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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君……”没有一个人察觉到异常,余光连一丝金芒的痕迹都没有窥见,你就刹那间出现在了他身后。
浓郁的酒气在你出现时就充斥了整片区域。
“……!!”他先是警惕的绷紧了身体,认出你后烦闷的推开你,伸手扶着你的胳膊问,“你怎么了?还有你这一身……”
纯白色睡衣般的轻薄布料,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裸露大片白皙肌肤,也恰如其分的露出了细细密密的伤痕。
“这样,比较方便。”你低声回答了,眼睛空茫的扫过下方的同伴,又一片空白的收回了视线。
“我有点、不太行了……”你用耳语般低弱的气声说,身子轻微晃了晃,被他及时扶住了——随后慌张的收回了一根手指,险些使用了崩坏,“麻烦你了,吊君。”
随后,你干干脆脆的身子一歪,倒进了他怀里。
“………………”他接住你,面无表情的盯着你看了一会儿,然而思绪却被少女的声音打断了。
“吊君吊君——”她蹦蹦跳跳着挥舞着双手,试图吸引他的注意力,发丝因跳跃而上下跳动,浅金色的眼眸闪着光,“给我吧给我吧!!我可以照顾好蛛女的!!”
死柄木吊:“…………哈?”
死柄木吊:“先照顾好你自己吧,小鬼。”声音平和却不耐。
(居然会吸引到这种人……)你有做什么吸引她的事吗?难不成只是单纯的看脸吗……这也太奇怪了。
(就这么把烂摊子交给我。除了让我处理这些事,她还能在其他时候想起我吗。)
“欸??!什么啊!吊君也太过分了!!”少女一憋嘴,看起来快要哭了,但仔细一看、她的手却下意识伸向了身后的武器,“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
(为什么我的同伴都是这幅样子……)他烦躁的想,泄愤一样干脆把你扔在了一边,撞击出沉闷的响声,(这要我把她放到哪里啊。)
他根本不知道你的住处在哪里,随便开一个房间的话,恐怕当场就要作为穷凶极恶的敌人组合被抓住了。
险些出手的金发少女因青年毫不留情把你甩在一边的动作惊吓的缩了缩脖子,又不甘心的抬头:“吊君、你这样是照顾不了……”
从始至终都一言不发、黑发蓝眼的男人忽然若有所思的看向了少女的方向:(她是不是有点儿太积极了?)
“少啰嗦。”灰蓝发色的青年平静的威胁,看起来心情糟糕透顶,红眸厌烦的在墙角昏迷的女人身上绕了一圈,那金色灿烂得像寒冬中的日光,令他目光一颤、毫无征兆的转移了话题,“刚刚我们说到哪里了?继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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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重归时,先是缓慢的——收拢回撒出的细小散沙般——费力的察觉到了周遭陌生的环境,随后头脑仍是一片空茫、迟钝的感知。伴随着时间的流逝、五感逐渐回归,昨日发生的一切顺畅的流淌过脑海。
(大人、被带走了,)你缓缓的张开眼,看着天花板静静地想,(被欧尔麦特、那边的警署一起带走了。)
回忆中似乎还有些别的什么,淹没在废墟中的受害者们尖叫哭泣的求救声、放眼望去无不震惊的望着你的无关群众,还有明显的几乎要贴在你脸上的摄像机——都流水般无关紧要的流走了。
你忽然觉得无所适从。
酒精的作用鲜明的体现在身体上,头部阵阵发晕,你只能再度闭上了眼睛来缓解发黑的视野,但这次、逐渐恢复的感官清晰的告知了你身侧的温热气息。
(是吊吧。)你缓了一会儿,等头部不再阵痛了才又睁开眼,偏头看过去。
青年熟睡时的状态称得上安详,与他平素表现的状态大相径庭,蓝灰色的发丝因侧躺着的缘故垂在眼睫之上,因你的动作轻飘飘的晃了晃,搔过侧脸。安静阖上的眼眸全然遮住了以往那些混乱浑浊的恶意,改换为孩童般的纯净。
