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道队的训练照片、登记人数与训练人数的差异、奇怪的看手相地点、新垣的说辞,夏实将记忆里这些片段串连起来,拼凑出了事情的大概真相。四之宫在一旁静静看着夏实,没有打断她的思考。
舞台上野田愤怒地撕碎了手上的照片,用称得上是野兽嘶吼般的音量喊道:“有什麽大不了的,我拿钱不就解决了。学生会的经费不也不清不楚的,一个一个的都心里有鬼,呵,四之宫那小子怎麽不在,他不是你们的狗吗?”
“几十万日元够得上刑事案件了,你拿钱解决?留着和警察说吧。”松井的语气非常轻蔑。
野田突然爆发,朝松井冲过去,田中比他更快,一个背摔把野田放倒,其余人一哄而上,场面犹如橄榄球赛一般混乱。从夏实这个地方只能看见七八个人叠在一起,野田被压在最下面,只伸出了一只手。
一直没说话的樱野站起来,走到舞台上,让叠在一起的人分开,只留了两个人压住野田。樱野一脚踩在野田的脸上,“哎?怎麽踩到狗屎了。泽,你看看怎麽回事?”
樱野的脚刚离开野田的脸,松井又一脚踩上去:“真是碍眼的狗屎,交给警察算了。”
“哎呀,听说野田君刚拿到日本体育大学的内定推荐呢,好可惜。”
樱野和松井一唱一和,野田已经筋疲力尽,事关自己的升学前途,他嘶哑着喉咙开口道:“你们想怎麽样?”
“我们也不想为难你,把贪污的钱退回学生会,给柔道队每人赞助一套新比赛服吧。”松井把脚从野田脸上挪开。
四之宫见夏实的脸色越来越差,贴着她耳朵说道:“走吧,没什麽可看的了。”
两人按原路走出校园,夏实内心忐忑,一言不发。
四之宫倒是一派轻松的神色:“平时看你胆子很大,怎麽这样就吓到了?”见夏实仍旧低着头走路并不搭话,接着说:“骂我腹黑,你喜欢的人又如何呢?”
四之宫并不知道夏实此时内心的感受,看到有过亲密关系的人展现出陌生的另一面,冷酷、算计、腹黑,简直要怀疑他们好学生的面孔都是演出来的,这才是他们的本性。要是……要是被他们发现自己的欺骗……夏实不敢往下想。
“在想什麽?”四之宫想要看清夏实的表情,可她一直低着头。
“在想不关我的事。”夏实抬起头,直直地看着四之宫的眼睛,“也不关你的事。就算我告白了,对方也不一定会答应,所以四之宫君不用担心你的朋友们会困扰。”
“我不是这个意思……被你喜欢不会困扰的……”四之宫急切地解释,可夏实已经甩开他跑远了,後半句只是他的喃喃自语。
第二天上学,和叶照例来接夏实,路上他支支吾吾说了半天,大概意思就是他最近有一些私人事情需要处理,因此放学後不能和夏实一起做作业、吃饭了。夏实对他的私事毫无兴趣,问了他许多翠的情况,和叶拍胸脯保证翠离开的时候情绪稳定。
“这麽说来,你後来一直和翠待在一起?”
“嗯……你别误会,我只是担心翠酱,她在我家烘乾了衣服走的。”和叶一着急就会抓头发,这下早上刚吹好的发型毁了。
“翠酱会想通的,四之宫有什麽好。”
和叶不能说四之宫好,也不能说四之宫不好,只能保持沉默。
放学後参加部活时,夏实才知道,和叶连篮球队的训练都请了假,改成了单人早间、午间的练习。已经和篮球队的人混了脸熟,和叶不在,夏实也没有躲起来打游戏,帮着做些训练辅助的工作。最不满和叶的人是山田,他对夏实吐槽:“昨天雅宏就拉我顶缸,演什麽稻草人,一动不动站半个小时,好累啊。今天连练习都翘了,神神秘秘的,你知道他在搞什麽嘛?”
夏实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你问问四之宫君知不知道,你和他关系好。”
夏实连连摆手:“只是临时帮忙而已,没有很熟。”
“那松井君呢?听说你们是国中同学。”
夏实感到自己的社团活动总离不开聊天这项内容,只不过今天的对象换成了山田。离开学校时,夏实看了一眼布告栏,上面贴着一张新的通知,写着:因社长野田同学转学,学生会暂时任命副社长田中同学代行社长职务,择日选举新社长,特此通知。
被山田惦念的和叶放学後就径直去了白百合学园,隔着马路一直望着从学校正门,由於白百合学园是女子高中,走出来的都是女生,高个子的和叶成了醒目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