更是腰缠万贯,富埒陶白。他虽说容貌不及雪颜,但也算不得差,凭什么雪颜能爬上沈鸢的床他不可以?!他保证,只要给他机会上了沈鸢的床,他自会用尽手段、竭尽全力让她欲罢不能,日日离不了他。
跟了沈鸢,财富、美人、作为男性的尊严他统统都能得到,哪一样不比他在南风馆卖屁股强百倍,更何况还有什么能比在这千娇百媚的女人身上一展雄风来的血脉偾张。倘若能让沈鸢怀上自己的子嗣,沈家的财富不就等于是他的了吗!
想到这,他咬咬牙,脱去自己身上本就轻薄的衣衫,露出大片光洁的肌肤。
他一只手抚上自己的乳珠儿,揉捏着让它变得挺立,一直手深入自己的裤中,撸动着自己渐渐硬挺的阳物。那阳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起来,很快将芄兰的裤子撑起一个明显的小帐,仿佛随时都要顶破裤子弹跳而出,隔着薄薄的一层布料向沈鸢宣誓自己的本钱。
“娘子,娘子”芄兰一边自渎着,一边轻声低唤。
他微微抬着脸,双眼含雾地看着沈鸢,“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沈鸢冷着脸,伸手将他的脸抬地更高,好让她看清他的每一个表情。
芄兰的脸色已是一片迷离之色,他脸一偏,将沈鸢卡在他下巴的拇指含进了嘴里,柔软的小舌一下下地舔弄着那根玉指。
芄兰虽已意乱情迷,但沈鸢没有错过他眼中的火热,那种情欲与野望的交织的眼神让她熟悉,正如之前每一个跑到她面前“深情流露”的人们所拥有的眼神一样,熟悉到发冷,让她厌烦。
沈鸢淡定地抽出手,将指上的唾液擦在芄兰的脸上,盯着他眼里的狂热,脸上挂着勾人的笑,“我不讨厌胆大的人,也不讨厌有野心的人,也不介意是否被利用……”
芄兰精神一震,眼中光亮更胜。
“但是……”沈鸢脸上笑的愈发动人,声音却冷到骨子里,“你还不够格!”说完甩开了他的脸。
“看够了就出来吧。”
“呀,被发现了啊。”白祁的脸从屏风后伸出来,“在下看娘子正忙,也实在找不到出场的机会,只好在一旁躲着了,还望娘子莫怪。”
沈鸢木着脸看着他,白祁尴尬地挠了挠脸。
“怎么了?”换好男装的薛言看白祁以扭曲的姿势杵在屏风后问了句,转身走出屏风后,瞧见跪坐在地上近乎半裸的芄兰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而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走了出来,晏清看着这一幕对沈鸢的眼神立马又写满了厌恶,心中实为郎君感到不值。
“娘子。”雁五眼尖,恭敬地递了块汗巾给沈鸢,沈鸢仔仔细细地擦了手上的每个角落,用后随手一丢。
她瞧了瞧地上脸色发白,泫然欲泣的芄兰,对雁五吩咐“把他送回去吧。”
侧身走过雁五的时候,压低声音说了句“派人盯着他。”
雁五几不可见地点了下头。
沈鸢拉过薛言快速地上了马车,朝沈家归去。
车厢里一片寂静,沈鸢和薛言各坐在马车一角,一时无言。
“你、你碰他了吗?”过了会薛言开口。
沈鸢一时绷不住笑出声来,却问他“你闻到什么味道了吗?”
“什么?”
“好大一股酸味。”沈鸢对他挤眉弄眼道,“可是郎君腹中酿了一坛好醋?”
这个时候了她还捉弄他!薛言气极,索性闭上眼不再理她。
沈鸢呵呵轻笑,勾住他的脖子,把他朝自己的方向压低,“如此甚好,吾甚喜食醋。”说着主动贴上他的唇,舌头像小猫戏弄般一下下舔弄他的唇瓣。薛言这下忍不住,圈住她的蛮腰将她箍在自己的怀里,一手插入她的发间,低头加深了这个吻。
他来势汹汹,猛然撬开沈鸢的牙关,舌头在沈鸢口腔中毫无章法地扫荡,触碰到她调皮的丁香竭力勾住不放,口中津液盛放不住,渐渐有银丝从嘴角溢下。
这次亲吻比任何一次都来得要强势,薛言毫无保留地宣泄自己的怒意和吃味,恨不得将沈鸢拆吞入腹。
纠缠了好久,薛言终于放开沈鸢。沈鸢脸上已是双眼水润,气喘吁吁,香唇红肿还覆着一片水泽,明显是被好好“疼爱”过的模样。
抒发了点不满的薛言稍稍清醒过来,顿时觉得自己吃醋的行为有些幼稚,他有点泄气地将头在沈鸢的肩膀上。
过了一会,还是说道“他对你心怀不轨……”芄兰唱那《越人歌》哪是在向秦三表情,分明是借歌对沈鸢诉衷肠!
沈鸢只觉得他可爱至极,安抚地摸了摸他的背,强行严肃道“有三郎美玉在前,我瞧不上他的。”
薛言顺势将她按倒在坐床上,双手撑在她脑袋两侧,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他碰你哪了?”
