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泽，打电话给小妈什么事？对了，这几日不回来，除夕夜可一定要回来啊！”
电话那头成熟妩媚的声音略带兴奋，这个儿子虽不是亲生的，却也是看着长大的。
顾泽手指收紧：“小妈...”
小妈听他的声音有几分肃沉，护犊子情感瞬间爆发：“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告诉小妈，小妈帮你摆平！”
顾泽和爸爸闹翻的那段时间，恰好是小妈讨好他想上位的时候，半大的孩子能懂什么，只知道这人像妈妈似的对他无微不至，也着实体验了一把久违的母爱。
所以他有事就习惯性地先想到小妈。
“小妈，你能帮我查一个人的开房记录吗？”
他现在的状态很不好，从知道林星晚很有可能在外面和别人开房后，就四处漫无目的的飙车，最后停在她家小区对面。
似乎还能看到窗外，第一次来接女孩，女孩精心妆扮满脸羞红的样子。
小妈静默了几秒：“可以，你被绿了？”
要不要猜的这么准？
“她叫林星晚，越快越好。”
“行，你等着，最快五分钟就能帮你查到。”
顾泽仰靠在驾驶座，眉头皱的极深，路灯的光晕打在他刀削般的侧颜，宛如一位出现在夜间的忧郁王子。
度秒如年，他此时烦躁的想毁天灭地的冲动都有了。
她为什么就如此急不可耐，自己除了没肏她之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不过三分钟的时间，感觉有半辈子那么长。
被丢在副驾驶位的手机响起划破宁静，他的指尖落在手机边缘，突然犹豫起来。
最快五分钟查到，这才过了三分钟，是不是说明她就是和别人开房了？
拿起手机如鲠在喉：“喂？”
“查到了，星辰酒店2803，一女...一男。”
小妈看他没动静，又补了一句：“已经快四个小时了，该做的应该也做了。”
顾泽眼眶顿时腥红一片，胸腔似要爆开般胀痛难忍。
“小...小妈，我被绿了。”
他一直都是个倔强要强的孩子，哪怕当初被亲爸鞭打都没有这种委屈无助的声色。
“阿泽啊，你和唐芯什么时候分的？”
“没分。”
小妈愕然，没分还被别人带绿帽？
现在年轻人真会玩！
“小妈跟你说啊，做男人要负责任，别乱七八糟的瞎玩。”
“我没有，我就喜欢她一个啊...”顾泽喃喃，像在自语。
“啊，对了，你爸说你前段时间刷卡信息经常在一家女性内衣店，每次花费还挺高，你买那么多内衣干什么？”
顾泽呼出一口气，小妈简直是在他心口撒盐，哪壶不开提哪壶。
“情趣内衣，你不懂吗？”
“啧，真玩到那一步了？玩出感情了？”
“没，就差最后一步没做了，不然她哪还跑得掉。”
对面传来一阵嗤笑，听那声音都能想到她笑得花枝乱颤的模样。
“小妈！”顾泽此时已经很烦躁了，她还来嘲笑他。
“噗，人小姑娘穿那么多情趣内衣给你看，没少对人动手动脚吧？我跟你说，要是你爸光撩骚我不给我的话，看我不把他老二给卸咯！”
“那她也不能去找别人做吧？”他气不打一处来，这么说真是他错了？
“嗯，你啊，就是自找的，她知道你和唐芯没分手吗？”
顾泽：“知道。”
“那人家就是馋你的身子，你还不给，不找别人跟你瞎耗个什么劲？”
她就馋我的身子？
顾泽：“她就没有一点喜欢我？”
“或许吧，她的行动就是最好的证明，阿泽，我以前和你说过，既然选择了唐芯，以后就不要碰感情这东西，那样受伤的就是三个人。”
“所以，她根本没有喜欢我...”
顾泽自嘲一笑挂断电话。
张爱玲说通往女人灵魂的通道是阴道，所以她是不是喜欢上今晚肏她的男人了？
时间流逝，车窗灌进大口大口的冷风，眼看又要下雨了。
他像是没有知觉似的，仅穿了件衬衫被吹得浑身冰冷，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小区门口。
直到眼睛酸了，视觉疲了。
那里出现一道幻影，小姑娘从出租车上走下来，搓手哈着热气。
小小的脑袋回头，对上一个高大的身影。
那人把她的手包裹在手中，两人十分自然和谐互相说着什么。
顾泽心被中了一枪，推开车门卷着怒意大步上前将两人拉扯开，对着那男人的脸就是一拳。
林予惊顶不住力道趔趄倒地，脑袋嗡嗡地仰视打他的人。
来人如同从地狱出来的撒旦，背着光，被一身高大的黑影笼罩。
“你是谁？为什么打我？”
顾泽冷笑一声，一脚踹在他胸前，弯腰将他衣领拽起，对着那张斯文败类的脸又是一拳。
林星晚看着他穿着单薄的背影说不出什么感觉，像被人捏紧的心脏骤然松开，没来由的感到松快。
“你别打了！”
“顾泽，你松手！”
林星晚刚上前阻拦就被他一个大力挥开，她只能从他身后死命抱紧他的腰，闷在他背脊喊出：“林予惊你快走，这个人疯了！”
林予惊稍得到解脱就扶着墙壁颤颤巍巍站起身，身上每一处都疼得麻木，咽下一口血腥道：“林星晚，他是谁？”
“我是你大爷！”
说着，他又要上去揍他，林星晚眼疾手快跑到林予惊身前闭眼挡住。
顾泽挥开的拳头停在空中，凤眸瞬间暗淡，密密麻麻的疼痛搅袭心口，好似被人撕碎，再也拼贴不全。
“林星晚，你好样的！”
.............
