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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了啊,真不容易。”你躺在他的床上懒洋洋的说,“我以为会再过几天呢。”
“欸??!!你为什么会……”他震惊的颤抖起来,头顶开始冒烟,随后做贼心虚的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妈妈在厨房忙着做饭才迅速进了房间关门,冲到你面前低声问,“你是怎么进来的?!”
“就那么进来了呗。”居然问了和欧尔麦特一样的问题,这孩子真是,“我以为你也稍微了解一点了?我不会对你妈妈做什么的,放心吧。”
听你说完这句话,他多少放松了一些,然而还是惊魂未定——说实话,一开门发现自己的房间多了个黑发蓝眼的敌人真的不是什么舒适的体验,尤其是那个敌人还数次……他险些被你吓得坐在地上。
你抬手自然的把他拽在床上,若无其事的看着他说:“好久不见,你有想我吗?”
“……”虽然很想说没有,但看着你暗藏威胁的眼神,绿谷出久实在不敢惹怒你,抿着唇不说话。
“怎么了?做出这副表情,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吗?”你捏着他的脸、凑近了问,“看起来很不欢迎我啊,绿谷君。”
“……保须市的那件事,是你做的吗?”他低声问你,嘴唇抿的紧紧的,极为勉强的挤出了那句话。
“一个个的都抓着这件事不放……”你烦躁的说,“是、是,就是我做的,可以吗?反正你们也看见那张照片了,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
“……那可是那么多条人命啊。”少年握着拳说,他竭力控制着自己的音量,不想让门外的母亲听见,却仍能从压低的声音中感觉到那浓郁的怒气,“你就这么不把别人的性命放在眼里吗?”
碧色的眼眸透彻又灼目的亮着,眼神中的正义及坚定近乎灼人,你看着他的眼睛怔了怔,情不自禁的抬手抚上他的眼睛,直到被厌恶的躲开才猛地回过神来。
“……真像啊。”你没有生气、平静的收回手,轻声说,“……你真的,和他很像。”
绿谷出久没有因你的话语而减少丝毫的愤怒,甚至因此而更加生气了:“你就这么不在意别人的性命吗?!到了这个时候还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啊?!”
“嘘。”你漫不经意的抬手压住他的双唇,对方猛地一颤,一下子住了嘴,你于是颇有闲心的对他笑了笑,“我不在意别人的性命?是啊,当然了。”
“既然是与我无关的人,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你说着,轻轻松松的张开双臂向后一躺,顺带着把绿头发的少年一把扯进了怀里,“况且,你总不能——”
“——要求一个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的人,在乎别人的命吧?”你垂着眼对他笑起来,天空般澄澈的浅蓝漾起轻浅的波纹,柔和的将嘴唇贴在他的额头上。
“川添君,”他仍不赞同的皱着眉,然而也没有一开始那么愤怒了,只是在你耳边坚持着说,“这根本没有可比性。”
“这种话我听的太多了啊,小久。”你厌倦的打断他的话,摸了摸他的头发,“你觉得我会不知道那些大道理吗?”
(……明明知道是不对的,却仍然这么做,不是更过分吗?)少年的眉头皱的更厉害了,目光如刀。
……这孩子,也会这么凌厉啊。
不过也是,他生气的时候也是这样。
“不管怎么说,我可是和欧尔麦特生活了很长时间的人啊,你们啊,都把我想的太偏颇了吧。”你抱着他翻了个身,同以往的几次一样,把少年压在身下,看着他碧色的眼眸说,“我就是这么糟糕的人,并非是不懂这些道理,而是明明知道这是错的、却还是满不在乎的这么做呢。”
(……不对。)少年微微睁大了眼睛,甚至放弃了反抗,慌张的抓住你的肩膀摇了两下:“川添君?!”
不知不觉的模糊了视线,你不解的眨了眨眼,灼热的泪水一下子落在少年脸颊可爱的雀斑上。
(……不,不对吧,这是什么精神状态??!)绿谷出久被你吓得不行,你的眼神几乎完全涣散了,视线正上方的浅蓝色散成一片混乱的蓝色沙砾缓缓的流动着,边哭边喃喃自语。
“我当然知道自己是错误的。”你伸手把他的手臂拨开,低头亲吻绿头发的少年,含含糊糊的问,“……你这是什么表情?”
(……什么什么表情啊!!这个时候更应该看看你自己的表情吧?!)绿谷出久几乎要抓狂了,(这绝对不是精神正常的人能做出来的吧?!)
(为什么一副急得快哭了的样子?这孩子不会也有什么问题吧?)
你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对少年造成了多大的惊吓,更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异常,疑惑的想。
“川添君!!!”模糊旋转的视界中唯有那双绿眸是清晰的,你无视他的急切,随手挥开他试图摇晃你肩膀的手臂,这次干脆把那双手按住,着迷的看着他的眼睛,再度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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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你一点都不担心被你妈妈发现吗,绿谷君?”你摸了摸自己腹部的伤疤,那里异常恐怖的血肉模糊着,经过刚刚毫无节制的运动再度撕裂了。
你倒是不太在意这个伤口,反而对少年反常的表现比较好奇——他居然主动了。
(简直令人震惊……我还以为这孩子无论如何都不会主动呢。不过也是,毕竟是血气方刚的男孩子,就算他看起来不是那种类型也会如此吧。)
“我锁门了……”他气若游丝的说,你觉得他对刚刚那一场震惊的心理阴影比你的都大,但他看你的眼神反倒欣慰了不少——说起来他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着你——随后问,“你有好一点吗?”
