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闻眉头一皱,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从他暗淡的眼神里能看出,他对瑶婷莫名的避讳,才相视三秒,或许是害怕某种情感的流露,他仓皇地撇过头,正好瞟见有名男子一身黑风衣,手插口袋,大步从操场外围走来。
不像狱警,更不是罪犯,就算来探监也没理由能进来,江闻目露疑色,因为这人是冲瑶婷去的,他想到西山矿场的事,不由多了个心眼,立马从地上起身,边拍膝盖边往后看。
看到一双黑邃冷峻的眼睛,那人绕过他,直径停在瑶婷面前。
“呀,周警官。”旁边的光头最先辨出来,毕竟他是被周言给抓进来的,当时还在茅厕解手,屁股都没擦干净,一双铁手铐就扣上来,那场面,直接落下个心理阴影。
周言是隔壁城里的公安支队长,破案率在全市乃至全省首屈一指,他跟瑶婷的关系倒是有点复杂。
“表姐夫,你挺闲啊。”瑶婷大大咧咧地拍了一下他的左肩。
周言眼皮微颤,面无表情地后退两步,深灰色的围巾遮住他半张脸,声音也像冬日里的冰渣子,刺骨又沙哑:“案子我给解决了,不出意外,你今晚能出去。”
说完,从兜里拿出一只粉红的小礼盒,递过去,“东西是你姐让我转交的,生日快乐。”
他完成枯燥寻常的任务以后,转身准备走,又想起什么似的,周言回头,指了指瑶婷,“还有,说话注意点,她是我弟妹,别叫人误会了。”
“你们做刑警的心思缜密,她喜欢你,你看不出来?”瑶婷打开盒子,里面是条精致的项链,表姐每年都会给她准备生日礼物,可惜全是些首饰,她不爱戴身上。
“你多想了。”周言眼里的情绪波动不大,像在听别人的八卦,一副事不关己的语气。
“表姐成天说自己寂寞,怎么,晚上没找你开车?”瑶婷“啧啧”两声,眼里流露出鄙夷。
周言则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我没有驾照。”
“谁信哪,三十来岁的老男人了,还跟我装纯。”瑶婷权当笑话来听。
他眼中却是不解:“什么意思?”
“嗐,到底是你不开窍,还是她自己怂?居然到现在都没把你生扑了,得,替我带句话吧,周末约在夜火酒吧,你也去,刚好还有个案子要托你办。”瑶婷是想到了江闻,这次提早出狱是为他的冤案,否则她真想住下,成日调戏一个假正经的“人民教师”,比在街道里混日子强,不过能替他翻案,去人学校办公室里继续招摇,也不错。
周言走后,操场上的几名囚犯也各自散了,瑶婷把床腿扔光头手里,心里清楚,这事没完,楼下那群混子指不定什么时候来个回马枪,得防着点。
等她从狱警处办完手续,见江闻躺床上,一直没说话,过去问他,才注意到他发着高烧,脑门挺烫,就找人要来热水和布洛芬。
夜晚的监狱阴暗潮湿,被寒风一吹,江闻这时候脑子清醒不少,见瑶婷在床边拆药盒,他迷迷糊糊地问一句:“几点走?”
瑶婷取出两颗胶囊,笑道:“你盼我早点滚蛋?”
“没有。”江闻几乎脱口而出,说完,他突然意识到什么,想要改口。
瑶婷刚好回了半个脑袋,看到他眼中来不及收敛的情绪,有失落,有憋屈,还有一丝没来由的窝火。
“你喜欢我,是吧?”她突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