你撑着身子坐起来,视线却仍盯在他身上。
你经常和他睡在一起,倒也不是没见过他的睡颜,但不知为什么,此刻胸中却有种奇妙的、不知缘由的情感涌动着,如同在温水中割开手腕、看着血液的鲜红被一点一点旋转着稀释化成曼妙绮丽的梦幻浅红一般,陶醉而隐痛。
(因为,他也很痛苦啊。)你伸手轻轻的抚上对方干裂的唇,指尖白皙与泛白的唇瓣微妙的共鸣着,看起来分外和谐,如同你和他的心境一样,(那位大人为了救他,才落到如今深陷囹圄的地步……作为情同父子的师徒,他会愧疚和难过再正常不过了。)
不如说,一直以来像个小孩子一样任性的青年能够掩饰住痛苦,以平常的状态示人、甚至暗中策划着更多计策这样的事才更让你惊讶一点。
所有人都在成长。
只有你在原地踏步。
或许是你无意识揉着他嘴唇的动作唤醒了他,你听见他喉咙里发出若有若无的、困倦的低低声音,而后缓缓睁开了眼。
“霓……?”刚刚醒来、似乎还迷茫着,青年一睁眼就看见了晃眼的灿金发丝——即使在夜色中也固执的发着光——他伸手够了够你的发丝,直到崩坏了一缕发丝才恍然意识到不对,猛地收回了手。
“是我哦。”你趁他不备、一下子按住对方的肩强迫他平躺着,翻身跨坐在他腰际,俯身任由上身与他清瘦的胸膛贴紧,手臂环绕、抱住了他的肩。
“吊君——”你看着他的眼睛,流淌着血色污秽的红眸中清晰的倒映出朦胧的湛蓝,有某个部分交融成令人不安的深紫,身下的青年顿了顿,才抬手按住你的头,吻住了你。
深紫悄无声息的扩大。
他没有回应你,但自交缠的唇舌间,你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迷茫和诞妄。你确信他痛恨着什么——或许是自己、或许是英雄、或许是你——而此时,他正试图把这种痛恨宣泄出来、宣泄到纠缠不休的肢体中。
双唇分离时,血气在鼻尖蔓延,你舔了舔下唇,湿润的唇上滑过冶艳的血色。
“要做吗?”你用染血的唇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成功留下了吻痕般唇印……而青年则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的选择。
灰蓝卷发的青年和自己的睡裤做了一会儿斗争,但由于和你紧贴的上身、无法做出任何有效的动作,加之他似乎一刻都不想松开、仍紧紧的抱着你,最后烦躁的干脆用个性崩坏了下身的全部衣物。
(无论看了多少次也觉得……真方便啊,这样。)
——随后,保持着上身抱紧的姿势,一边激烈的亲吻着,一边狠狠的贯穿了你。
“会疼的啊,吊君。”这样说着,你却没有生气的意思,只是陶醉的欣赏着他一言不发的迷茫,双手贴上他的脸颊,声音低柔缠绵,“稍微温柔一点也可以吧?”
你当然不在乎这点儿疼痛,但看着肆意妄为的小恶魔变成如今的样子——即使他是出于信任、只在你面前展现出这样真实的脆弱姿态——你无论如何也忍不住胸中蠢蠢欲动的、想要刺痛他、让他更加撕心裂肺的欲望。
最敏感的部位毫无前戏的被又深又狠的刺入,当然不会是什么良好的体验,但你着实经验丰富,且对疼痛的耐受力极强,所以倒也无伤大雅。……况且,尽管起初没有太大的快感,可看着他既因近来的事而绝望、又因此时正在进行的亲密交流而难以遏制的攀向顶端而混杂成的、恍惚又动摇的神情,着实让你感受到了精神层面上无与伦比的快意,让肉体上的感官都变得无关紧要了。
“真、棒啊……”语句被身下青年的动作撞击成词不成句的零落碎片,因唇舌相接而愈显模糊不清,然而即便什么也听不清,你话语中那股妄图引诱他人沉沦的糟糕意味也鲜明极了,“呐,吊·君?你知道吗?”
血液凝集而成、仿若被轻薄透明纱层覆盖住的鲜红眼眸恍惚着聚焦、与你视线相撞。
情色又糟糕的水声和肉体相撞声中,你听见自己发颤的笑声:“我真的——”
“——很、喜、欢你啊。”
以及暗藏祸心的、沙哑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