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乐事(1V1)师生--(插播一则番外)——关于周一晚上的补课(物理老师视角)

我刚结束重点班的晚修,一回办公室就看到老覃和他的小学生。

一个撑着下巴脑袋一点一点的。

另一个没什么表情的慢慢从快要睡着的人手里抽出快倒下的笔。

没什么表情吗,一点也不。

老覃这个样子什么时候还见过呢。

我还真记得,就大一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作为状元,名气很大,名声叮当当的走哪儿都响。

我原先看榜上这个状元的名字,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

后来认识到本人才领悟到“廉”的意思。

这人,太正了。

从外到内,由内而外的正。

当时被李庆华那样诬陷泼脏水,他倒是一脸风轻云淡,甚至都没什么表情,学校领导来找我们谈话,我慷慨激昂,愤慨万分,他冷冷淡淡坐着,问什么说什么,客观公正,不偏不倚,片面情绪抨击的话不多说一句,为自己辩驳的话更是没有。

他只陈述事实。

我以为他是故意装着大方随意好掩饰内心的痛楚,后来才知道这人是真的不在意。

李庆华这个人以及李庆华做的事,在他眼里,都属于无需理会的不正之事。

我想又或许是李庆华对他的影响没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所以他才不在意。

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我不太相信有谁心里没有一触即发的火。

然而天道好轮回,李教授被查检学术造假性骚扰男女学生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继而被开除,后来听说在学术界无处可混的时候,我才真的震惊了。

震惊还真有这种“我不为所动自有天来收”的事情。

亏我当时还雄赳赳气昂昂的说要偷偷录音各种打击报复。

幼稚啊,幼稚!

尤其是在我以为老覃的面无表情是真没表情的时候,我觉得我更幼稚了。

大一的时候,老覃因为摄影社团的一个女生出名了。

那个女生不知怎么偷拍到他一张照片——

他在学校南门口的公交站点旁,半蹲着低头给一只野猫喂食。

照片上的他没什么表情,但是学校论坛因为这张照片炸了。

至此我收到的情书……有她妈一半都是请老子转交。

那张图有多爆炸呢?

我第一次点开那张图的时候我俩正好在食堂吃饭,那图看的我一口珍贵的土豆排骨全部奉献给了空气。

我说怎么论坛要炸,这货本身五官就长的好,比我立体多了,我自认我鼻子已经长的够完美了,这货鼻尖鼻梁那线条,再加上这照片里这眼神,妈的,从没看过老覃这种表情,看的老子都要起鸡皮疙瘩了。

我当时可能太激动,喷壶一样的把饭喷了对面一脸,他坐我对面很冷的看了我一眼,掏出干净的纸巾擦了擦,然后移到右边干净的位子继续吃饭。

当时我记得那张图上那只野猫,身上的毛脏的都打结了,一个有洁癖的人竟然愿意碰?

我问了,然后他也说了,说的很简单:“它一直跟着我,我赶不走。”

说这句话的老覃,脸上的表情。

和我现在在办公室看到的,一模一样。

于是我也面无表情的……掏出了手机,复制了当年摄影社女生的动作。

结果刚把手机丢进裤兜里抬头就和老覃对上眼,那眼神看的老子心里一抖,他倒是静静的向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OKOKfine!”我下意识拍了拍收好手机的裤兜,然后轻步走进门,若无其事的坐到我自己的位子上,耳朵挂到后边儿。

似乎是小学生迷迷糊糊醒来了,在问,“老师你说傻麽?”

“我问分科,你想选哪科。”

我伸个懒腰,脑袋顺势贴过去,听小学生嘟嘟囔囔的说——

“……我想选能一直上你的课的&*#@%¥&……”

这吐词非常……不清,好在我耳朵灵,勉强听清一半,一听完这话我就反头看老覃什么反应,这人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小学生。

心痒痒,我又想掏手机了。

他忽然转过头看我,“你还不回去?”

“催我啊?嘿我今儿晚上偏还留这了。”

“随你。”

说完他就起身,轻手轻脚的把脸已经趴下的小学生一把抱起来,我转了下我的转椅,转过身,打探了一下他这姿势,有些奇怪:“你这怎么和抱孩子似的。”

和抱孩子不一样的是,那个女生的动作很亲昵,闭着眼自动就楼上老覃的脖子,偏着脑袋搁在他肩上,估计这会真睡着了。

这货没回我,我也不在意,就是看他这架势……

“等会!覃老师!你……不会是?已经和你的小学生同居了吧?”

他摇摇头,脚步抬起就要出去,这架势摆明了就是要给她送回家,或者就是他直接把人放他家去。

我几个大步上前停在他面前问他:“你搬的那个什么什么名字很古老的小区,不会就在她家附近吧。”

他停步,对着我点着头说:“就是她家小区。”

“嗯?”

“和她一个单元。”

“卧槽?!”

“在她家对门。”

“我勒个去!??!”

他肩上的小学生动了动,他揽着她背的手往上抚了下她的脑袋。

我一下就想到那张照片的这人和脚边攀着人裤腿的猫。

然后嘴里话比大脑先出来,“欸你这回总不是人家跟着你你赶不走了吧。”

他侧过脸看着我,不知明不明白我的意思,沉思着点点头,“不是她,是我。”

小学生忽然梦中打了个大喷嚏,打完嘟囔着什么然后又趴着在他肩上不动了,他拍拍她的背,和我说了声“走了”,然后快步离开了。

我站在门口看着老覃离去的方向,心头闪过很多东西。

最后留下来的只有一种。

当年毕业班里好几对都分了。

我和老覃说起这事,我年少时期对爱情抱有天真的想法,我看缘,也信缘,我觉得这世上任何一件事都是命中有缘才会有才会生。

我看他这么死板的人估计也是的。

结果他说,“我不信缘。”

为什么?

“别的可以信,不过爱情这种下不了定义的事……信缘估计我就碰不到了。”

那句话太莫名其妙甚至过于玄乎。

不过现在。

我好像有些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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