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申请到准备回国的事情,前前后后折腾了一个月。姜奈还要偷偷摸摸的进行,给老太太撒谎的说,自己要准备在纽约过暑假,就不打算夏天和她们一起度假了。听到老太太勉强答应了的时候姜奈手心里已经全是汗。事情未成之前一直被这种焦灼不安且心虚的情绪折腾这睡不好,暗暗发誓说以后再也不要撒这种话。没曾想到,以后撒起谎简直是信手拈来,脸不红心不跳的。
姜奈走的前一天,接到了康长安的电话,但是说话的是个男的。姜奈听到心咯噔了一下,但是还算镇定。贺景行解释了一下,说是为了照顾她这边的时差,康长安没等到晚上自己先睡了,所以这个电话是他打来的。电话里了给姜奈交代了一下,让她走的时候把银行卡留给同学,每个月定期消费点。
戏谑地说:“你这样能被发现的稍稍晚一点。” 姜奈顿了顿,不知道这话怎么接。两人之间突然有点尴尬,贺景行清咳嗽了声,试着活跃一下气氛:“你也别太担心,回来再说,到时候见招拆招。等你回来,我让苏杭带你到处玩玩,这几年C城变化可大了......”
后面贺景行说什么姜奈压根就没有听见,一万公里的时候,虽然遥不可及,但即便是这样,仅仅在心里滚过一遍关于他的名字,还是觉得心潮澎拜。
贺景行说完话,姜奈迟迟不给反应,忍不住提醒:“喂,你有在听我说话吗?”思绪飘走,轻轻地扫过了心头,又被拉了回来,连忙解释:“好的好的,姨夫,我知道了。”
贺景行更觉得这小姑娘压根就没听他说过话,什么好的,他什么时候问她好不好了。这一家子女的,一个个的都是这么敷衍他的,觉着点点心酸。再听到姜奈叫他,姨夫更是觉得,世事变化无常啊,以前都还是叫的哥哥呢,现在直接大了一个辈分,更是心酸了,人果然老了。
“那就这样吧,我到时候会和你小姨来接你的。” 听着有点幽怨。
电话也挂断了,姜奈暗自苦恼,以为自己把贺景行气着了。
从教学楼出来的时候,都还在为这事伤神,心想回去也该解释解释。其实明明是件小事,姜奈总是在这种事情上表现的很在意,很敏感,早就有朋友好心提醒过姜奈,这就是讨好型人格。姜奈属于有点病入膏肓那种,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姜奈道出个一二三,大概就是来这里以后,因为刻意的想要表现的如鱼得水,反而搞得自己现在格格不入。
姜奈穿梭着在校园里,她很爱这里几乎不曾缺席过的阳光,觉得是来自这里唯一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东西。也很爱校园里的少男少女,不在意别人目光的亲吻,拥抱,五指张开十指相扣的牵手。
被阳光晒的脸颊微红,想起以前的自己。
热意上脸的那一瞬间,呼吸不自主的那一刻,不像是现在的自己,不像是难以入眠的这两三年。所贪恋的,所心潮澎拜的,始终是那份蠢蠢欲动,又身不由己的心,而它,终有一天,还会日夜兼程地,为着某个人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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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奈那时候高中刚转学到c城,亏得有康献,也就是姜奈的外公。当时可是c城第一中学的响亮招牌,在高中教数学,带过的学生一个比一个厉害。别人那是桃李满天下,老康那是状元满天下,说出几十年c城里出过的状元几乎都是他的学生,一点没夸张。
但怪就怪在康献能教好别家的孩子,就是教不好自家的。康冉也就还行,康长安用叶岚的话说,那就是教学生涯里的出过的最大教学事故。学校里的老师,家长说起老康家。那就是,这家孩子没有那个光宗耀祖的命。
但康献还真的不信这个邪,第一代不行,曲线救国总行吧,从第二代开始。但姜奈也没在c城长大,康献觉得那也就这样了呗,人不在这儿,也强求不来的。
后来听康冉说,偏远小城市到底教学还是不够好。想要把姜奈送回c城读书,就屁颠屁颠的去找校长,求了个人情,把姜奈接到了自己班上,回来以后姜奈在这个班上被各种花式吊打。
不能说姜奈不行,只是看和谁比,和这些全市里挑出来的尖子生比,姜奈真的是自愧不如。
那苏杭是谁呢,苏杭应该算是康献的得意门生。康献总是说苏杭是学生里天赋最好的那个,但也是最不喜争强好胜的那个。很多时候,老康就是瞎操心,非要让苏杭晚自习之后还要来家里开小灶,说苏杭家里父母做生意,没人管着。自己舍不得让这棵好苗子随意生长,要给他掰正过来。
姜奈那时候刚刚回来,叶岚就在家里,扯着嗓子骂骂咧咧的说康献:“关你屁事啊,皇帝不急太监急,你把自家的这个管好就行了。” 但是后来,见着苏杭过几次,这孩子人倒是长得一表人才,人倒是也礼貌,客客气气的,除了就是性格不是很开朗的样子。但没完没了和姜奈一起学习,两人看着也还算和睦。也就没多说什么了。
那姜奈和苏杭呢,两人私下暗度陈仓,偷鸡摸狗的在了一起。一个算是把老康家的大白菜拱了,一个算是也把老康替老康把好苗子浇灌了。
这事儿奇怪吗,其实一点不奇怪,十来岁的少男少女,谁没喜欢过谁,谁没按暗恋过谁。康献不过是提供了一个平台,祖国的花朵要浇灌一起浇灌,要摧残也就一起摧残了。
但康献现在都还不知道,根本就没往这方面想过,谁最惨,老康最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