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隆纳的计谋激起了紫灯灯兽宿主的失落,虽然哈尔成功救回LL这一点实属意料之外,但幸而掠夺兽如他所料想的那般回归了。
这位几近疯魔的守护者叛徒挥舞着锁链,趁众人都还未反应过来时,袭向了数位灯兽的宿主,猛地将情感光谱的实体从人类之躯中抽离出来。除了拼命护崽的视差魔LL,其他灯兽的抽取工作并没有什么难度。
但卡隆纳自我反省着、刚才自己的确是想岔了,因为在他的策划中视差怪是必要的,所以他才如此执着于应对眼前这位棘手的少女。可是反过来想,将这名少女一起绑回去,也约等于绑走视差怪了,他没必要在这里与绿灯侠死磕到底。
“太好了。我可以离开这个可鄙的世界,并开始我的情感征服了。”他抬起头,赏心悦目地打量着这群被束缚住的灯兽。
哈尔低下头看了一眼两手空空的掌心,就在刚才LL还躺在自己的怀里。身为正牌丈夫的终极人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这让哈尔略显忿忿不平地回瞅了一眼对方,但同时他也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深感自责。
于是哈尔举起了手中的灯戒,绿光直冲云霄:“在我的看守下,你休想带走任何一只灯兽!更别提带走她!”
看着这一幕,克拉克质问自己:你该说点什么了,你该做点什么了,你该战斗。可当他看向努力挣扎的LL时,脚却僵在原地。
为什么LL不向自己伸出手呢?就像是在至黑之夜那样,被黑灯监测时那样,措手不及、困惑不解、却在第一时间望向自己,只渴望他一个人的回应,全然无视另一边的至尊小超人。
终极人正是如此迫切地想要问她:为什么在那里苦苦挣扎,却忘了向自己伸出求援之手呢。
当克拉克望向她的同时,少女并没有任何回应,甚至连视线也没有对接。
因为,她注视着的人是哈尔•乔丹。
此刻LL正忧心忡忡地看向绿灯侠被击落的身影:“哈尔、站起来啊!”
听到了这句加油呐喊,哈尔咳着血,缓缓站起身。她正在看着自己啊!自己怎么可以在她面前这么逊地倒下!他会是她的英雄,一直以来都是,他绝不认输!
“惧吾神光!”绿灯侠高呼。
他再次举起灯戒,然后冲向少女所在地,打算切断捆绑住她的链条。
谁知卡隆纳正通过汲取灯兽的力量,实力已经大增、不同于以往:“惧吾神光!”
没有办法,后者的绿光完全压制住了前者。
哈尔只得受冲击力不断向后坠倒……不断下坠。
他使劲朝着她伸出手,即便身体在下落、在飘远,但他丝毫未觉得自己与少女的位置在拉远,因为她的面容就深深地印在他的瞳孔中,如此接近。
可无论他怎么伸手,他都无法拯救她。只能看着她的嘴巴张合,像是在呼唤什么,但他已经听不见了。
他在下坠,然后眼前是一片黑暗。
最后一秒钟、就在这一秒,他看见了少女眼角的几滴泪光。
天哪、哈尔•乔丹!你在做什么?!你曾发过誓的,要永远让她充满了欢笑,让她的笑容永驻,就像她曾经对你许诺过的那样!可你却让她流泪。
想到这里,他浑身又充满了力量。
感官也在逐渐恢复,甚至可以听到卡隆纳絮絮叨叨的啰嗦。
“一旦你飞得太高,守护者们就会像这样、把你击落下来。曾经,你从守护者的第一次尝试中幸存了下来,成功摆脱视差魔的自己,是的、这确实很成功。但你会再次存活吗?”
身体停止了下坠。
哈尔重新奔赴空中,像一只翱翔的雄鹰:“我会,我当然可以!因为我是试飞员里最优秀的那个!不管我被击落多少次!”
