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意思笑!”金月把棉签按到徐年背后化脓的伤口里,用力摁了摁。
碘伏刺痛伤口,他疼得呼吸一窒,抬起头可怜兮兮地望着她,小声说了句:“疼”。
金月不为所动,扔掉棉签,重新沾了一根新的。但这次她没有用力往上怼了。
沿着伤口擦拭,把脓液清理干净,她重新给徐年贴上了敷贴。
“浑身都是伤,你还这么大幅度运动,找死是不是?”金月压着敷贴的胶口,吼道。说到“大幅度”三个字时,她的语速明显下降,有些不太自然地移开目光,浑然不知自己的脸颊已浮上潮红。
徐年看得心动不已,转过头想要吻她。
她把手横在徐年面前,冷哼,“不给亲。”
徐年便舔了舔她的手掌。
舌尖顺着掌纹游走,他扬起下巴往上舔到她指尖,在金月收回手的瞬间,用长舌勾住食指,往前吞了吞。
金月拔出手指,浑身气到打颤,把被舔的手藏在身后,骂道:“你恶不恶心啊!”
徐年平静地注视着她,模样认真,诚恳地说:“有点咸。”
金月被气笑了,“有点咸你还舔,你是不是有毛病?!”
徐年把口张开一个缝隙,探出舌尖,问,“你要不要也尝一尝?”
金月红着脸往后退,“你变态!你、你你……”
半天也“你”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慌张地跑出了病房。
一周后,徐年出院。
-
在病房的这几天,金月把徐年落下的课程跟他讲了一点,但效率并不高。
大多数情况是,徐年提出一个问题,金月看了两眼,“不就是这样吗”地给出了最终解,徐年只能求助于参考书,最终发现她省略了五个步骤。
……
回家以后,他领了金月帮他拿的今天份的作业,打算从明天开始正式跟上课程。
但明天月考。
“落了两个月的课,某学霸晚节不保。”金月嘲讽他。那时她正靠在床板上玩手机,飞快下拉,不知道在看什么。
“不会。”徐年在床位的书桌前奋笔疾书,头也没回地说。
“装逼。”金月评价道。她抬起头看徐年,男孩子背影挺拔,刚刚洗过头,发梢还湿漉漉地滴水。
“你怎么不吹头啊?”她问。
他转过头看她。
妈的,金月心里一跳。她看到他那张纯良的脸,用饱含期许的目光天真懵懂地问:“你帮我吹吗?”
她以她人格起誓,徐年绝对是故意的。
“不帮。”她说。
徐年的笑容被难过取代,嘴角下落,眼尾晶莹,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看得金月在心里暗骂:怎么现在才发现他这么会演,以前不都是走面瘫这一挂的吗?
她转过脸不去看他,继续玩手机。
徐年却没有移开视线。
那炙热的、灼灼的目光始终黏在她身上,她越来越焦灼,索性下了床出房间。
她看到金明在客厅看电视。
“今天怎么睡这么晚啊?”金月坐到沙发,继续玩手机,随口一问。
“有比赛,”男人指了指电视机。
女孩侧躺在沙发的靠垫上,皱眉注视父亲,表情严肃地说:“我不能跟徐年睡一间房。”
“他看我的眼神太可怕了,我觉得他下一秒就要把我强奸了。”
金明身体僵硬地放下遥控,他站起身,“今晚让他睡我房间。”
“那你呢?”金月凝眉。
“我睡沙发。”
“不行,让他睡沙发。”
说完她又有点后悔,徐年好歹是个病人……
金明看着她说:“那也行。”
反而是金月诧异了,她有点不敢置信,反问,“你不心疼他是个病人了?不怕他长身体睡不安稳了?”
“那怎么办啊,”男人嘟囔了一声,“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金月看着金明,她从他眼里看到了关怀、爱护,还有一点点不太自然的闪躲。
金明的大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而且年年跟我承诺过,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你不愿意的事情,我相信他。”
金月撇了撇嘴,“知道了。”
“那还是继续睡房间吧?”她说。
话音刚落,金明眼里的那一丝闪躲消失,渐渐变成了一种了然。
金月隐隐觉得自己被徐年套路了。
回房的时候男孩子老老实实在写作业,他稍微用布擦了擦头发,现在已经干爽了很多。
他没有再找金月讲话了。
金月钻进了被子。
-
半夜的时候,她感觉徐年爬上了床。
她在他突然起身的时候就醒了。床头的人影深黑,似乎是跪着,头部齐平于床沿,撑着胳膊看她。
金月觉得有点慌。
她生硬地翻了个身,才刚留出一个身位的空隙,男孩子就攀了上来,把她抱在怀里。修长的手落于她的身前,在她下腹前的床板上扣着。
金月浑身一僵。
她感觉到他的气息。
洗发水的香味,有股浓郁的水果味道,和彩色包装里的硬糖所出同源。还有他用的洗面奶,男士的欧莱雅有种寡淡的香气,说不上来是什么气味,但非常好闻。
总的来说他是热的。
身体是,气息也是,还有周身散发的从体内溢出的气,全部贴在金月的背后。
她觉得很痒,还觉得心跳加速,有点呼吸不畅。她不知道他想干嘛。
他也没说话,只是抱着她。干净而清爽。
他甚至过于干净了,尤其是对于一个男孩儿来说,即便住院期间也按时刮胡子,在接吻的时候没让她感觉到任何胡茬。
哦,接吻的时候……
金月的脸突然红了。
好在这是夜里,她暗暗想,好在他听不到——
“怎么心跳这么快?”徐年突然出声询问。
金月吓得抖了抖,色厉内荏地骂他,“关你什么事!”
