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维钧抱起白茶坚定地向外走去。
王琛站在他们的身后,冷冷地看着他们,阳光透过地牢上方的一小扇天窗照进来,照在他的身上,照得他如同钻出阴森墓洞、窥视人间的毒蛇。
他依然戴着那副金丝边的眼镜,倒显得他在毒辣之余多了一丝文质彬彬。
“嗤——”他突然一声轻笑,像一阵短促的风吹得墓洞中的烛火一摇。
“陆维钧,我说呢,你这样急怒,原来你看上了你的小姨子……”
“多有意思的事情,你早些说与我知道多好,昨日夜里我便能让你来玩一玩、尝尝滋味了呀。”
陆维钧和白茶俱是一僵,陆维钧能感觉到白茶在他的怀抱里慢慢地紧绷了身子——即便要让她知道他喜欢她,也不该在这个时候、在这样的地方——他涩着喉咙安慰她:“……茶茶,你不要听他胡说,他在激我。”
王琛见陆维钧不应,又朗声说:“陆维钧,你该知道你今天把她抱出去会有什么后果——上面是放了话的,说北京来了个特务,高门小姐,还刚从英格兰留洋回来,就差点名道姓了。”
“陆维钧,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上面也是怀疑过你的,说不准,下一回被抓进来的就是陆督军你了,到时候,你打算让谁来救你?”
陆维钧并不理会王琛的话,甚至都并不回头看他,他只坚定地抱着白茶,一步步地走出地牢,仿佛一个抱了一尊古佛的信徒,抱着他的信仰,从阴湿的墓洞,一步步地走向光明。
陆生机灵,已经备了车在情报局门口接应。
陆维钧将白茶抱到车上,又脱了军装外套给她披上——这一晚,她怕是也吓坏了。白茶哆嗦着嘴唇注视着他的动作,想谢谢他,却又想到了王琛的话,生出一丝尴尬,她仔仔细细地回忆了番和陆维钧的相处,觉得似乎确有其事,又似乎无迹可寻。
但总归,这一次是真的麻烦他了,而且,她对新政府再不满也顶多参与参与游行罢了,哪里能是王琛说的什么特务,白茶觉得她有必要和陆维钧说清楚,于是,她不好意思地小声道:“谢谢姐夫……”她可没有忘记,他们这段时间一直在冷战。
“但我不是——!”
“嘘,茶茶,你不用和我解释。”陆维钧摇头,打断她的话,他根本不在乎她是不是,也比她更清楚她是不是——王琛抓她,不过是新政府要拿白府开刀的前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白府若倒了,下一个挨刀的,自然也有可能是他陆维钧。
他掰过她的肩膀,注视着她的眼睛,认真道,“茶茶,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你想要的东西,太难了,你做不到的……如果你真的想要,交给我来做吧。你信我吗?”
“……”
后来,白茶问自己,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对陆维钧动心的,那么大约是在这个时候。
她可以骗过所有人、包括她自己,但都骗不过她的心。
她披着宽大的军装瑟缩在车后座,愣愣地看着半跪在眼前的男人,左心房像塌陷了一块。
这种陌生的感觉让她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心跳加速,小鹿乱撞。
哪怕这个男人——呵,在后来的白茶看来,老奸巨猾——算盘打得啪啪响,一句话里加了不知道多少他对于自身利益的考量,却欺她年少无知,借机在她面前充英雄。
但不得不承认,在这个时候的白茶看来,他确实像极了英雄。
茶茶,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你想护白府,我可以替你护着白府、也护着你。
你想厌恶这个世道的污秽,想涤荡污浊、革旧求新,凭你们几个学生喊喊口号怎么可能做到,但我可以做到。
你想陆维钧当一个好人,那我,可以试着,当一个人好人。
茶茶,在这个乱世要当一个好人是要付出代价的,但是为了你,我愿意付出这个代价。
你信我吗?
