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想着不让婆婆危难,所以默默地忍下来,和董震宜说她想要孩子,在婆婆恶毒,老公又冷淡的时候,她真的想要一个流着自己的血,和自己最贴近的孩子来陪伴,照顾。
可是董震宜说什麽就是不愿意,还让她吃避孕药,搞得陈春逢人就说她是只不会下蛋的母鸡,她当时年轻还为此哭了好几回。
就这样压抑隐忍地过着日子,到现在十年了,整整十年,她的处境一点也没改变,婆婆依然每天挑刺,她和董宜甚至已经一年没做爱了。
她才三十四岁,最美好的十年青春就这样葬送在这个毫无希望的家里。
于雅芳不是没试着改善,但是婆婆不领情,老公也不愿意配合,她想出去两天一夜旅行换换心情,他总说没空,却能出去陪兄弟打球,帮同事庆生。
对老公的感情随着时间一点点消磨淡去,只剩下生气和埋怨,更可气的是董震宜甚至不和她吵架,总是让她唱独角戏般地吼完,说一句累了倒头就睡。
像是一拳打在空气中的感觉让于雅芳更憋屈,在婆婆那里得到的压力无处发泄,她就像是生活在监狱里,想离婚的心情一天比一天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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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怎麽洗的衣服?我说过这三件要分开洗,这一件要用手洗,这件要送乾洗,你全都当耳边风是吧?现在把我衣服洗坏了,你让我怎麽穿?这件是我从日本买回来的,要好几千呐!」陈春将一桶湿衣服扔到于雅芳面前,将她刚才跪着擦乾净的地板又弄脏,大声叫骂。
「您之前吩咐过的我都有照做,但这些衣服我问过,您说一起洗就好。」因为洗坏过几次陈春的名牌衣服,她每次洗都很小心翼翼,会事先询问,确认後才洗,冬天也帮她用冷水手洗衣服、裤子。
「胡说!我明明交代过你,这些衣服绝对不能放洗衣机一起机,你根本就把我的话当个屁,要是真尊敬我这个婆婆,怎麽可能会忘记这麽重要的事,你就是存心想气我,哎……我苦命啊……」陈春坐在一旁沙发上又开始哭叫。
于雅芳早上五点就被她叫起床,帮她排队买早餐,之後就一直做家事,中午也只草草吃了个面包,又忙着帮陈春整理修缮她跳广场舞要穿的裤裙和羽毛扇,那扇子陈春要求要一根一根把羽毛黏上去才漂亮,弄了三个多小时,又因为她一通电话,赶忙帮她洗衣服。
忙到现在七点多还没吃饭,和朋友逛了一整天刚回家的陈春就来找她麻烦,无视她把一百多平米的房子打扫得一尘不染,劈头就骂根本不是她犯的错。
看着再度选择性失忆的陈春,又累又饿的于雅芳心里的怒意和委屈层层堆叠,她到底为什麽要在这里被人糟蹋,她也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宝贝,会嫁进来是因为她爱董震宜,不是要来当女佣。
恰巧这时董震宜下班回家,陈春哭叫得正兴头上,一脚踢倒了桶子把湿衣服都踢到了于雅芳身上,桶子角还撞到她的膝盖,让她痛得掉眼泪。
而在她泪眼汪汪的注视下,董震宜看也没看她一眼,迳直走向书房,喀地一声关上房门,隔绝陈春的噪音。
苦笑出声,她真的累了,在这已经走向绝路,看不到未来的婚姻,她付出太多,牺牲太多,连想要一个孩子都求而不得,真的已经够了。
不再理会陈春,她走回房间换下湿衣服,拿出行李箱打包了几件衣服和常用物品,重要证件、护照、银行卡等等,提着箱子就走向大门。
她是有工作的,大学读设计的她,婚後就在家里接案子,帮人设计简单的广告,每个月也能赚个几千块,她都会拿出一半贴补家用,另一半则寄回给母亲。
只是母亲都会偷偷再汇回来,之後她索性就不寄了,乾脆直接送东西,让她退不了。
如今她要走,总算也不是孓然一身。
「你拿着行李想去哪?我叫你呐!你被我念了几句就要离家出走?哎唷,这是什麽金贵的儿媳妇,当婆婆的还不能说两句,你……」
碰的一声关上大门,陈春再多的数落她也听不到了,耳根瞬间清静。
提着行李下楼,遇到认识的邻居,对方看了眼她的行李。
「董太太要出门旅行啊?」
于雅芳没说话,只是对她微笑,她的私事,再也不想让这些三姑六婆当谈资了。
虽然估计明天陈春又会全部都说出去,但那时她也不在这了,眼不见为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