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的做法，太不明智了。”一回到家，千秋便躺倒在沙发上，一面抱怨竹泽的鲁莽，“葵斗是我哥哥，还是我的上司，你不该那样对他。”
“上司也好，哥哥也好，总之不能那么对你。”竹泽板着脸，不悦道。
千秋一怔，嗤笑道：“不就是青了一块，有什么大不了？上回你要我跪在浴缸里，膝盖还紫了一星期呢。”
说着，她拿过手包，又翻出那盒万宝路。
“那不一样。”竹泽抢过烟盒，皱眉道，“那是你说要的，何况……”
何况他事后看见，差点心疼死了。
千秋耸耸肩：“浴缸边的落地窗，不就是为了这种事而存在的吗？”
她的公寓位于港区中心，五十七层，足以俯瞰东京。
一个人的晚上，千秋喜欢点上一只香薰蜡烛，泡个热水澡，边喝红酒，边看着窗外的灯火辉煌。
竹泽来过夜时，她会让他一起泡澡，在双人浴缸中做完前戏，剩余部分，到主卧的大床上完成。
偶有心血来潮的时候，她也跪在浴缸里，叫他从后面进入。
水中性爱，没有想象的那样顺滑，反倒因为水的阻力，增加了进出难度。
不过，千秋这样做的时候，最在意的并不是感官享受——夹着痛楚的摩擦撞击下，她的身体随之摇动，眼前的东京夜景也晃动起来，更显得如梦似幻。
她最早住的小破房子，望出去是一堵墙，漆快斑驳，生着潮湿的青苔。
从斑驳的墙，到摇晃的东京，她走了多久啊。
竹泽今天也和她一起泡澡。
千秋的腿搭在他的膝上，让他给自己按摩。
“明天又要去总部了，”她抿了一口红酒，拧着眉头，“但愿能在十分钟内结束。”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以她和董事会打交道的经验，没有三四小时的东拉西扯，那帮老头是不会散会的。
竹泽低着头，手指碰到她膝头的淤青：“痛么？”
千秋一愣，笑一笑说：“你呀，别小题大做了，还是关心关心自己吧。”
“我怎么了？”竹泽迷惑地看她一眼。
“要是因为这次小报，总部撤销了我的主办资格，阿凉的作品，可能就无法参展了。”千秋搁下酒杯，双手攀住他的脖子，人也跟着贴上去，“难得的好机会，就这么溜走，不可惜吗？”
竹泽的胯下巨物，在她有意的磨蹭下，变得坚硬滚烫，脸上的神情却僵硬无比：“你觉得，我关心的是这个？”
“艺术之光”成果展，的确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若能在这样的大平台出道，立即就能获得曝光率，占据先机，给履历添上辉煌的一笔。
这样的展会，对参展资格也有严格要求：“国际艺术家协会”高级会员，两次以上巡回展出经验，或是“艺术之光”奖学金的获得者。
竹泽哪条都不符合。
他的参展身份，是“青年潜力艺术家”——这是千秋另设的名目，算作参展规则的补充。
虽然以此身份参展的，还有其他几人；但竹泽心里隐隐觉得，这条规则，就是为他而设的。
千秋一句无心之言，证实了他的看法。
对她的“特殊照顾”，竹泽表现得很抗拒：“如果实力不够，比起特殊优待，我宁可不参加。”
千秋握着他胯下粗长的铁棍，觉得这个节骨眼上，争论这些话题实在荒唐；于是软软地倚在他肩头，手在水下套弄起来：“好了，怪我不该提；抱我去卧室吧，我的艺术家。”
竹泽还想接着争辩，下身却在她手中膨胀充血，本能地驱动着他，去做她要求的一切。
他用浴巾裹住她，打横抱在怀里，走进灯光柔和的主卧。
他放下她，像放下一件易碎品；他解开浴巾，像拆开一件精美的昂贵礼物。
丝绸床单的映衬下，千秋浅蜜色的皮肤，闪现绸缎一样的光泽，如同一罐新鲜甜美的蜂蜜，刺激着他的味蕾，又更加猛烈地刺激他下身的冲动。
