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浦回来的时候是下午四点。做完爱睡觉,睡醒了又做,直到九点钟两人才吃上晚饭,钱榆也才有机会和章浦好好说话。
约摸是为了打探消息,钱榆今天的态度特别友善。可她实在是饿急了,吃了个半饱才开口,“有一天半夜院子里来了个外人,那是谁呀?”
“肯定不是……来找你的人。”章浦本想说肯定不是向昕,又不想败坏胃口,不着痕迹地转了个弯。
钱榆耸耸肩,她从没有过这种奢望,“我猜肯定是你的亲戚朋友之类。”
“为什么这样认为?”
“郑晖对他的态度还不错。”
态度不错?章浦挑眉,他记得那天晚上章沅打了个电话给他,控诉自己受到了保安的残酷折磨,所以隔空折磨了他这个哥哥足足半个小时。现在回忆起这件事,章浦还隐隐觉得耳朵疼。
想到郑晖汇报过的,她曾把钱榆打晕的情况,章浦大概明白了这个所谓的“不错”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叫章沅,是我的堂弟。从小就淘气,都二十几岁了,还成天闯祸。那天晚上他被电了,半夜两点给我打电话,抱怨了整整半个小时。他亲哥哥倒是不错,小时候也淘,如今稳重了,在部队服役。”
说起几个弟弟的童年往事,章浦胃口大开,比平时多吃了半碗饭。这是两人之间难得的温馨时刻,章浦的心中一时生起要带女朋友见家长的豪情。然而这种豪情持续了不到三秒钟。
钱榆吃完了,品到了章浦话中潜藏的含义,讥讽地看了他一眼,施施然离开了餐厅。
面对着空荡荡的餐厅,章浦挑了挑眉,迅速吃完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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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不允许她出门之外,钱榆的要求,章浦都会尽可能地满足。甚至他有时会像个舔狗一样主动给她解决问题。
楼上原本有两间卧室,现在只剩下了一间,另外那间被改造成了钱榆的画室。来自世界各地的绘画材料应有尽有,足可以开颜料铺子。书房里补充了很多钱榆想看的书。
甚至,后院的花草被移除了,取而代之的是泳池。建了阳光房,配备了加热装置,任何季节都可以游泳。除了乒乓球羽毛球之外,钱榆也有了比较“上档次”的运动方式。
穷孩子出身的钱榆完全没有这种奢侈的生活习性。虽然她在海边长大,从记事起就会游泳,但是她根本就没产生过让别人为自己挖泳池的自觉。
发现钱榆在自学搏击,身为一个受过专业搏击训练的人,章浦自然乐意主动赐教。近距离贴身教学,也是一种情趣。
“如果每天练习两个小时,我什么时候能打过郑晖?”
“她截瘫的时候。”
“滚!”
两人上了那么多次床,这才有了一点情侣的模样。
对于钱榆来说,这些小情趣出人意料地新鲜。她爱向昕,爱他的帅气,爱他的才华,也爱他的傻气。但是,向昕真的不会营造这种小暧昧。
和向昕在一起的时候,角色是反过来的。
吃到了甜头,章浦这种玩弄权术的高手自然不会放过机会,他只会再接再厉,把这种丝丝缕缕的小互动搞得无处不在,就像发动白蚁大军啃噬她心灵的护堤。
不知不觉间,钱榆被章浦的“金屋”藏了好几个月。京城的冬季是萧索的,猛烈的北风把光秃秃的枝桠吹得不知所措。
但是在这栋别墅里,一年四季的温度没有差别。
有时钱榆在泳池中欣赏玻璃墙外挂霜的枝条,总会有种穿越了时空一般的恍惚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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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章浦又出差了。
夜半十分,钱榆正在睡觉,不幸遭遇了鬼压床。她梦见一只巨大的章鱼压在自己的腹部,飞舞的爪子在她身上划过,似乎想找个最美味部位下嘴,最后找准了她的乳房,死死地缠住。
惊醒过来,钱榆才发现床上,不,是她身上多了个男人。屁股坐在她的腹部,头趴在她的胸口,吮吸着她的乳头。
原本穿在她身上的衣服已经不翼而飞。
“章浦?你不是出差了吗?啊……轻点,疼……”黑暗中,钱榆看不真切,摸索着他的头。
那明显触感不同的头发让她钱榆悚然一惊,她胡乱慌地问道:“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这头发很短,粗硬得像一排排钢针,几乎能扎破手指。和章浦的头发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