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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你懒洋洋的推开门,视线扫过因你的出现而纷纷回头看向你的奇形怪状们,最终定格在死柄木吊身上,随手关了门。
“你回来了啊,川添。”只有黑雾停止了擦杯子的动作,转身对你点点头,“死柄木等你很久了。”
(“蛛女!!”渡我兴奋的跳了起来试图冲向你,被你随便摆了摆手打发了。)
“等我做什么?”你走到死柄木身边倚在吧台上说,“怎么,还必须要做自我介绍吗?”
“这个就免了,这里没人不认识蛛女吧。”缺少了一只眼睛的壮硕男子对你咧开嘴露出不怀好意的笑,“还是赶快开始正题吧,大家都等急了。”
你不冷不热的瞥他一眼,意味不明的勾了勾唇——随即获得了一道火热的视线。
(荼毘一直平静的看着你的方向,注意到你的动作之后不知为什么极低的哼笑了一声。)
“我说过今天要说的事情很重要吧?”死柄木显然在生气,焦虑的伸手抓起脖子。
(?有必要焦虑成这样吗。)
“我也有重要的事要做啊——”你拉长了声音,在看到他阴冷的眼神以及愈发焦虑的样子后改了口风,“不好意思啊诸位,因为我的缘故耽误了大家的时间——总之,要说什么就说吧。”
“这一次的行动目标是,袭击林间合宿的雄英一年生、并把爆豪胜己,”他抬起手中的照片——上面是爆豪死死咬着奖牌一脸凶恶的被绑上第一名领奖台的图片,“活的,带回来。”
(果然啊,盯上爆豪了吗……他那副样子,被敌人当成同伴也是正常的。)
死柄木一说完,就听见了质疑的声音。
“我们是为了实现斯坦因的意志而加入的,对小孩子出手算什么?”你向那个方向瞥了一眼,看见了一个明显是效仿斯坦因打扮的绿皮肤蜥蜴人。
注意到有人在看他,蜥蜴人不善的向你的方向看去,在看见你倚着吧台漫不经意的笑容后猛地移开了视线。
“啧,听我说完啊。”死柄木烦躁的嘟囔了一句,才平复心情回答了,“雄英的学生可不是一般的小孩子——那所学校的目标正是为了培育英雄,如果能把那所学校的第一名抓到,并成功策反的话,无疑会对社会造成很大的影响,这也对壮大组织有利吧?”
(我会接收你的一切——)
“况且这次我们的目标主要是抓住他,而不是破坏,更不打算对小孩子出手。也没有违反斯坦因的主张……现在,还有问题吗?”
(——来壮大自身。)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接受。”
“没有问题。”
“破坏也没什么不好的,在意这种事情毫无意义。”
“我也这么认为!”“我不这么认为!”
“好了,那接下来——”他的手指轻轻敲击了几下吧台。
“——开始分配任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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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到这里……具体有问题可以问我,没有事情的话就解散吧,到时候就在这里集合。”
“蛛女!!”死柄木话音刚落,渡我就蹦蹦跳跳的飞扑到了你怀里,“我好想你!!”
几道视线一同投射在了你身上。
“嗯?我也很想你哦,小渡我。”你低头捏了捏少女柔软的脸颊,“不用叫蛛女哦,不是说了吗,叫我霓就好。”
“嗯——!!蛛女要不要出去玩!”渡我胡乱的应下了,而后抬头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你说,脸上仍带着红晕。
(根本不听人说话啊……)
看着她这样,你不知为什么缓和了心情,却还是摇了摇头:“不行呢,今天稍微有些事情要做,下次吧,好吗?”
(……对女孩就这么温柔。)
“……”她一言不发,仍盯着你看,浅金眼眸中却多了些别的暗沉渴望——你注意到她的手指动了动。
“小渡我,我是真的有事哦。”你按着她的脑袋,眼眸危险的眯起,“如果做了什么耽误我的事情,我会生气的。”
“……你身上有别人的血!”少女摇头分辩,看着你时眼中蒙上一层朦朦胧胧的迷恋,“我也想看蛛女杀人的样子……”
只要想象一下面前女人浑身染血、或眉眼蒙霜或眼含笑意挥出匕首的样子,渡我就忍不住兴奋——想看着你将刀尖刺入他人皮肉时的神情,更想尝尝你的血液。
(蛛女的血肉、一定会是最棒的!!)
“你杀人了?”死柄木冷不丁的问,他一直坐在你身旁默默听着,直到听到这一句才开口。
(终于放弃可笑的坚持了吗,欧尔麦特的影响吗……哼。)
“是哦。”你斜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回应,“放心吧,没留下什么痕迹。”
“我倒觉得你留下比较好。”他平静的回答,“欧尔麦特看到之后,表情一定会很有趣。”
“他在我面前露出的有趣表情够多了,不需要再因为那种事变脸。”你摇了摇头,没有发现死柄木因你的话而烦躁的情绪,随手推开了渡我,“快走吧,小姑娘。”
她失落的看了你一会儿,才妥协的转身离开了,甚至都没有蹦蹦跳跳,背影看起来有几分失魂落魄。
“她也是?”与你一同目送小姑娘离开,死柄木平静的问。
“你还在意这种事?”你暧昧不清的反问,轻柔的握住他不停敲击桌面的食指,白皙肌肤与病态惨白对比鲜明,声线微带沙哑,“……他们都走了哦。”
(黑雾:“……”默默的退后几步,放下手中的玻璃杯回了房间。)
“我说了今天是正事吧?别总引诱我。”灰蓝卷发的青年说着,也没有抽出手指的意思,把手中的照片移到你面前,淡淡的说,“你认识他。”
“啊,被你发现了。”你若无其事的说,也没有混淆视听的意思,干脆的承认了,“我的确是认识他,有什么问题吗?”
