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龙族——欲壑难填》--喜新厌旧

第三章

   帕西停下了对怀中之人不间歇的抚摩亲吻,放下了后座的车窗,将暧昧浓厚的气息散开。微微阖眸,将人抱在腿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摸着少女的头。他没敢再去嗅少女身上的幽香,而是微仰着头,目光深深地望着车外,海蓝和暗金的色泽在昏暗的车中显得晦涩难懂。

    帕西平复好因为方才的失控而震动得过于激烈的心跳,低头看向怀里摆弄着钢笔的富江。这是他放在衬衫表袋里的,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被少女拿了出来。

    雪白纤柔的玉葱抚过镶嵌着细碎钻石的银色笔身,奢靡的艳色扑面而来。帕西顺从心中的鼓动低头轻轻吻在了那只拿着钢笔的小手上。

    富江没有避开青年的吻,反而趁机拿着钢笔盖头戳了戳对方浅淡的唇红,仰头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帕西,我想要这支笔,你不会不给我的,对吧。”

    这样理所当然向人索要东西的样子,任性傲慢,显然,最后那句疑问也是多余的。

    然而这已经是魔女富江最礼貌的表现了,若是换做其他没被系统强力洗脑的富江,直接一句“我要”就脱口而出,哪还会多加些其他废话放在这必然的结果上?

    帕西叹息,精致到略显柔和的脸上浮起一抹满是纵容意味的笑,他侧开头轻轻咬了咬少女作怪的手。

    “你喜欢,就拿走。不过……得用另一支笔来换。”

   

  

    富江打着呵欠目送走前还粘糊个不停的青年驱车离开,转身从背包里翻出一面镜子。

    镜中少女双颊生晕,眼角淡扫粉妆,嘴唇红肿润泽,雪白颈项残留着点点暧昧的殷红——一看就知道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富江左右欣赏了片刻自己这副模样,颇有几分志得意满的收起了镜子。

    果然,不论被人折腾成什么样,今天的富江依旧貌美如花。

    这么想着,富江半点没有将青年在车里将她欺负了个遍的事儿放在心底。

    川上富江本身就相当于人类欲望的集结体,她靠着欲望而生,却又总因人的欲望而死。然而不死的魔女除了在乎自己和讨厌的分身以外,其他人的事她又怎么会去注意呢,情欲对她而言不过只是调味剂可有可无,徒给她增添些乐子罢了。

    况且目前这人还是富江的衣食父母,长的好看,又有钱有权,她用着方便,只要对方不克扣富江的小钱包,富江倒也不急着找下家。

    这么想来,她身为一名富江,不急着报社搞事,反而安居一隅努力向一个咸鱼发展……这还真是……

   

    系统爸爸教的好啊!

   

    自觉已经成功向着系统所言的“德智体美劳”靠近,心情愉悦的富江推开别墅栅栏门,向里还没走几步,一只雪白的肉团子就飞扑过来,转着圈来回用脑袋蹭着富江露在外面的小腿,撒娇般的“喵呜喵呜”叫唤个不停。

    富江没来得及躲开,便有些嫌弃地低头朝那团不明物体望去,然后瞬间——

    ……等等!哪里来的肉丸子?!好丑!!

    “富小姐,这是先生为您解闷买的斯芬克斯猫。”

    中年妇人立在门边,一脸温柔和蔼的笑容看着富江,恍若没有看见绝美少女满脸的嫌弃,将不停粘着她不走的猫一次又一次用脚尖推开想往屋子逃的一幕。

    “……噫!拿开!拿开它!苏妈!”

    富江向来不喜欢动物,甚至可以说避之不及。

    更别提这送来的还是一只完全不符合她审美的没毛猫。在几近被“肉丸子”的浑身的褶子和那粘糊劲给吓的花容失色后,她才想起让一边的中年妇人抱走这只斯……什么猫。

   直到猫挣扎着被抱走后,富江才暗暗松了口气。

    而在看见那只猫被抱走了都还不老实,蓝色的猫眼睛边一眨不眨的盯着她,边喵喵喵地叫个不停,似乎只要妇人一松手就要扑过来继续糊着她的架势,富江假作镇静地理了理耳际的垂发,下一秒,她便忙不迭朝屋门内跑去,一改平日里柳腰柔骨的疏懒样,动作敏捷得眨眼便不见了身影。

    望着少女少见的鲜活模样,苏妈没崩住脸上一成不变的表情,失笑着摇了摇头,抱着怀里即使挣扎也显得温顺的猫往屋里慢慢走去。

    富江小姐这样可爱,也难怪先生将人宠得都没了边。

   

