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漫步河边的你--邻居家的弟弟

早晨,她从房间走出来后,就面无表情地斜躺在沙发上,双眼似乎看向窗外,但眼神并不聚焦,呆滞地盯着外面的天空。今天天气真好,澄蓝的天,一缕缕白云如细细的枯骨一般,闲散地飘着。

客厅的纱窗正对着一颗香樟树,这个曾经是军区大院的民宅区背后就是山,各类树木、杂草、藤蔓植物野蛮地蔓延到居民楼附近,也无人在意。一阵风吹过,几片香樟叶子慢悠悠地,在阳光中打着转飘下来。

她站起来,从一旁整墙装修的置物柜里找出一包烟,点燃后,又走回沙发上坐着,若有所思地抽着。顾唯没有烟瘾,也很久不抽了,只是今天偶尔想起。

“大早上的就抽烟,不好吧。”身边传来一个人声,把她游离的思绪拉了回来。夏晨正从厨房走出来,看着她,眉头微皱。

“哦,不好意思。”她站起来,随手把还剩一小截的烟屁股扔到了厨房洗手台的水池里。忽然发现厨房被收拾得很干净,热水壶还在冒着白色的水蒸气。另一侧的小餐厅桌上,摆放着煎蛋、几片圆圆的火腿片和一碟水煮蔬菜:西蓝花、胡萝卜和莴苣,切得很整齐。

夏晨走到餐桌旁,自顾自洗干净了两只马克杯,没有咖啡机,他也只能泡上速溶咖啡,端到顾唯面前。

“吃早餐吧,冰箱里有些食材都坏了,我都扔了,剩下这些蔬菜还算能吃。”

“呃……谢谢。”

顾唯没想到这个男孩还挺会做家务。而且他做这些事的时候,非常自然,没有一点生涩之感。

她扬起脸,看着夏晨,发现他右侧颧骨上有一个明显的青紫色淤青,昨天她回来时完全没注意到。

“你的脸怎么了?打架了?”

“没有,被我爸打的。”他闷闷的,似乎不愿再提,过了一会,他又开口道:“你可以让我在这儿住一阵吗?我找到房子就会搬出去。”

顾唯觉得今天的夏晨和带他回来那晚挺不一样的,变得有礼貌了,她想着,也许这才是他本来的样子。

“你住着吧,不用急。”顾唯咬了一口煎蛋,半液态的蛋黄流了出来,丰润浓厚的香味包裹了舌头,真好吃啊,原来夏晨厨艺这么好。

她吃完了面前的食物,又抿了几口咖啡,觉得热气回到了自己身上,心情也好了许多。

“你的行李都带来了吗?”

“没有。”夏晨犹豫了一下,又问道:“我要回以前住的地方拿些东西,你能开车带我吗?”

“可以啊,我今天休息。”顾唯也想出门透透气。

两人略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出门,临关门时,夏晨无意识地搂了一下顾唯的腰。她的身体一僵,忽然握住他的手,移了开去。

男人的表情有点疑惑。

“夏晨,我们并不是那种关系。”顾唯的语调忽然变得冷漠和严肃,她向后退了一步,倚靠在门沿上,似乎自己也有些难以组织语言。

“我这个人呢,其实有时候有些神经质,没脑子,任性。带你回来那晚,我不应该抱你,还帮你,呃……那个的。我向你道歉。你以后就把我当做姐姐,或者什么亲戚家的阿姨,都行。”

夏晨看着她的视线也从迷惑,转为漠然。

“我知道了。”他面无表情,低下头穿鞋,走出门前,陡然又回头,补充了一句:“是因为别的男人吧,还有,你最好去加一条围巾,脖子上的痕迹太明显了。”

说完就快步下楼了。

顾唯脸白了一下,不过也只一瞬。她对夏晨的确是没男女之情,她觉得自己是喜欢这个男孩的,像喜欢邻居家的弟弟一般,至于为什么要对“弟弟”做那种事,她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

她只是想帮助这个男孩,人在很痛苦很难过的时候,自慰、做爱,不过是一种自我宣泄的方式罢了。这样想的自己大概是有哪里不太正常,但也无所谓了。每个人都有不正常的地方。

顾唯拿了一条围巾,匆匆围上,从楼道口往下走的时候,她看到夏晨正站在樟树下,白色带着浅蓝色条纹的运动装,穿在他有些瘦弱但挺拔的身体上,显得精神而爽朗。他迎着风,细软微卷的头发被吹动,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眉目清明。

“夏晨”,夏天的清晨,这个名字真适合他呢。

顾唯忽然在内心嘲笑了自己一声,这么好看又年轻的男孩子,怎么会对年近三十的自己有什么想法呢,真是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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