“怎么样?”死柄木平静的问你,仍低着头、猩红眼珠投射的视线却从照片上转到你身上。
“我可不和这些孩子们谈论这种事情啊。”你伸手盖住那张照片、翻转掌心,意味深长的说,“你知道我一般会做些什么的,吊君。”
尾音缱绻柔婉。
死柄木的神情因为你的话而阴沉了几分。
他盯着你手臂上的延伸裂纹看了一会,仿佛从那只有自己能制造出的诡异又美妙的伤口中重获了说话的力气似的,轻柔微沙的声音自你耳畔响起。
“如果他不同意,你来处理。”
他说完,像是忍耐不住了一样,猛地把指尖从你手中抽了回去、不明缘由的深呼吸了几口,手指神经质的、毫无规律的敲击了一会儿桌面,才勉强恢复了。
你原本还在疑惑他焦虑的原因,听到接下来的问话后就恍然明悟了。
——也许他说的正事,是指这件事也说不定。
“……你是去见欧尔麦特了吧?”他用近乎恶毒的语调说,“怎么样?那么大年纪了?他还能满足你吗?……除了恋童之外,你还喜欢那种年纪的吗?”
是因为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吗?这次说到这些话时,他的态度甚至更加激愤了。
“这话可有点儿过分啊?”你的笑意敛了几分,蓝眸晦涩神情莫辨,声音却仍似调笑,“说的好像我是个变态一样,喜欢他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老师和我说了。”流淌污血承载恶意、地下暗河般的赤红眼眸周围密布血丝,“你和欧尔麦特的事。”
死柄木不经意间握紧了手中的资料,在那卷洁白彻底湮灭之前及时的松开手,任由纸片纷纷扬扬的落下。
“看起来你很喜欢被不爱自己的人甩在身后,一味拼命追逐的感觉?”
他的声线愈发不稳,最终近乎狂乱的说,“啊啊,也是,那种会为无关紧要的事情扔下你的名为英雄的垃圾,不就是你所喜欢的吗?”
“欧尔麦特也不过是垃圾中的垃圾——”
“——合该被毁掉。”
(被你这样的女人。)
“你好歹也成年了吧,死柄木吊。”你的声音彻彻底底冷下,“说话动点脑子不好吗?”
“你成功惹怒我了,吊君。”你说完,扭曲着唇角的弧度说,“我想我还用不着你来告诉我这种事。”
你贴近了与青年的距离,蛇类般冰凉的蓝眸闪过残酷的冷光,极粗暴的拎着他的领子一路把他拖进卧室,直接甩到了床上。
最为致命的话语就在你的嘴边,只要你想随时可以张口打碎青年本就所剩无多的脆弱防线,然而你最终还是没有将那甜蜜又恶毒的话语诉诸于口,只在那句话即将脱口而出的瞬间、舌尖抵住上颚轻轻滑了一圈。
(你不也很喜欢被不爱的人甩到身后拼命追赶吗,吊君?)
你不知为什么感到了一种隐秘的、自那任性的小恶魔身上清晰的痛苦而来的愉悦快意——那快意在你注视着那双向来饱含恶意的猩红因你的吻而陷入混乱时、到达了顶点——裹挟着一股无与伦比的白茫茫洪流,冲垮了你心中岌岌可危的、最后存在的理智。
——你是不喜欢玩伤害孩子们的手段的。
居高临下的注视青年狼狈的喘息、伴随着你病态黏稠的笑声,连接的身体与大脑一同灼烧着传来过热快感。
——以前。
漆黑混杂浓金,在你心头翻涌着上升、化为浑浊又被你尽数倾泻在近乎恍惚的承受着你所施与酷刑的青年身上。
赤色眼眸早已无法传达任何情绪,猩红被单纯的生理水液浸透后反倒更呈现出纯粹的浅红色调、暗夜中流淌着迷人的梦幻色泽,这与青年恍惚着流泪的神色似乎都在悄声告诉你——这是梦境。
……所以,怎么做都没关系。
——既然原本支撑着你的那些东西都在金发男人的那声拒绝后倒下了。
然而即使不是梦境,其实也无所谓。
你按住青年灰蓝的发丝,脸颊凑近时微卷发尾轻柔的搔过脸侧,墨色长发霎时倾泻落下、与灰蓝交缠不清。
他挣扎着恢复了些许理智、用悲鸣般的声音愤怒的说了句什么【你疯了吗川添霓?!老师会——】,被你用温柔的吻堵了回去。
——这种事情,自然是不在你抗拒的范围内的。
“虽然现在这么说有点儿奇怪,”你抬起身离开青年干裂的双唇,分明在对他做着最为残酷的凌虐行为,声音却温柔得像抚慰,“……但是,我不会离开你的,吊君。”
于堪称虐待的行为间隙,你再度吻了他。
他的反抗欲在撞上你的眼睛时怔忪消失了。
冰冷不知不觉消融,湛亮的蓝眸中空无一物——只映出蓝发红眸的青年狼狈不堪的模样。
(……是认真的。)
于能感受到对方呼吸声的贴近距离,前所未有的温柔亲吻让他恍惚间觉得自己在被珍视着——然而这错觉却让他愈发烦躁了。
讨厌。
讨厌。
讨厌。
讨厌。
即使是这个人,也去死好了。
没有必要。
没有意义。
不需要存在。
但如果这个人真的不存在了。
(你可别……真的疯了啊。)
(……川添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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