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距十八岁成年还有一些时日,她兴幸自已在这之前发现真相,而苏念珏在这之前不会取她的肾,然后再收天价彩礼,将她卖给油腻唇膏男,她暂时还是安全的。
但是同时,她也可悲地发现,自已一无所有,在温家,所有的女性都是被培养成依附男人的菟丝花,光鲜亮丽,但身无分文,无权无势,被家长操控。
家里丰衣足食,苏念珏从来不给她零花钱,她也从来没有用钱的需要,过年收到的红包,早就被她挥霍一空。
爸爸温文雅尔,礼仪周到,在任何场合都是一位绅士,但也只是一位绅士,而不是爸爸,他会出席公司的聚会,但从来不参加她的家长会。
从来不会苛责她,但也不从来不会纵溺她,吃完饭就回到书房批改作业,无论她得多少个第一,都不会表扬她。
哥哥一样,性情冷淡,严肃认真,不苟言笑,从来也没有抱过她,牵过她的手,她一直以为哥哥遗传了爸爸,就是那样清冷寡淡的人,只是不懂得怎么宠她。
直到有一天,她生物学姐姐的出现,推翻了她所有的认知。
原来,哥哥他也会笑,他会抱着姐姐,牵着姐姐的手,摸着姐姐的头,温言细语地跟姐姐说话,她才知道他不是不会宠人,只是不宠她而已了。
可她才是与他一起长大的妹妹,为什么,被宠的不是她?
突然出现的姐姐,真的很讨厌!很讨厌!
姐姐——也是妈妈的女儿……
上天总算公平了一次。
她天生与她一样都是妈妈的完美配型,老天爷给她留了一条活路。
她猜测得没错,她妈妈心思谨慎周详,移植始终有后续的存活风险,当然先用了姐姐的,万一突然用坏了,一直在她身边的自已随时可以当成备用。
终于,找到机会,让妈妈向下她手了。
一石二鸟,当她高兴地以为可以一次铲除两个祸患时,她失算了。
她偷偷躲起来打电话告密,回来之后,哥哥被人送进了医院,一直昏迷着。
苏念珏领了她回去,原来,姐姐复检时发现血液蕴含不明病毒,必须清除后才能进行移植,那时她就意识到自已的计划失败了。
病毒还在清除中,冷家的人就找到了藏匿她的地方,顺利地将人带走了。
她以为自已走投无路了,然而,哥哥醒了……
哥哥终于看清了妈妈的真面目,站在了她的一边,为她做了一场戏,即使身上多了一道狰狞的疤痕,承受手术带来的巨大痛楚,她也不会如她妈妈所愿。
宁愿死掉,她也绝对不会成她妈妈的药罐子!
不,这样的女人不配做她的妈妈。
哥哥总算良心发作,将她带离开了意国,妈妈忌违哥哥,不会与哥哥正面冲突,而且,刚做了手术,她总算暂时安全了。
但是,她真的很恨很恨,为什么那个女人得到所有人的宠爱,哥哥宠她,生病躺着也在梦中喊她的名字,她的家人知道她出事,立即去救她,她身旁的那个人为了救她,被打到半死也不放弃,为什么……
为什么她就是没人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