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里,花未却是已经露出笑容来,朝玄渊道:“既是无法说定的事情,你怎么便能笃定我和着玉之间是你所说的这种结果?古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既已有修为,你怎么便笃定我不能伴在着玉身边……”
说到这里,花未已经有些累了,她顿了顿,舒了一口气又接着道:“前辈从头至尾都在为我和着玉考虑,您是个温柔的人,我很高兴,希望前辈能给我和着玉一个机会。”
他相信着玉的师父定然不是什么坏人。
小姑娘的声音清朗,面上的笑意也格外干净,这是属于少年人特有的单纯,教玄渊千年来波澜不惊的内心稍许泛起涟漪来。
着玉是他的弟子,他比谁都了解他,虽然他知道着玉和这个小姑娘之间许是意外,但着玉却已坦言她是他的道侣。
他的弟子,比谁都固执。
他看着他长大,自然知道也许无意间这个小姑娘在他心底已经有了异常重要的地位。
他是他的弟子,也是他的孩子,若是这是他认定的事情,那么他也断无理由阻止了。
“我可以答应你。”玄渊默了许久方才出声。
着玉的脸上立刻露出明媚笑容来。
“但是……”玄渊又道。
“但是什么?”花未雀跃的上前拉住了玄渊的袖子,“上刀山还是下火海?入寒潭还是跳忘川?”
她向来掩藏不住自己的情绪,喜悦的感情也分明的写在脸上。
着玉站在一旁不说话,看着她便露出了笑容来。
这般郎情妾意,教千年来心如止水玄渊看着,面上的神情也不由自主的有些不自然了起来。
“过些日子,清微派有个入门考核,你去参加,若能取得前三名的成绩,我便不赶你出清微派。”玄渊的话语落下,花未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便会出声回了一个好字。
着玉却是微微蹙了眉头。
对玄渊一揖道:“师父,花未初有修为,前三名是不是有些过于严苛了?”
玄渊却瞥了他一眼,分明是戏谑的话,却说的万分正经。
“你宠着她这是你的事,但她既是做了你的道侣,总得做些配得上这个身份的事情……若是不愿意,那便做炉鼎好了。”
着玉不说话了。
花未见气氛僵持,便笑着跳出了打了圆场道:“只要是着玉,道侣也好,炉鼎也好,我都不在乎。但是,既是要留在他身边,我便要做到最好。”
说着,花未便拉着着玉的手推开一步,朝玄渊一礼道:“事不宜迟,我这便同着玉修行去了,师父便静待我的好消息吧。”
花未拉着着玉的手二人并肩离去,玄渊看着那个小姑娘渐渐远去的身影,记忆中却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另外一个影子……
他不由得自嘲一笑,口中低低喃道:“怎么可能……”
这个小姑娘怎么可能会是那个人。
那犹如百丈峭崖,凛冬之雪。
花未刚出了殿门,便从后头抱住了着玉,在他的后背撒娇含糊不清道:“着玉,我方才表现好不好?”
像是个长不大孩子似得。
着玉笑着抓着她的手腕,转过来,让花未的手圈住他的腰,低低道:“师父他虽是看上去冷冰冰的模样,但心里都是装着我们这些师兄弟的,你方才做的很好,花未。”
十四岁的少女,和几百岁的他相比,的确是个孩子。
但是,这也没有什么不好。
花未的脸埋在着玉广阔的胸膛里,不一会便觉得有些闷热,随后她抬起头,对着玉低低唤道:“着玉……”
“什么?”着玉以为她有话想说,便俯下身子来方便倾听。
却不想狡猾的小姑娘一把揪住他的衣襟,踮起脚来,将唇印上了他的唇。
虽是一转而逝,片刻也算不上,但那份温热的确是真真确确的从唇上传了来。
着玉愣了愣,脸上随即染上淡淡的绯色,不敢置信的用手指捂着唇。
“着玉,我好喜欢你。”花未笑着对着玉道,她面上总是带着笑意,好似遇到什么事情都不会退缩一样,勇敢又直率。
“我好喜欢你。”她又说着,扑到了着玉的怀里。
着玉还未从方才那一吻的错愕中回过神来,故而也只任由花未抱着。
我好喜欢你。
我好喜欢你。
这个小姑娘总是一遍又一遍的对他说着,叫他连拒绝都不忍心。
我好喜欢你。
嗯,知道啦。
修为来的忽然,花未觉得自己和以往没有什么不同。但是着玉告诉她她已有修为定然不是作假,她初入境界,什么都不懂,着玉只好将一些书先给她看,若是遇到不懂的地方,便去问他。
可是花未看着看着,竟不知何时坐在着玉的大腿上。
于是便成了,着玉拿着书,一字一字念给花未,花未在他怀里,很是专注的听着。
温香软玉在怀,着玉却没有半点动摇,很是认真的给花未讲解着。花未虽是认真听着,但听着玉说了一天,难免有些困乏。
“方才说的,都记住了么?”着玉的声音低低的响起。
只是听着着玉的声音,花未便觉得安心,像是四月的春风轻轻的挠着耳朵,分外舒适。
花未把方才着玉说得重复了一遍,着玉惊讶于花未的聪明,忍不住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道:“全都说对了。”
着玉笑得温柔,花未心中也好似开满了绣球花似得,眼里心里装的满满的,都只剩下着玉了。
在现代的时候,她其实并不是个会依赖别人的人,也不会像这样和别人撒娇。但是遇着着玉,她便忍不住。
分明是书里一个教她心痛难过的悲情角色,但当他出现生命中的时候,除却怜惜之外,她的感情已经全被喜欢二字占据了。
她忍不住转身坐在着玉的大腿上抱住了他,单薄的裙摆之下少女娇嫩的肌肤也贴着着玉的大腿,不经意间,也蹭过一个位置。
着玉一惊,想伸手推开她,只是看着她瘦弱的身躯,手便怎么也舍不得动。虽是那处尚未起反应,但是这般被她抱着,便觉得浑身燥热。
到底是个身娇体软的姑娘在怀里。
维持了这个动作好一会,花未的声音才在着玉的耳边低低响起:
“着玉,你懂男女之事么?”
着玉的身子一颤,只觉心中有根弦陡然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