沈鸢眼珠滴溜溜地转,“手呢。”
薛言咬牙“哪只?”
沈鸢举起右手,薛言抓住那手就凑到唇边,从掌心开始亲吻,连每个指尖都没放过放入嘴中轻轻咬了遍。
随后他又低下头,从沈鸢的额头、眼睑、挺巧的鼻头一路亲吻了遍,边亲还呢喃着“我的,都是我的。”
沈鸢觉得他像极了护食的大狗,忍不住轻笑,双手抱紧他的脖子顺毛“嗯,你的,都是你的。”
等最后到沈家门口的时候,沈鸢的头发已经彻底乱了,索性披散着头发大大方方地下了马车。众人见沈鸢红光满面,薛言神清气爽,哪有什么不明白的,只好假装抬头欣赏月色,不去看那没羞没臊的二人。
此刻,沈家门前还停着一辆板车,一精神矍铄的老人正指挥着仆人从车上卸着一个又一个的箱子。
沈鸢惊喜地上前道“咦,老怪你回来啦!”
——————————————————————————————————————————
叨逼叨时间:
沈鸢:我心眼敲小哒!
晏清:我是不是还能抢救下_(:з」∠)_
薛言:小妖精太多,好烦,防男还要防女。沈鸢是我一个人的,沈鸢是我一个人的,沈鸢是我一个人的……【循环N遍】
亲妈:emmmm,东亚小醋王,你加油吧,妈看好你!
肥更送上,这两天爆肝2万字,我的肝真的好痛啊!偏偏在我最忙的时候来灵感_(:з」∠)_还总算半夜三更来。接下来一段日子真的要忙到升天,有一连串的考试和很重要的论文要肝,所以这章过后估计又有一段时间不能更新了,不过我会尽量在有空的时候写一点存稿,争取早日更新的!我保证,下一章一定有肉!顶锅盖逃跑。
这一章收了几个伏笔,不知道大家看出来没有,等下一次更新我们来收拾一下目前已经出了的伏笔。顺便说句写这一章的时候心情很是复杂,写到最后是又有点心疼又有点好笑。
心疼的是沈鸢。芄兰的那段心理其实代表了绝大多数男性对沈鸢的心理。
的确,沈鸢是一个条件很优秀的人,有钱有颜,父母双亡,家里就剩她一个,没人和她争家产,可以说是“富婆”的最佳代表,但就是这些吸引人的条件成了她姻缘困难的致命点。不管是什么阶层,那些“倾慕”沈鸢的男人们一面贪图她的美貌、觊觎她的家产,一面又沉溺于男权思维下,始终觉得她只是个女人从心里蔑视她,所谓“真心”不过是有利可图。沈鸢以前遇到过很多恶心人的事,心境上也有了变化,因为涉及剧透我暂且不提。
好笑的是薛言。薛言这个人其实并不是很传统的正人君子,只不过他爹是着名的教条先生,薛言从小被礼仪规矩压制着,慢慢被打造成他爹满意的样子。独占欲强,爱吃醋这些都是从娘胎里带来的属性,只不过以前没机会也没对象发作而已,到广陵遇到沈鸢后算是慢慢解放天性了,当然也有近墨者黑的原因,因为剧情没到暂时不多说。
这文其实看似轻松愉快,但很多地方细思起来其实也蛮沉重的,我很高兴有的读者已经注意到了这一点。沈鸢和薛言的感情大体方向上其实一直都没什么问题,但在一些细节方面还是挺复杂的。现在看起来好像基本上是沈鸢在无条件付出,但实际上沈鸢的心思也没有那么纯粹,这里有一个伏笔我从文章开始就埋下了,大概等到完结才会收回吧。太多的话我就不说了,这个故事我自身是非常喜欢的,这些话我既是和大家分享写作时候的一些想法, 也是给自己一个记录,到时候会单开几章番外,让这个故事更加完整。
照例解释一下几个设定:
1、本文货币问题。之前也说过了,大体遵循唐代的设定,货币主要有铜钱、纺织品和黄金。这里给大家几个公式就知道金钱大概的价值了。
1文=1个铜钱,1贯=1000个铜钱(每个朝代会有变化,但一般来说是1000个)
在唐代,黄金的价格波动变化其实蛮大的,这里大体取一个平均数1两黄金=6贯钱,那么文章100两黄金=600贯=60万钱
如果按照现在的金价,1两=50g,100两黄金=5000g黄金,假设因为冶金技术的限制含金量只有80%,那么纯金含量就是4000g,现在金价约是350元/g,那么百两黄金折换成人民币大概是140万元。这仅仅是张富恒开出的条件之一,之前的孔雀罗和朝霞绸的价值远高过于黄金百两,所以为什么说张富恒开的是天价了。
2、之前说过《越人歌》纠结是描写男女之情还是同性恋的问题,其实一直都有争论,不过这里我利用了这个争论点想达到一语双关的作用。芄兰看似对秦三表达心意,实际上是借对着沈鸢诉情,而且沈鸢是常做男子打扮的,所以《越人歌》倒是正应情应景。
还有真的没有推荐vpn的吗!!!我翻了好久才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