又问,“你怎么知道我心跳快不快!”
他的手贴上她后背,在脊柱偏左的地方抚了抚,说:“骨传导。”
三个字由远及近,说到最后一个字时他的唇已经够到了金月的耳垂,余一片气音过度,接着说,“唔,也可以摸到,你听,它在捶我的手。”
金月觉得自己烧了起来,脑海轰鸣,好似随着飞机从高处落下一样。艰难地拉动机翼,她不太平缓地落在地上,任滑行的轰隆声响彻她的耳膜。
突然就有点怕他。
男孩的手动了动,顺着女孩的胳膊下寻,握住了她的手掌。他把她的掌握成拳,举到她眼前,继续在耳边吹气一样地说,“你知道吗,我们每个人的心脏,都跟自己的拳头等大。”
一根一根手指拔开,他把自己的拳放进金月的掌心。
“嗯,”男孩子的声音顿了顿,再开口时变得清远而深幽,他说:“我逃不出你的掌心。”
触感怪异,两臂的鸡皮疙瘩冒了尖,金月的心也抖了抖。她张口说话时才发现自己声音不稳,她说:“你、你哪里学的这么多土味情话?”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怪恶心的。”
“那你喜欢吗?”他问。
“谁会喜欢啊!”她立刻回答。
“那你喜欢我吗?”他又问。
“谁会!”两个字说完,她的声音骤然小了下去。
——徐年含住了她的耳垂。
舔舐感强烈。
他们挨得太近了,以至于她清晰地听到了他嘴唇咂动、唾液吞咽、津液在皮肤上滚动的声音。
所以“喜欢你”这三个字被她说得含糊不清,声如蚊蚋。
她也听不清了。
只觉得一片混沌,天地暧昧,月光朦胧,回过神的时候男生的手探入她的内裤,在她阴唇外捻动着。
她在他触摸到她阴蒂的瞬间,发出了一阵来自灵魂的颤抖。
“你干嘛”她说,声音极小也极细,让她自己都诧异不已。
她没有听到自己的拒绝。
没有强硬,没有哭泣,她只是颤抖着,抵抗却不决绝,有些放任的意味。
他舔弄她的耳朵,探入内耳时响动翻倍,几乎是舔在她的血管和神经之间,黏膜的细小缝隙里塞满了唾液,柔软的泡泡破碎后重组,在她的内耳生生不息,痒至鼓膜,连通至中庭,所以她头晕目眩。
在漫无目的的坠落里,她感觉到他细长的手指探索她的甬道,碾压花蒂,牵动出一波又一波酥麻,爽快得让她窒息。
她没有说话。
他也没有。
只有窸窣的舔舐在夜里响起,伴随着一声指尖入水的轻响。
他进入了她的身体。
异物尖锐,她能感觉到他的手指,左右摇摆着乱蹿,尔后又进了一根。
触感对徐年来说更加明显,紧致的穴口里嫩肉凶猛,抿咬、吮吸着他,让他难以寸进。
最后他还是打开了她。
粘稠的液体拨弄着四溅,声音是噼啪而沥沥,每一次他以为泼洒殆尽,下一次都有更多,水流泧泧外溢,好像永远用不尽似的。
他终于放开了她通红的耳。
“阿月。”他叫她的名字。
“阿月。”
“金月。”
月夜里失散的亲人,在掩映的丛林里轻声嚎哭,哀叹失去和不可得。
他以为他会永远失去她。
“嗯。”
金月轻轻哼着。
随着他的进入,她发出极小的嘤咛,鼻息浑浊,凡尘滚落,又急急地隐去。
但他听到了。
朦朦胧胧的,金月想起爸爸在沙发上说的那句话来。
他不会强迫她。
是了。
是她着了他的道。
再难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