话音刚落,他便看到困锁住的少女转忧为喜,再度绽放了他所熟悉的笑颜。
是的……就是这样……
只是为了这个,仅仅是为了她的笑容,你就一定能战斗到最后。
哈尔默默告诉自己。
卡隆纳的目标并非绿灯侠。他所要复仇的对象应该是那群远在欧阿星的守护者们,那他为何还深陷于这片狭小的战场,他应当奔向更远的宇宙。
可是他想的很美好,绿灯侠却不会轻易地放他溜走。
哈尔已经倒下好几次了,甚至有一次都已经被打得神志不清了起来。但每每感受到LL的注目和期待,他还是能够重燃意志。
这样下去可不行,战局变得没完没了。
卡隆纳干脆放弃了防御和反击,打算迅速地传送离开。
遍布夜空的绚丽光彩阻碍了哈尔的视线。他已经身心交瘁,视线都变得模糊不清,只凭着最后一丝意志力来苦苦支撑着。他没有足够多的思路来辨析卡隆纳的企图了……但这一切被拥有超级视力的终极人收入了眼底。
克拉克是一直在等待着的、等待少女什么时候向他求助。
可是无论他注视多久,LL的目光至始至终停留在哈尔•乔丹的身上,这让他怒不可遏,胸中燃起熊熊的火焰。
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况。
即便是在钟情的偶像超人面前,即便是在帮助同乡的至尊小超人的时候,LL冲他们说话的同时、眼睛都会时不时望向终极人,以示她的阿终才是心目中最重要的那个。
可这一次,她的眼睛里已经完全没有他的身影了。
他当然要问个明白!!
但前提是——他不能失去她!
下一刻,终极人钻入了战场的空隙,好几道绿光正擦着他身体的边呼啸而过,但他不去理会那些。
就在卡隆纳完成传送之时,终极人也完成了他的任务。他攀住纠缠在一起的锁链,另一只手则牢牢抓紧了少女的手臂。
直到这一刻,LL才正眼看到了她的阿终,他的身影也终于映入了她的眼中。她回握住终极人的手,两人与卡隆纳一同消失在茫茫天际。
而哈尔凝望着他们消散的影子,没来得及冲过去,便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耗尽精力的绿灯侠合上了双眼。
扇区666,死星里乌特。
卡隆纳释放了所有灯兽,他深信以自己的情感之力能够控制住它们,但视差魔LL和终极人不在此列。
“一对苦命鸳鸯?”他将终极人单独关在牢里,周围是坚不可摧的屏障,“可惜我现在必须要拆散你们、带走她了。视差怪的力量是必要的,当然,你不需要理解我的计划。”
克拉克双手环抱于胸,毫无俱意:“有本事你就杀了我。等我出来,有你好看的。”
卡隆纳笑了一声,但对方的名字不在他即将对付的人物之列,只是一个小小的意外,丢在这里就完事了。他不再多做解释,转头就走,准备启程前往欧阿星。
但终极人还是猛敲了一记墙壁,令对面驻足了几秒。
他的目标不是卡隆纳,而是受他控制的少女。他一边制造噪音,一边大喊道:“等我!我一定会救你!”
LL点点头:“我等了十四年,也等过五年的时间,我才不怕!我永远相信阿终!”
克拉克双手贴着透明墙壁,一直目送着她离开,而LL也回望着他,给予鼓励和安慰的眼神。在这一瞬间,他似乎又找回了两人之间存在着的、那种默契的爱。
空无一人的地下室里,他一个人的声音在回荡:“相信我的对吧……那么我也相信你。我永远爱你,LL。”
另一边,在欧阿星。LL的境遇可以用糟糕来形容了。
她被卡隆纳专门针对灯兽所特别研发的锁链困死了,只能乖乖地和一众灯兽们窝在一起,围观起了卡隆纳吊打守护者的无聊戏码。
其实她可以轻松逃脱的……只要主动解除视差魔的状态,那份特别针对灯兽的锁链就会对她失去效果、等同于普通的锁链。
刚才看到哈尔一人上演车轮战的勇武、以及阿终被关在监牢里说出口的深情承诺,她胸口的确还是有种非常难受的感觉,甚至想过挣脱束缚、去帮助他们一齐与卡隆纳战斗,但是视差怪同样很重要啊!主动解除视差魔状态,就意味着锁链会将视差怪从她体内抽离出来,她怎么可以主动放弃帕拉拉呢,明明之前还同它约定过、做什么事都会带上它的。
