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深处,密不透光,黑不溜秋。
“爷,您今天可真俊。”一个马仔嬉皮笑脸的。
他口中的爷,倚靠在墙上,一身学生装扮。
“少皮,你来穿穿?”秦啸叼着烟,语气不耐烦得很。
本来是青春蓬勃的校园帅哥设定,硬是被他偏成校外帅痞混混。
“我可穿不来,嘿嘿”马仔摸摸下巴,“爷,我觉得你脸上还缺点东西。”
秦啸挑眉,吐出一口烟圈。
小子话太多,想挨揍了。
“少了一副眼镜!”他花了几块大洋买的呢。
“您瞧瞧,这边,这镜片,戴上去多斯文。”
秦啸啐了一口。
“放洋屁,我才不戴洋垃圾。”
两片玻璃加个框,当自己的脸是房子来用?
“你就是有辱斯文。”
嘁,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马仔不出声,他等着爷回头一句真香。
巷子外,又是另一副景象。
阮情踏着细碎而匆匆的脚步,穿过纵横的小路。
她第一个世界的身份是民国时期的富商之女,青春靓丽的大学生。
“叮铃铃,叮铃铃”甫一走出路口,眼前就驶过一辆电车,近在咫尺。
她能看到电车上大部分挤满穿着蓝工服的普通工人,间或有抓住扶手的报社记者,有两两成对的学生,还有倚靠窗户抱着婴儿的母亲。
嘈杂拥挤,却是百姓的日常。
过去一个多月,阮情早就熟悉民国的点点滴滴,但是每次真真切切地接触到这个时代的人和事时,她油然又生出一份不真实感。
阳光打在身上,暖洋洋的,张开手,她将暖阳装进手心,望着有些出神。
回想起她到这个世界刚刚恢复意识的时候,她就气得哦。
系统直接交代她需要完成做情妇的任务,才能结束循环,继续开启下一个世界。
系统的嘴,放屁的鬼,当初屁都放得那么香,如今小嘴抹了粪。
她没错,才不会承认是自己审题不清。
对,就是一场诈骗,回去后她会毫不犹豫举报它。
现在?不就是回归老本行,继续当情妇而已。
爱岗敬业形容的就是她。
捻掉烟头,秦啸手上把玩着翻盖火机,一小撮火焰透着幽蓝的光,燃烧不熄。
一抹水蓝色突然跃入他的眼中,即使盖上火机,也依然灼人眼。
和他比起来,小姑娘才是真正的大学生模样,皮靴小包,纯洁又文静,阳光也格外青睐她,发丝都勾上了金线。
他渴了,抽十支烟都抵不过心底的痒意。
秦啸头也不回,伸出手:“拿来。”
马仔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爷要什么?”
“眼镜。”
嘿,他就说,万事都逃不过一个真香定律。
“来来来,爷,我保准你戴上之后绝对是衣冠楚楚、衣冠禽兽的样子。”
衣冠禽兽?
秦啸笑笑,说得对。
马仔见秦啸笑了,以为自己说得正合他心意,顿时豪气万分:“爷,你要是喜欢,这幅眼镜就给你了。”
秦啸掂了掂手上的眼镜,还不太轻。
“那我就收下了。”
“当然当然,爷拿去,我一点怨言都不会有的。”
马仔嘴巴大咧,露出八颗牙,很真诚。
“嗯。”是个好小伙。
只是可惜了,等会这眼镜就该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