“这是什么问题……我很好啊?”你不明所以的回答。
绿谷出久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那个,川添君,我觉得你有时间的话,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为什么一个两个都劝你去医院,你最近也没犯病吧。
他注意到你满不在乎的样子,表情更加微妙了,然而还没来得及说话,就一脸惊悚的看见了你腹部崩裂的伤口。
绿谷出久:“…………”
绿谷出久:“……快止血啊?!!”他手忙脚乱的从床上坐起来想去给你找止血绷带,被你随手一按,摆了摆手。
“你不是一直很好奇这块伤疤吗?”你平静的说,“我以前怀过一个不该有的孩子。”
你平视着欧尔麦特最珍视保护的少年,出于一种你自己都不明白的恶意与期待,鬼使神差的低声说:“——欧尔麦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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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久?”绿谷引子担忧的问,“怎么了?今天的饭你不愿意吃吗?”她当然能看出儿子的状态不对,也清楚这不是因为自己的饭菜做的好不好的问题,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问。
“……啊啊,没有没有,没关系的妈妈,你快吃吧,不用管我。”绿谷出久一下子回过神来,勉强对母亲撑起笑脸说。
(什么叫,欧尔麦特的孩子?……他们不是养父女关系吗?就算是情侣关系……那个伤口看起来很旧了。)
他的思绪混乱极了,快速的扒拉了几下饭菜、把碗里的饭都吃完了才一下子站起身,把正担忧的绿谷引子吓了一跳:“……小久!怎么了?”
“我……有点事,很快就回来!不用担心,妈妈!”他急急忙忙的跑进屋里把衣服套上就准备出门,在打开门的瞬间被母亲叫住了。
“那个,小久,我知道你这个年纪恋爱是正常的……”绿谷引子真心实意的说,话语令他的思维有些卡壳,然而担忧儿子的母亲还在继续说,“但是你毕竟年纪还小……”她欲言又止,最终说:“……节制一点。”
(……什么。)绿谷出久关上门,在自家门前露出茫然的神情,随后不久就通红了脸,张大了嘴捂着滚烫的脸缓缓蹲下身子。
(……不、不会吧?!被发现了吗?!)
(……不……)他无声哀嚎,觉得自己在妈妈心中的形象已经彻底崩塌了,沉浸在绝望中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正事,拿出手机给欧尔麦特发送讯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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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绿谷少年?突然叫我出来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形销骨立的金发男人小跑着到他面前,担忧的问。
“……那个,川添君找过我了。”绿谷出久结结巴巴的说,注意到男人一下子惨白下来的神情突然一阵愧疚,慌张的摆摆手,“没、没有发生什么事情的!别难过啊!!”
“……嗯,她做出这种事情真是对不起!我替她道歉!”男人毫不犹豫的试图深鞠躬,被绿谷急急忙忙的扶起来了……幸好这片海边没几个人,否则这一幕也太奇怪了。
“不不不不用这样!我没有生气!”他看起来快要因为崇拜对象的这种行为而晕晕乎乎的倒下了,“我只是想问,川添君是不是精神方面有些问题?……我感觉,她有点……不太对。”
“……是,她的确有精神障碍。”八木俊典顿了顿才说,“如果积极治疗的话是可以和正常人一样的……但她已经五六年没有治疗过了,所以大概早就出现问题了。”
金发蓝眼的男人苦笑了一下,再度道歉:“对不起绿谷少年,我知道这样很过分,但如果霓真的对你做了什么,请让我代替她赎罪吧!……真的对不起!”
“不不不真的不用!!真的没有发生什么的欧尔麦特!请别这样!!”绿谷出久快要急哭了,实在接受不了偶像这样对自己道歉的事实,连声安慰,“川添君看起来特别愧疚……对保须市的那件事。”
“……欸?”欧尔麦特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绿谷出久于是一五一十的说了你的表现——当然略过了某些情节——最后犹豫着问:“川添君说,她腹部的伤痕是……”
他不知道该如何措辞。
“……嗯,是真的。”欧尔麦特说着,也没有辩解的意思,“是我的错。”
——如果你在场的话,一定会气的恨不得把他的脑袋锤爆的。
你直到现在都对欧尔麦特坚信那次是他的错感到匪夷所思,明明就是被你逼迫的,却还真心实意的感到愧疚,你真的不懂他的脑回路。
绿谷出久显然惊呆了,但那毕竟是自己崇拜了那么久的人,况且和欧尔麦特真正的相处了那么久,他无疑对自己的偶像更加了解了——无论如何,他是不可能做出那种三流电视剧播出的垃圾行径的。
……绝对,有什么隐情。
看着欧尔麦特一如既往消瘦的身体,绿谷出久脑袋里的那根弦突然一颤。
——对啊,他在意这种事干什么?
既然欧尔麦特一直都是那个欧尔麦特,也不可能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他根本没有必要问这种事啊。
至于具体的情况……还是下次见到你再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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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跟你们说,我刚刚重温动漫突然想到,当时欧叔告诉绿谷说只要摄入DNA就可以获得ofa,然后因为他被英雄杀手舔了血液怕他担心所以告诉他不是主动的就没关系。
我们文里说完之后
欧尔麦特:【沉默片刻】(……说起来绿谷少年是不是被小霓抓走过。)
绿谷出久:【不清楚真相时【天崩地裂】(什、什么?!这不是说斯坦因也……不、不对?!!等等,DNA的话那川添君不也……不,川添君在很多年之前不就……啊啊啊啊啊不啊!!!)
【清楚真相后【松了一口气】(太好了……)
于是师徒二人陷入了尴尬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