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瓷最近没有安排了,表面上说是罗熙花了大力气替她推了全部事情,就为了给她休假。实际上,左怜秋才是那个真正发号施令的人。而且极其轻松,几句话就解决了。
言瓷不在意到底谁做了这件事,她到目前为止的人生轨迹都是他人安排的。
年少时言峻安排,长大后左怜秋安排。
她并非没有自主独立意识,她只是没有特别想做的,也没有很不想做的。简单说,她从以前到现在一直无欲无求。
但现在又不太一样了。她有了欲念,有了渴望。
左怜秋。
年少是简单的心动憧憬。现在也依旧如此。
中午时言瓷给自己下了碗面,加了个蛋和些蔬菜,临了犹豫半天,又添了几滴辣油。
她对吃这方面也没什么要求,别太难吃,不是讨厌的东西就行。炒青菜配大白馒头她也吃得下去,还能吃出点味来。左怜秋曾笑称她好养活,饿死谁了都轮不着她。
言瓷那时听了这话,身后仿佛有一条无形的尾巴,一条平日里骄傲又冷淡,总高高翘起的的尾巴垂下来,微微晃了晃。她看着左怜秋,轻轻地说:
“那姐姐,你养不养我?”
她无疑是期待的,可是又不好意思显露半分,只好装作开玩笑的样子将暗含着少女情思的话语说出口。
左怜秋脸上的笑僵了一瞬,随即就恢复常态。她又怎会听不出呢?可她也用玩笑的口吻,云淡风轻地答道:“我养了好多人,再养你,恐怕要破产了。”
言瓷隐约能肯定左怜秋并没有传闻中那般风流好色,但她的脸色霎时就难看下来,却强撑着故作镇定自若,然而姿态已有退步卑微之意,沉默了半晌,才开口缓声道:“……姐姐。你不喜欢我,没关系。你…就把我当一条狗,高兴了,来摸一摸。”
她说得断断续续,到这里时,几欲梗住,后槽牙咬了又咬,才勉强着补完这段话。
“……不高兴了,也可以…一脚踹开。”
左怜秋的眼神幽深,她望着言瓷的目光带了审视意味。言瓷没有勇气和她对上眼,默默别过头去了。
然后她听见左怜秋的声音。
“谁说养狗,只会养一条?”
“……”
然后言瓷不再说话了。而左怜秋的心情显然也被此打扰。两个人都不再说什么。
第二天左怜秋就出国了。言瓷也继续拍戏。
她们无声地僵了几个月。再见,言瓷已经收敛许多,左怜秋也选择性地遗忘那次不愉快。
她们仿佛无事发生,又维持着和从前一样微妙的关系。直到如今。
言瓷很快就吃完了那碗面,利索地洗完碗后,她一下就陷入了空白。
习惯了忙碌,一空闲下来,她甚至不知道做什么。
无所事事地度过一下午?
如果是和左怜秋待在一起的话,那她倒也愿意。可现在是她一个人,浪费时间不是她擅长的事情。
她想找左怜秋,想和她待在一起。不用说什么话,做什么事,只要能在一旁看着左怜秋,她就已经觉得幸福。
可她没有理由去找左怜秋。
言瓷站在厨房里发了一会呆,又走去客厅打开电视,挑选半天,最终言瓷在一档考古节目中停留下来。
看了一会,一声猫叫忽然传入言瓷的耳朵。随即,一只黑猫跃上了言瓷的膝头。
这只黑猫并不是纯黑,它的四只脚掌都是白色的。而眼睛是绿色,颇有点神秘气质。
言瓷眼里浮上点温意,她微微弯起唇角,抬手给它顺了顺毛。
“分针,昨天回来,怎么不见你?”
分针喵喵叫了好几声,像在控诉她一回来就奔赴美人怀,哪里想过家里还有只猫儿。
言瓷低低笑了一声,任由分针在她怀里闹腾,安抚了半天才让它消停。最后言瓷索性就任它躺在自己腿上,团成一团睡午觉。
她拿这小东西没办法。
就像她拿左怜秋没办法一样。
作者的废话:
悄悄剧透:怜秋也有猫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