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华不嫌事大,看着月涌跑路,冲眨眼间就遁地来到门前的外公喊:“外公快些追!他指不定还偷了你种的什么天材地宝呢。”
“有本事老头子你别仗着修为追我!——姣姣你还在那火上浇油,表哥我不都把那些花儿都给你了吗?”林月涌分出一缕神识听着舜华在那可劲儿煽风点火,见势头不对哀叹一声,赶紧卖了花儿下落。
林海阔因着结丹早,虽是化神修为好几千岁的人了,却仍旧是三四十岁的模样,美音气,好容色。明明是长身玉立、丰姿隽爽,此时被那句“老头子”叫的又气又好笑。他瞥了舜华一眼,就见小姑娘安安静静地递出手中的储物袋,乖乖巧巧地冲他一笑,容色照人,星眼如波,一股清灵之气顿生,什么火气也发不出来了。
只轻声对舜华道:“姣姣儿想要什么花自去外公的灵植园里取,想要什么就拿什么。你表哥瞎扯乱扯,把好端端的花给糟蹋了。”他伸手摸摸舜华的额发,“储物袋收着,不喜欢了就拿去做个花笺。我们姣姣儿喜欢什么、看上什么同外公说,外公下次再种。”
舜华乖乖点头。
林海阔一哂,转头又对着林月涌的方向冷然道:“好,我今天便把修为压制到筑基,看看你这少年郎能跑到哪去。”他重重地念着“少年郎”三字,显然依旧对那一句“老头子”耿耿于怀。
舜华看着这俩人互相追逐、渐行渐远,被手腕上的檀华“嗡”地震回了神。这么一打岔,她要误了上早课的时辰了。
她自入门拜在玉蟾真人门下后便同师兄姐们住在玉清门天枢峰。云家先祖是玉清门建派人之一,云家族宅也因此离玉清门相去不远,每每舜华想家之时能告假回家。在此处醒来后,她试探着用传音符向师姐传讯,发现幻境中这些细节也一般无二。只是假期不过两三日,今日就得回门派之中,还不能拉下五味崖的早课——毕竟早课是由大师兄负责监管。想起大师兄,她不由皱起了五官,心中五味成杂、也说不清楚个什么滋味。
不知道这处的大师兄,是否也和自己......她想着想着面红耳赤起来,暗骂自己想的太多。唉声叹气晃晃脑袋,舜华赶走这些纷杂思绪,赶紧捏起诀御风冲向门派。
待得舜华到达五味崖时,已经是卯时末。内门弟子早在五味崖上排列齐整,练习剑术。她心知自己迟到了,特特意自储物袋中取了面纱,故意在外围溜达,想瞅瞅是不是已经记了册子。她悄悄自队列后头窥去,在其间见到了不少相熟的天枢峰一脉弟子。舜华拽了拽身旁一位弟子,悄声问:“大师兄可来了?”
门派之中有许多大师兄,但在此时此刻能被提起的大师兄,不做他想,只有天枢峰首席弟子楚太阿。
那弟子心领神会,边递出一个“我懂”的眼神,答道:“今日只见着了叶师姐讲授登云梯身形,还未曾记名呢。”
舜华放心大胆地向崖顶去,一向前便见着师姐叶酒酒朝自己嘻嘻而笑。叶酒酒齿如含贝,腰如束素,还冲着自己右后侧眨眨眼,她不由一怔,脑子还没转过来,身子已先行反应过来,直冲左侧急退去,却不妨有人比她更快,早已抓着她后领一把拎起。她变着法地变换步法还是挣脱不了,显着像是只被提溜着命运后脖颈的小犬,这才迟钝地在心里狂道了一声不好。放弃了挣扎,勉力转头弱弱喊了声:“......师兄。”
楚太阿明晃晃的笑意映在舜华的眼中,是将落未落的铡刀,只待将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她“咔嚓”斩头去尾。
“师妹这是要往哪去呀?”他问,“这般匆忙离去,想必是已经做好——被我惩罚的准备了吧。”他拖长声音,慢慢悠悠。懒洋洋地笑着,舌尖轻抵上颚,惩、罚——好好一句话被他这样讲出,只显得活色生香。
他把她轻放到地上,她偷瞄他一眼,就听到一句:“戌时来我这领罚。”
咔。
铡刀落下。
舜华苦着脸应下,心上却像是被猫爪子挠了下,又是酸痒,又是难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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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我什么时候能够炖肉啊。
希望是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