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瓷一直以来都很难给左怜秋下定义。
一只狡诈圆滑的狐狸?一只安静温柔的猫?一个狠辣无情的猎手?一个…聪明合格的驯养员?
都像她,都是她,却又都不是她。
左怜秋就像把那些特质全部杂糅在她的性格里,互相存在,互相独立,却又各不矛盾。
而且左怜秋特别怪异的一点是,她从不让人碰她。
碰并不是单纯的,字面意思上的碰。她在性事中,从来不会是被动的一方。她不允许别人掌握主动权。
有几次事后,言瓷见她也喘息得厉害,身子发烫,似乎在极力隐忍,还以为她是不好意思。便伸手去抱她,也欲让她舒服舒服。
可没想到,当她的手快要碰到左怜秋时,左怜秋就像是一只受了惊而炸了毛的猫一般,一把就拍掉了她的手。气力之大,而且完全是下意识的,直接将言瓷的手臂打红了一片。
所以言瓷一直看不透左怜秋,一直无法精准地定义她,一直都很难摸准左怜秋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也一直不确定这个所谓别人的范围是不是就仅限她一个。
言瓷坐在沙发上,保持上半身挺直的状态,看了一下午的考古。她对于这方面有兴趣,看得也很认真入神。直到桌上的手机连续震动了三次时,她才从节目讲解中脱离出来。
她拿起手机,只看了一眼,手指就骤然收紧,指尖隐隐泛白。
——是左怜秋的消息。
第一条,十分钟前,姐姐:“戴乔今晚来我这里吃晚饭,你要一起么?”
第二条,八分钟前,姐姐:“来的话,可以把分针一起带上。小鬼...应该也有想它了。”
第三条,一分钟前,姐姐:“生我气了,不愿理我了么,小瓷?”
“......”
言瓷觉得自己心跳都快了。
左怜秋这个人,在她面前最会的就是装软示弱,明明自己没做什么,可偏偏一时没回消息,她就会发这样的消息来打趣自己。
她怎么会生她的气?又怎么会不愿理她?
左怜秋明明清楚,却还要这么说,这么揶揄她——惹得她面红。
言瓷在手机屏幕上敲了几下,很快就回复了过去。
C:“方才在看电视,不知道你发了消息来。姐姐。”
C:“好。”
C:“我会带上它的。”
回复完,言瓷连节目也没心思看了,就捧着手机,巴巴地等着左怜秋的回复。
过了一分钟,左怜秋回复了。
姐姐:“^ ^”
言瓷有点遭不住左怜秋的颜表情,呼吸都停了一下。
过了片刻,她才回过神来细细琢磨这是个什么意思。
琢磨半天,没明白。言瓷犹豫了一下,面无表情地也回了个笑。
C:“^ ^”
言瓷等了一会,左怜秋没再回复了,她才起身去换衣服。
她衣柜里清一色冷色调的衣服,言瓷抿着唇,严肃地在衣柜面前挑选半天,最后终于选定相对不那么正经,像是去做客的衣服。
灰色帽衫和条浅色牛仔裤,最后再搭件风衣保暖。
言瓷的审美有时候很好,有时候则...一言难尽。
她戴上口罩和眼镜,确保整张脸只有眼睛露在外面后,就把分针拎进猫包里出了门,开车到达左怜秋在郊区的别墅。
左怜秋的别墅整体灰白为主,风格冷淡,和她本人对外展露的形象不是很符合。但很对言瓷的胃口,她很喜欢。
傍晚六点多,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别墅的灯光逐渐亮起。言瓷轻车熟路,顺着石子路来到楼前。
大门是开的,没关,想也知道是左怜秋特意给言瓷留的门。
于是言瓷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
戴乔已经来了一个小时了,也和左怜秋不断斗嘴不断失败了一个小时,此刻正四仰八叉,哀哀地横躺在米色的沙发上嚎叫。
戴乔一见来人,立刻从沙发上弹起来,极其热情,笑眯眯地张开双臂。
“小瓷!快来!给你戴姐抱!”
言瓷面不改色地张开手迎了上去——绕过戴乔,抱起了沙发上的白猫。
“......”
白猫喵呜一声,眨着冰蓝色的眼睛在言瓷怀里蹭了蹭,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
言瓷被击中了。
“她呢?”言瓷言简意赅。
“在厨房。”被忽略了的戴大美女很不爽,没好气答道:“买了大闸蟹,刚才还拿了一只来吓唬我。”
“你还会被吓到么。”
“怎么了?不行吗?我这么一个娇弱的美少女,被吓到怎么了?”
戴乔振振有词,戴乔理直气壮。
言瓷:“......”
她选择去厨房。
抱着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