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起暗堕程度最深的烛台切光忠,又或者是刚被锻造出来审神者便失踪的一期一振,初始刀歌仙兼定的暗堕程度,或是在本丸里的位置就显得不上不下,偶尔还有些尴尬。究其原因,狐之助早在还在时之政府时就跟新审神者说过,旧审神者是一个有着俄罗斯血统的混血女性,她对于像烛台切光忠、一期一振、龟甲贞忠这样穿着西装的刀剑男士有着极大的好感。转换过来,也就是并不喜欢歌仙兼定这样和风十足的雅士,这是他逃过旧审神者魔爪的原因,于是他也被固定在厨房或者露台这样的地方活动。
今天的近侍便是歌仙兼定,其实虽然那么和狐之助说着,但不被接受的新审神者还是不敢像自己说的那样,马上便露出要和刀剑男士和睦相处的念头。狐之助将审神者带到天守阁后便回时之政府复命,而她也抱着孩子在卧室里,那是刚吃过午饭的下午,娇弱的审神者才从清早的追捕中找到救命稻草,吃过午饭便来到本丸,她抱着婴孩坐着坐着,便斜过了身体侧卧在榻榻米上和着婴孩一同睡了过去。
——她被敲门声惊醒!
看着不过三五个月的婴儿还在沉睡,审神者连忙整了整衣物和头发,前去拉开门。那场短暂且安稳的午觉便是最后的休憩,从现在起,她便必须要像自己所说的那样,与这些刀剑男士们相处,并想方法净化他们的暗堕了!
门外站着的是紫色卷发的歌仙兼定,他的暗堕只存在于外圈发红的双眼,乍一看与普通的歌仙兼定没有差别。
风雅的打刀显得有些别扭,尤其是在经历过审神者当面给孩子喂奶的情形,他便更是有些不自在起来,但这个本丸里他还算是愿意先行靠近审神者的,又是初始刀,他便还是向审神者开口道:“……安羽大人,狐之助告诉我们在您来了之后需要进行远征和内番,所以希望您能安排一下人员和时间。”
歌仙兼定叫她做安羽大人,而不是该有的主公或者大将。毕竟是新来的审神者,她也明白这些有过旧主,甚至被人类伤害过的刀的心理,便侧过身子,微微垂下头来:“我对本丸里的刀剑还不太熟悉,您愿意进屋和我谈一下吗?歌仙兼定……君。”
歌仙兼定坐在小茶桌的一侧,另一侧的审神者还抱着那个婴孩。在审神者邀请他进屋时,他原以为这也是个像旧审神者一般贪图美貌的人,结果没想到她说的谈一谈,便真只是谈一谈,甚至还是抱着个孩子的。
新审神者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其实和旧审神者相差不多,要说是在刀剑的时代,这个年龄有孩子本是正常的事情,只不过在23世纪呆久了,再去看看抱着个孩子,低眉垂眼轻哄的模样,便有些不太适应了。
太过温柔了,和旧审神者那颐指气使又对他这种十分日式的打扮不屑一顾的态度完全不同,也许这就是时之政府让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性来接手这座本丸的原因吧,即使他们再怎么对人类有所警惕,也总是会很容易被这样的温柔迷了眼。
歌仙兼定无法露出什么带着恶意的表情,他应下了审神者希望他这几日都能担任近侍的请求,也替她将还对审神者抱有排斥或是恶意的刀剑安排到长期远征的队伍中。例如像轻度暗堕的鲶尾藤四郎、骨喰藤四郎、鹤丸国永、笑面青江、萤丸以及药研藤四郎,又把中度暗堕的源氏兄弟、加州清光、大和守安定、山姥切国广以及今剑派去更远的时代。而唯二重度暗堕的烛台切光忠和大般若长光则被大俱利伽罗和太鼓钟贞宗给守护在自己的部屋里。
本丸里留下来的大多数是藤四郎家的短刀,或是打扮及其古代的刀剑们,虽然他们没有经历过旧审神者对那些暗堕刀剑们的一些更加过分的行为,可仅仅是同伴出阵受伤,而审神者不给予手入或修复的行为,也足以让他们对新审神者警惕十分了。
而被警惕的新审神者也头疼极了,她粗略地从狐之助那儿听过旧审神者的所作所为,这也已经让她的午饭有些难以下咽了,而来到本丸与歌仙兼定稍稍交谈后,她发现比起肉体上的伤害或是暗堕程度的深浅来说,更难治愈的是他们对人类警惕而排斥的心理,仅仅因为审神者的好恶和癖嗜便让他们看着自己,或是同伴流血不止,无法痊愈,或是被审神者当做发泄欲望或是满足爱好的工具,他们不得不怀疑新审神者会是个怎么样的人。
新审神者似乎被烦恼地也顾不得仪态,连拍打着婴孩背部的手部动作也慢了下来,她垂着头思考着什么,前襟的布料被小孩拉扯开了些都没有察觉。
旧审神者是个喜欢穿着西式的女性,她的衣领常常都会露出些胸线,肌肤在阳光底下晃悠悠也不甚在意,但新审神者身上的和服便表露出不同来,她的皮肤比失踪的那位要更白一些,几乎能在光线下泛着珍珠一样的光泽;似乎摸上去也会更嫩一些,以打刀的侦查去看,连细细的绒毛都没有的模样。婴孩不听话地扯出半边锁骨,再往下些已经弹出了小半块乳肉,丰盈的,柔软地像万屋里卖的棉花糖一样,可是又分量十足地鼓囊囊地垂在歌仙兼定眼前。
歌仙兼定在审神者看向他的前一刻挪开视线,他垂着紫色发丝的脸颊红了些:“太不风雅了!”
实际上,美人总在风雅和下流之间的界限从不取决于美人本身。审神者也听到了他低声的嘟囔:“歌仙——”又瞧见了他脸上的红晕,“是太热了吗?打开窗户吧。”
说罢,婴孩被放在一侧,审神者侧了侧身子站了起来。
本丸里还是夏季,大概是午睡的原因,审神者身上只有一件布料偏厚的和服,如果不动弹还是能遮得严实的,可她在歌仙兼定面前站起来,衣领倒是被捋直了,可起身时左腿的先抬起,便从衣摆里扯出一片幼白的颜色。丰满的肉体顶起合不上的下摆,从不着足袋的脚踝,到纤细的小腿,又在阴影下摆弄着近乎发光的藕段一样的大腿。
再进去的黑暗里还有什么?
歌仙兼定不敢想,也不能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