    摆脱了那坨新入住且粘人的肉团子,富江鼓着的脸才轻吁口气扁了下去,不过此时她也没心情打电话控诉饲主明知自己讨厌动物还送只猫过来的恶劣行径。

    富江打开自己的房间门,从包里摸出在车上她从帕西表袋中拿到的钢笔捂在掌心,三两下便蹦到卧室正中央的大床上,来来回回滚了好几圈才慢慢收住自己的动作。

    她松开握着钢笔的手,伸直了手臂将钢笔拎到半空中,透过窗外射进的光线仔细打量,片刻,原先因如愿以偿得到了宝贝而上挑的眼尾蓦地往下垂去,随后,富江慵懒的翻了个身,随意的将手中的钢笔扔进床下的抽屉里。

    到手的的东西向来不会让人珍惜,人类如此,满是恶念欲望的魔女更是如此。

    做完这件喜新厌旧得令人发指的行为后,富江的神情就有几分蔫巴巴的,就着趴在床上的姿势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连苏妈过来叫人起床吃晚饭都没撼动人一分。

   

    这厢路明非替婶婶买了一袋盐巴交代了,就蹑手蹑脚上了顶楼,坐在外机旁的女儿墙上。伴着微微晚风,听着空调外机老旧的风叶哗啦呼啦转动的声音和楼下车来车往的鸣笛声,他慢慢从口袋里拿出了揉成一团的纸巾,展开后露出的,赫然是下午富江送给他的松露巧克力。

    尽管路明非已经很留心了,巧克力的边缘仍旧被他捂的有些融化模糊。他轻轻将巧克力凑到嘴边,一点一点,含进口中。

    薄暮时分,天色昏暗,层层叠叠的黑云阴沉沉地蔓延开来,遮挡住了几缕余晖。路明非将纸巾团进手里,呆望着挂在幕布上银月,只觉得今晚的圆月边缘隐隐绰绰,有些模糊。

    如果是唐朝宋时里的才子才女望月,说不准还有几分对月吟诗一首酌酒一杯的情怀。但路明非望月就纯粹是无趣的发呆,脑子里一堆烂白话在空荡荡的思维里像苍蝇一样乱窜。

    就这么一会儿酝酿烂话的功夫,涩口的巧克力已经全数化开,顺着唾液一起滑进食道胃里,只剩细腻口感令人回味。

    有人说吃巧克力,巧克力中的多巴胺可以让人的心情适当变得愉悦,但路明非嚼着这味儿只感到越发的丧。暗唾了口这不靠谱儿的说法,那他要天生对巧克力过敏他还不信能让自己痛并快乐这么着儿。

    他一想那画面还觉得有趣,自个儿便嘎嘎的笑出声。也就仗着顶楼不常来人就放任自己这傻缺样,半晌,才像是趣味过了头,止住笑。那张还有些稚气的脸上又是一副没睡醒的屌丝模样,在灯光照不及的幽暗中,有几分孤寂的冰凉。

    “啊,说起来还是大白兔好吃一些……希望明天江姐给的酬劳还是大白兔的好……”也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吃上。

    良久,少年青春期有些暗哑的喃喃才响起,带着一些不确定,一些沮丧。

    吃不上也只能说路明非这个跑腿小弟在江姐那儿没啥用了。只希望这个身份能持久,再持久一些,就赖着这个小弟的位置也没什么不好的,这样,路明非既能怀着一点点不明言说的期待,又能揣着一点点糊里糊涂的奢望。

    总好过什么交集都浅得可怜的斜后桌,看着离人离得近,却让路明非这内里兜着暗恋心思的怂货一点凑上去说话的胆子也没有。

    说起来……他好像还没有富江的QQ号,明天……去试试运气,看能不能忽悠到女神的QQ号。

    路明非挠挠后脑勺,想着明日向女神要QQ号的场景,有点儿紧张,又有几许跃跃欲试的兴奋,暗搓搓的恨不得在脑子里演化个百千遍,免得到时候掉链子,丢了人。

    终于觉得差不多在楼上蹲蘑菇蹲够了,路明非滑下了墙,慢悠慢悠哼着不成调的青鸟往楼下晃回去。

    “让你买完东西来厨房摘菜你又跑哪儿去了!一天不干正事就知道往外跑!你看明泽作业都写完了,你呢!”

    家里婶婶听见开门声,从厨房探出头来,见是路明非回来了,立刻横眼对着他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吼。

    路明非忙脱了鞋,一边耷着脑袋往厨房里钻,一边连声应话。

    “知道了知道了!来了!”

    “真不知道一天都在想些啥……”

    路明非装作没听见婶婶的嘀咕,坐在矮凳上,一如既往地一心剥菜头,不闻他人言的姿态,认真的仿佛是主席在处理什么国家大事,而不只是在帮自家的婶婶剥菜,准备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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