医院里，一位身子妩媚娇巧的女人拎着大包小包走进一间病房。
“小阿姨，阿泽的换洗衣物你还是交给我去拿就好了。”
“呵呵，不麻烦了，不是多大事。”
那屋子里横一条顺一条的情趣内衣，她看了都臊得慌，要是给这个病娇唐芯看了还不立马病情复发！
小妈睨了眼病床上一蹶不振的儿子，不就被绿了嘛，至于弄个车祸来吓她吗？
“怎么样，这两天好点没？”
唐芯让开床边的位置，接过话：“该结痂的地方都结痂了，医生说不要碰水就可以。”
“唉，这明天就要除夕了，能不能出院啊？”
顾泽转过身去，将头蒙在被子里。
聒噪...
“额，那个...唐芯啊，你家这两天应该也忙，你就先回去吧，这里我来照顾就好。”
唐芯抿了下唇，朝被子里鼓起的人看了一眼，有些不放心：“那您有事直接找我，我的时间一直都给阿泽留着。”
“嗯，好。”小妈感叹，真是个好姑娘啊。
待脚步声越来越远，小妈直接掀开他头顶的被子。
“行了，人走了，跟我好好聊聊。”
顾泽忙不迭暗灭手机，他怎么这么贱？
都这样了，他还想着跟林星晚发消息求安慰。
林星晚这几天都没出门，兴致缺缺，谁都不约。
林妈妈捏完一个饺子，朝她笑笑：“那天那个要外套的...”
林星晚瞪了她一眼：“死了！”
“呸呸呸，快大过年的胡说什么呢？”
旁边手机嘀嘀作响，她以为又是林予惊逼问那晚打他的是不是顾泽？又问她和顾泽什么关系？
不耐地拾起手机心想直接关机算了，页面连跳了几条备注‘狗男人’的信息。
林妈妈还在一旁说道：“这么帅的一小伙你也忍心咒人家，你就是现在说的什么，注孤生，对，就是注定孤单一生，你个单身狗。”
林星晚左右翻查了好几遍他发来的图，他身体的每一寸她都很熟悉，所以一眼就能看出打着绷带的人就是他。
那天被打的也不是他啊，难道他又找人干架了？
指尖在上面快速敲了几下：受伤了？怎么伤的？
医院这边，小妈叽叽歪歪跟他说了一大堆，什么和爸爸冰释前嫌，什么常回家看看。
突然被子里的手机发出震动，他心里一紧，偷偷在被子底下看了一眼。
这个没良心的终于回他信息了！
小妈看他刚刚还一副别人欠他几百万的模样，此时唇角上扬，喜上眉梢。
凑上前去往他被窝里看瞧上一眼：“哎呀，和谁发信息发的这么起劲呢？”
她只看到上面一个晚字，立马就猜测到是给他带绿帽的姑娘。
她恨铁不成钢的在他脑门上戳了一下：“你说说你，人家都不要你了，还巴巴的缠着人家，是不是她长得特狐狸精把你给迷的？”
“嗯。”
很肯定，没否认，一副我就喜欢狐狸精的模样。
“呵，你喜欢我当然不会说什么，那唐芯怎么办？”
顾泽回完信息把手机往被子上一放，又有些颓然。
小妈实在不忍，孩子的幸福当然最重要，叹气道：“你知道为什么我当时会讨好你吗？”
“为了嫁给我爸。”
“对，所有人都说我是因为你们顾家的钱财，其实我还是个学生的时候就喜欢上你爸了，那时候他是我的导师，成熟稳重，学富渊博，你知道的，很多小女生都被你爸迷得神魂颠倒，后来没多久他就结婚了，我伤神了很久。”
“你知道吗，女人都是想要名分的，上次你告诉我她的名字后我就把她的背景查了一遍，那是正经人家女孩，爸爸是医生，妈妈是老师，这种人家观念比较保守，给不了名分就不要去招惹人家，流言蜚语什么的，最伤人。”
他捡起手机，看到上面回了一句：要不要我去看看你？
苦笑一声：“可是我好像忽视不了她的诱惑力。”
仅仅一句‘要不要我去看看你’，就让他血液立马兴奋起来。
连心脏处密密麻麻的疼都一点一点消散，她会不会还是有点喜欢他的？
“所以，有个办法。”小妈猛然板正他的身子，正色道：“你爸向来反对你和唐芯在一起，若是在奶奶八十大寿看到别的女孩跟你一起，保准会把她当菩萨一样供着，你觉得呢？”
他知道他老子解决唐芯就小菜一碟，自己当年也是觉得自己愧对唐芯才许下照顾她一辈子誓言的。
小妈的意思就是要自己爸爸和解，若换平常的话，这种交换他铁定嗤之以鼻，但里面掺上林星晚，结果就不一样了。
这种被人夺去宝贝的感觉太痛，太涩。
说实话，轻生的念头他都想过，不定哪天他就和唐芯一样抑郁了。
自己都舍不得肏的女孩，怎么能给别人肏。
他嫉妒的都要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