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白天累到了,以至于晚上睡得太沉,第二天早上手机铃响的时候都是拖着手臂去摸床头柜上的手机的。
关掉铃声后脑子没清醒,手臂也沉,就保持着半趴的姿势没动。
直到我感觉到我手臂下面压着一个有生命的东西,那东西是有温度的,是在呼吸着的。
我突然就把眼睛睁开了,一张清秀得像姑娘的脸就这么近距离地怼在我面前。
我想了大概有半分钟才想起来这人是霍真,然后又花了一分钟左右才想起来他为什么会在我床上。
想起来之后我就火了,一巴掌拍他胸上把他拍醒了。
霍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我后就笑了一下,软软地说了声“早上好”。
我彻底清醒了,话也没说就一把推开霍真,起床穿上拖鞋出了房间去卫生间洗漱。
边刷牙边看着镜子,心想,我他妈真是精虫上脑了,竟然跟一个男的搞上了。
我洗脸的时候眼角余光看到霍真站在门口看我。
我没看他。洗完把一次性牙刷拿出来递给他,然后说毛巾用我的就走回房间了。
我换上校服理好头发后,提上书包准备去厨房煮面,结果在房间门口撞到了刚要进门的霍真。
我说了声“对不起”,这才不得已地把视线放在他身上,就发现他一边肩膀露出了一大片,我看见了他的锁骨,也看见了他的乳晕。
我还想为什么他穿T恤穿成这种样子,随后又想起他现在穿的是我的衣服。我有些衣服是特意买大一号的,穿在我身上只会稍显宽大,穿在霍真身上可就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了,衣服时不时会滑下去很正常。
因为他太瘦了。
霍真见我一直看着他,就问了句:“怎么了?”
我转过头,抬手摸了下鼻子:“没什么。”
想了想,又告诉他:“衣服昨晚用洗衣机洗了烘干晾在阳台了。”
眼角余光就看见霍真愣了一下,然后低头看了下自己,把衣服提上去之后耳根就红起来了。
我给他指了室内阳台的路,又叫他穿好衣服后来吃早餐。
我把书包放在客厅,然后去厨房煮了两碗西红柿鸡蛋面,霍真来厨房的时候面刚好出锅。
在餐桌上吃面的时候,霍真几次想开口跟我讲话,我都喊他闭嘴。
本来之前我跟这人也没熟到哪去,仅仅是同班同学关系而已。现在跟他搞上了就更不想跟他熟了。
外面还在下小雨,所以我们吃完面洗完碗背上书包站在玄厅的时候,我拿出了两把伞,递给了霍真一把。
然后我在楼下撑开伞的时候,发现我这把伞的伞骨是坏的,整把伞都撑不起来。
霍真在旁边看见后就说:“班长,需要跟我用同一把伞吗?”
我想了想,除去昨天吹烂的那把,家里还剩两把,得留着给我爸妈用,不能拿,手里这把伞的伞布也没坏,就这么撑着去学校也没事,反正就一小段路,就转头对霍真说:“不用。”
我顶着伞往前走了几步,霍真跟上来问我:“……真的不用吗?”
我有点不耐烦,提高了点分贝说:“不用,真的不用!”
我不知道是我撑伞的样子太悲惨了还是怎么样,出了小区走了没一小会,霍真就往我这边凑过来,一边踮起脚举高伞一边对我说:“班长你还是跟我用同一把伞吧?”
霍真的靠近让我感觉很烦躁,我一把推开他:“都说了不用!走好你自己的路别他妈老往我边上凑!”
霍真被我推踉跄了一下,之后就终于安静了,直到进教室都没再跟我说一句话。这状态让我感觉到舒适。
我进教室坐下后拿出小镜子理了理头发,就感觉我身上有点凉凉的,往我身上左右看了看,才发现我肩膀两侧都是湿的。
外面雨一直没停过,我打了一个早上的喷嚏。
中午一放学,我打算去找杜芬娜一块放学,霍真就走到我身边叫了我一声班长,听他语气他还要说话,我直接烦了,我真是特别不想听他讲话,声都没让他出就直接不耐烦的来一句:“别跟我说话!我他妈不想跟你说话!”
然后霍真就又没声了。
我对此感到很满意,背上书包一把推开他就朝教室门口方向走去。
杜芬娜半路拦住我,说要跟我一块放学。其实她不拦我我也打算去找她的。我们平常都是一块放学。
我侧头掩嘴打了个喷嚏,想到外面还在下雨,我不能再淋了,就对她说:“我跟你打一把伞吧,我伞坏了。”
等我俩撑着一把伞走出教学楼有一小段距离的时候,杜芬娜又突然停住了脚步。
我问她怎么了,她就对我说:“青云,我突然想起来我柜子里还有一把备用的伞,我给你拿来你下午返校的时候用吧,怕万一这雨到下午还不停呢。”
我点了点头,又跟她回了教室,转身往回走的时候我发现霍真一直跟在我们身后不远处,并且好像一直在看我们。
我烦他,也不管他看不看我们,我没拿正眼看他,只用眼角余光看他,就发现我们转身的时候他身体很显然地抖了一下。也不知道他在抖个什么劲。
回到教室的时候,教室里已经没人了,杜芬娜用钥匙打开自己的储物柜拿出一把伞递给我,说:“回去记得泡点蓝根喝哦。”
我状态有点焉,接过伞说了声谢谢,点了点头嗯了声就没说话了。
“诶,你……”
“我?”
“你跟霍真怎么啦?我刚刚看他一直在看你诶。”
“没怎么啊。”
“他眼神好幽怨哦,跟欲求不满的小媳妇一样。”
我刚打开保温杯喝了一口热水,听到杜芬娜这句话直接把水全喷出来了,杜芬娜就站在我的斜对面,嫌弃地往旁边移了一步:“干嘛啊!”
我直接无语了,抹掉嘴边的水就说:“不是,你们这些女的怎么回事?”
“那他为什么会这样嘛?我见你们之前好像都没什么交集。”
我思来想去,实在不知道霍真为什么会这样,也不知道他在幽怨什么,我寻思他去我家我也没虐待过他,在浴室那两发也是他自愿的,坏伞都是我自己撑,他妈他还有脸幽怨?
我重新喝了口热水,沉默了一会,末了看着地面对杜芬娜说出了我的结论:“他在他妈的发神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