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阶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擦黑,病房内的白炽灯亮得晃眼,他用力眨了几下眼睛才勉强看清一切。
这里是医院,他的病房里安安静静,一个人也没有。
右手臂有些冷,他侧头看了看,原来右手背正插着针管,看看瓶内已经快见底的药液,他随手粗暴的把针拔了,也不管迅速青紫流血的针眼,忍着胃部的不适,有些艰难的坐起。
他头昏脑涨的走到门边,刚要推门,就碰上左右手都拎满饭菜水果的刘洋。
沈阶脸色一变。
“你怎么在这儿,桑梦呢?”
“啊,沈董,我也是刚到没多久,是一个老大爷把您送来的,桑小姐我还没来得及通知她。”刘洋心中叫苦不迭,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闪烁,不太敢看沈阶,只能尽量用镇定的语气回答。
“哦。”沈阶其实心里都明白,也不为难他,转身走回病床,躺下。
“那个……沈董,大夫叮嘱说您以后一定要三餐按时吃饭,这段时间得忌口,尤其……得把烟酒戒了,熬夜也最好不要熬了。”
刘洋边说边观察躺在病床上闭目养神的男人,斟酌着继续说道:“大夫说最好在医院观察几天……还有就是A市的事,我又查了一遍,没什么问题。”他刚说完就见沈阶睁开眼睛淡淡的看着自己。
他心里一突,马上想要解释,就见床上的男人重新阖上眼睛,嗓音极冷:“马上去查一下有关桑梦奶奶的消息,两天之内,我要知道是能谁在我眼皮底下把消息清扫的这么干净,办不到,你也不用在泰和做了。”
“是,沈董。”刘洋二话不说放下手里的东西,匆忙离去。
两天后……
晚上九点,面馆打烊,桑梦正快速清理厨房,闷热的天气,蒸笼一样,即便她只穿了吊带短裤,开了风扇,屋里也凉快不起来,汗水打湿了背心,纯白的颜色,因为洗过多次,棉布料已经有些薄了,隐隐能看见里面黑色的内衣。
这时,桑梦听院子大门口有声响,便停下手里的活儿,仔细听,可除了胡同里孩子的吵闹声,就是出门纳凉的老头老太太聊天的动静,自家院子里并没有声音,爸爸腰不好也早早回卧室休息,应该是听差了,可她心里总觉得不安。
住在咸水胡同四年,以桑梦惹人怜惜的模样,并不是没有人惦记,比如隔壁的王家,就有一个去年刚从外地技校毕业回来的儿子王松,前几年他在外面上学,寒暑假也很少回来,桑梦又除了早上买菜很少出门,虽然住隔壁,两人也没碰见过。
直到去年夏天,王松因为不好好学技术又好吃懒做,毕业就直接失了业回家。
可他回到家也没好到哪里去,天天睡到日上三竿,老夫妻俩中年有喜,对这个老来子十分溺爱,虽然心里面有想法给儿子找个工作,但还是忍住了,只想着儿子好不容易回来,就让他在家歇个一年半载,等儿子自己呆够了,自然就能听他们的安排好好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