他想要拥抱她，抚摸她，想要品尝她的味道，想要进入她的深处。
他用舌尖爱抚她，在她的身体上作画；划过脖颈、锁骨、乳尖，临摹一遍双乳间的花朵，绕着肚脐轻轻打圈，最后探进湿滑的洞穴。
千秋始终咬着下唇，在他的舌头探进身体时，却忽然呻吟一声，长长地叹了口气。
“阿凉，抱我……”她向后仰着头，十指陷进他微湿的发间，梦呓一般地低喃，“我想要你……”
“我想要你”，对竹泽来说，是一个逃不掉的魔咒。无论何时，只要千秋朱唇微启，轻轻巧巧说出这四个字，他就会不顾一切地抱住她，交出他的所有。
然而很不巧，避孕套用完了。
在英国买的最后几只，也在回程的头等舱，全都用个干净。
竹泽手忙脚乱地去抓裤子：“我去买回来。”
可他这时已经硬得惊人，胯下巨物耀武扬威地抬着头，裤子都穿得很狼狈。
千秋抿嘴笑起来，双手抚过他的腰部，把还没穿好的裤子，不紧不慢地除了下来。
“就这样进来吧，”她甜甜地说，“阿凉的话，没关系的。”
竹泽将她一条腿架上肩膀，挺身向前，泛紫的粗壮下体，一点点送进她腿间的缝隙，渐渐充满她。
她体内是丝绸般的柔滑，却有着丝绸没有的温度，将他紧而密地裹住，诱使他进得更深。
竹泽箍住她的腰，缓慢有力地抽送着，夹着水声的撞击，每一下都清晰可闻；千秋的呻吟由弱渐强，却都是一样的销魂。
“快……快一点……”她的脸上泛起潮红，眼里蒙着一层水雾，“阿凉再快一点……”
竹泽加快抽送的频度，感觉她的私处一阵阵收紧，裹住他的两侧，激荡着波浪似地抽搐；与此同时，千秋的呻吟带上了颤抖的尾音，双手死死抓住床单，如同抓着救命稻草。
一湾暖流，始终氤氲在他的下腹，这时回荡在他的全身，给他汹涌的情欲添上水一般的柔情。
竹泽停在她体内，大手搂住她的肩胛，将她从床单层叠的波纹中捞起，小心地放在大腿上；然后他抱紧她，让她的胸乳贴着他的身体，再次开始了更加猛烈的律动。
千秋不再攥着床单，而是用力抓住他的肩膀，在他怀中呻吟娇喘。
“不要……不要停下来……”她靠在他胸前，在他的冲击下起伏颤动，“我会……我会死的……”
她说胡话的样子那么可爱，竹泽差点就把持不住。
可他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后来的冲刺，竟然还要激烈。
激烈的交合间，千秋越过竹泽的肩头，望向落地窗外——霓虹流转的晴空塔，在她的视线内剧烈晃动，好像随时会倒下来。
晴空塔倒下的一刻，整个东京也会一齐迸裂吧？窗外辉煌的一切，都将成为美丽的废墟。
可是阿凉还会在这里，在她身边，在她怀中，在她体内。
“我爱你……”
这话千秋以前也说过，对竹泽之前的人；但她从不觉得有什么，床帏间的表白，本就是逢场作戏。
但她偏偏没对竹泽说过，不论床上床下——奇怪的是，他明明是最特别的一个。
为什么现在说出来？千秋自己也不得而知，她宁肯这次冲口而出，就像下身接连袭来的高潮，只是一种肌肉反应。
显然，竹泽又一次“小题大做”了。
听到那句话，他随之一颤，在她体内一泻如注。
“抱……抱歉……”竹泽赶快拔出，涨红着脸，“我不是……我……”
他这么慌乱的样子，千秋已经很久没见过，心里不自觉升起一股怜爱。
“没事的，”她抱住他，“今天是我的安全期。”
其实千秋根本不相信“安全期”，认为那是男人不想戴套的鬼话。
但竹泽并不明了，在她的安抚下，这才放下了心。
两人清理干净，相拥而眠；竹泽仍像往常那样，从背后搂着千秋。
一片寂静后，他试探着喊她的名字。
千秋没有回应，呼吸平稳，似乎已经进入梦乡。
竹泽长舒一口气，更紧地抱住她，耳语般地说道：“我也爱你。”
好像在袒露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