白茶愣愣地看着陆维钧。
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风谲云诡、风起云涌,然后,那些被风吹聚起的云又慢慢地舒卷,舒卷成一种深沉的温柔,倒映在他的眼底。
他说:“茶茶,我只有一个要求,保护好你自己,你能答应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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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茶不记得自己当时是如何回答的了,只记得后来,陆维钧越来越忙,她很少再能在陆公馆看到他的身影。偶尔回来,也是匆匆拿份文件,下楼时看见她,微微一笑,就又疾步出了门。
他们似乎多了某种默契,却又似乎比以往更疏远。
她听学生朋友说,这几个月来,陆维钧明里仍是上海镇守使,暗里却资助了上海反新政府的革命党人。
想追随陆维钧的人越来越多,想杀陆维钧的人也越来越多。
有一回,暴雨夜,陆维钧中了枪回来,浑身是血倒在陆公馆院儿里,把所有人都吓坏了。柳妈第一个发现他,急忙招呼人把他抬进厅里,自己来敲白清和白茶的门。白清和白茶都被从睡梦中惊醒,匆匆地跑去厅里看他。
当看到浑身是血、脸色惨白的陆维钧时,白茶的心,先她的理智狠狠一痛,她几乎腿软得站立不住,扶着一旁的沙发才勉强站稳。白清早已被吓得六神无主,掖着泪大哭,帕子换了一块又一块,直呼这可怎么办才好。
她们都以为陆维钧难撑过这一劫了——毕竟,医生来看,说,这回的子弹距离他的心脏只有几公分,哪怕不死,也难醒。卧床期间,白清一直陪在陆维钧的床边,拉着他的手陪他说话,眼泪流了一盆又一盆。白茶端粥进去,想劝姐姐先进点东西再陪时,正巧看到这样一幕,她忽然觉得自己多余,又生出莫名的愧疚来,没有多打扰便退了出去。
床上的陆维钧却仿佛感应到她走远了似的,在半昏迷中挥着手去抓——白清以为是他疼极了、下意识才有的动作,赶忙握住他的手,安抚他,免得他再扯到伤口,却听到他呓语道:“茶茶,茶茶……”
白清,顿时,像被雷劈中了似的,僵在原地。
她想,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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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维钧实际上又做了一个不太甜蜜的梦——
他梦到他受伤了,很疼,哄白茶给他吹吹。
白茶却举起他受伤的手指,嗔怪地说:“陆维钧,你这样一个大男人,蹭破了层皮,也来喊疼?你羞也不羞?”
他便拉了她的手,来捂他的心口,调侃道:“茶茶狠心,不心疼我,我这里疼。”
他的眼睛温柔明亮,像在调戏她,又像在问她讨要一颗糖,白茶失笑:“好好好,那陆督军说说,我要如何‘心疼心疼’你?”
说到这处,陆维钧便来劲了,他的脑海中一瞬间窜过无数的想法,最后,只略带可惜地取了其中最中庸的一条,凑到她的耳边道:“……”
“你要死了,陆维钧!”白茶听了一半便听不下去了,面红耳赤,攥了拳去捶他,也不知道他平日里一个瞧着挺正经的人哪里学来的那么多荤把戏,他却只抱着她不肯松手,磨她:“茶茶,你答应了的。”
“对了,我今年的生辰礼物你还未给我……”他咬咬牙,加重筹码。
“我给了,我给了。”白茶急急地反驳,“是你自己忘记了。”她那天被他涂了一身奶油折腾得那样厉害,简直终身难忘,她怎么会记错。陆维钧却仿佛正在这儿等着她,他打横抱起她便把她狠狠地往上一抛,又接住她,托起她的小屁股,把她托进卧室里,踢上门:“……那这次算是明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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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里,陆维钧坐在床沿上,岔开了腿,白茶斜腿坐在床下——准确说,是他的腿间。
她还没有动作,只摆出了个样子来,陆维钧便觉得口干舌燥了,他甚至觉得他比她更紧张。
她稍稍往他的腿间一凑,陆维钧便站起来:“……茶茶,你等等,我再去洗洗——”他冲进浴室里,洗得飞快,这一定是他这辈子洗过得最快的一个澡,出浴室的时候,反倒犹豫了,真的要让白茶给他这样做吗?她会不会不开心?
却见白茶依然斜坐在那里,她仿佛等得不耐烦了,娇嗔地飞了他一眼:“陆维钧,还傻站着做什么,你不是要生辰礼物么?”
陆维钧被她嗔得,骨头都酥了半边,他满脸通红、挨过去,只觉得这一切也太好了罢,好得像一场梦。
他起初还有点放不开,只牵了白茶的手,带她伸到浴巾底下,去揉他的性器。她的小手绵软,胜过他平日里自慰时的快感百倍,没揉几下他就硬了,粗粗长长的一根戳在她的掌心里,一挺一挺地摆动,小眼儿都激动地吐出晶莹的黏液来。
一想到是白茶在替他按揉、抚慰他,陆维钧就止不住地欲血翻涌。
他兽一般地闷哼、呻吟,空出的手情不自禁地插进她的长卷发里,按着她低下头,往他的腿间凑,声音粗嘎:“茶茶……亲亲它,亲亲它。”
于是,他真的感觉到她趴上来亲它了。
他感觉到她温热的气息呵在他性器的顶端,无孔不入,好像一片羽毛拂过他狰狞的肉柱,又挑开顶端的小眼儿要往他的身体里钻去。
她丰满的唇印在他巨硕的顶端,一阵麻意由她印下的地方产生,窜上他的天灵。她甚至大胆地吐出一小点舌尖来轻挑,钻进他的小眼儿里尝他的味道,又抵着他顶端的凸棱内的一圈嫩肉,刷过他最敏感的冠沟,灵活打圈。
——!
陆维钧爽利得在脑海里骂脏,现实中却只咬紧了后槽牙,脱开手抓住被子,手臂青筋暴起,只有这样才能克制住自己,不制住她,捏开她的嘴,逼她吞下完整的他。
他忍得腿根直颤,囊袋都轻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