她想着,反正灯团大事件肯定会被编辑亲儿子哈尔•乔丹迅速解决的,她相信哈尔、他肯定没问题的。她的阿终说不定关两天就能出来找她了呢,而她和视差怪待在一起,肯定也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她又想,如果阿终真的为她的赴险而感到生气,大不了她缩起头来做人,乖乖回反物质宇宙待上一段时间,哄好阿终,近期都不去碰主宇宙的一大堆麻烦事了。希望这样,阿终到时候会消消气吧。
LL盘算得很好,结果卡隆纳居然帮她解开了锁链、然后反手把她关进了欧阿中央能源炉,那正是视差怪呆了几乎一辈子的地方,而现在,‘黄色缺陷’回归了。
这下子,连少女也傻了眼。
说好的没问题呢……说好的计划通呢?危险确实是没有什么危险,可是她现在被阻隔在灯炉里面,外面发生了什么都看不到、也出不去。毕竟这里是欧阿中央能源炉,那可是关了视差怪数亿年光阴的绝佳牢笼,只能从外部打开,内部是万万破坏不了它的。
现在即便解除视差魔状态也逃不掉了,LL欲哭无泪,不停敲打着灯炉的内壁,但除了眼前绿莹莹的一片,她的视野里不存在任何可操作的事物:“卡隆纳老贼丧天良,我与视差共存亡!”
说罢,她以头抢地,嚎啕大哭。
“我好惨呐、我怎么这么惨,这里什么都没有,我好无聊啊!阿终救我,我再也不到处浪了,我要回家!哈尔救我,七灯之爹求开挂,狂殴卡隆纳,解救无辜少女啊!”
嚎了半天,并没有什么卵用。累趴下的少女平躺在灯炉内部的地面上,开始躺尸装死人。
LL曾经在天堂维度虚度光阴十四年,再加上肯特中尉深空探索失踪的五年,她也算是在等待这件事上经验丰富的好手了。然而在中央能源炉的等待可不一样,计量单位动辄上亿年啊,鬼要去等?!
她轻轻地拍打地面:“帕拉拉,我该怎么办啊?我不会要在这里耗一辈子吧?”
听到少女的轻声呼唤,她体内的灯兽开始涌动,缓慢地从心脏的深处滑动出来。在接触到空气的瞬间,它的体积也开始了野蛮生长,迅速恢复成巨兽的庞大本体。
‘我会一直陪着你。’
视差怪回到这里,跟回家的感觉也差不太离。虽然卡隆纳将它抓进来这件事、不管是现在还是数亿年前、确实都令其深受侮辱,但它借视差魔哈尔之手已经毁灭过一次欧阿星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大不了出去了再毁灭一次欧阿。
与重新关进灯炉的不悦感比起来,还是少女同它关在一起的现状更令它感到有趣。
“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少女嘟起嘴,无奈地闭上了眼睛。绿色确实很护眼,可是当世界只剩下绿色,那也太令人悲伤了。
视差怪俯下身体,几乎有一幢高楼大厦那么高的体型瞬间挡住了少女周围所有的光亮。它蜷缩起利刃般的尖锐爪子并托住对方,将之贴身安置在怀里,尾巴还颇具占有欲地绕着少女的小腿盘了好几圈。它像是主动送上门的、服务周到的兽型软垫,触感良好,于是她开心地在视差怪身上忍不住蹦了两下。
‘不无聊。我陪你玩。’
它的语调过于温柔了,要是被哈尔•乔丹听到绝对会皱紧眉头,强烈警告她视差怪绝对图谋不轨、不要别这迫真演技给蒙骗了。
但它此刻是真心感到愉悦的,没有蛊惑的成分。
与少女的糟糕体验不同,视差怪觉得卡隆纳难得做了一件好事。LL心目中排号第一位的终极人被关在遥远的另一个地方,哈尔也不在欧阿,这样的话,它可以独占自己的真命天女很长一段时间了。说不定是好几万年,也说不定是几亿年,真好。
它捧着珍稀的甜点、天底下独此一份,饿了就吸两口,没事还可以舔一下,太赚了。
PS.
视差怪:我赚了,哈尔亏了。
哈尔:我的外挂马上就续费了,你给我等着。
阿终:我血亏。无话可说。
LL:我好无聊,让我出去。
视差怪: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