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你大爷吵架了？”季星小心翼翼地问道。
她是怎么发现的呢？因为两人已经接近三天没有说过话了。
有时沈尔柔想去接水，见温衍杭出去接水，还会等他回来后再出去。很明显的，沈尔柔在躲他。而温衍杭也似乎知道，也刻意地跟她保持距离。
沈尔柔沉默，也不知该怎么同她说。
她只是一时之间无法接受温衍杭的改变罢了，心里有了一些小芥蒂。
和他保持距离的最关键原因是，她不想陷得更深。
她只是借着这次机会，想要重新整理一下二人的关系。
她想起自己重生的目的，不过是不再伤害他，阻止他自杀。
如今的他，没了叶冰青的威胁，成绩也是稳在第一名，也应该不会再重蹈覆辙，想不开去自杀。
她的任务算完成了吧，但好像把自己的心赔进去了。
“小火球三号三号来了。”季星看向窗外突然喊道。
沈尔柔控制住自己想要转头的欲望，努力专注于自己的作业上。
季星在跟她实时转报。
“温衍杭刚好在外面。”
“卧槽卧槽，递情书了，别说，这三号长得还挺好看。”
“嗯？！温衍杭接了！还放进口袋了！两个人在说话。”
“三号羞得整张脸像红番茄一样，调情么？”
沈尔柔揉了揉自己泛酸的鼻头，用力把季星扯回来，闷闷说道：“别看了。”
“哦。”季星应道，再抬头，看见了温衍杭正冷冰冰地盯着自己，她立即坐好坐直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沈尔柔练习册上刚写下数学公式被落下的泪砸中，水笔迹洇开，黑了一大片……
……
“我去上英语课了。”沈尔柔收拾好东西，和季星急急忙忙告别。
门外的贺崇川还在等她。
“你这速度，还想害我迟到？”贺崇川笑嘻嘻地说道。
“反正我们同桌，迟到也不用单坐。”沈尔柔无所谓地说。
季星向两人投去向往爱情的艳羡眼神，一回头就被浇灭了。
温衍杭又在看她！
狭长的眼睛，眸子里有化不开的浓墨，藏着他不满愤怒的情绪。
季星缩成一团趴在桌上，碎碎念：“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啊啊啊啊。刚才不是还在和小火球甜蜜蜜地调情吗……”
-
沈尔柔上完课时，大家也刚好放学。
走回班级的路上，她发现，外面下雨了。
心里暗自焦急，自己没带伞，也不知道季星带了没。
刚回到位子上，季星就匆匆和她道别，说她妈妈在外面等她。
沈尔柔只好想着等雨停后再回去。
渐渐的，班级里的人越来越少，只剩她和温衍杭了。
她焦灼不安地等待着，桌上的练习题根本就看不进去，脑子一片空白，不停地在想，温衍杭为什么还不回去，她看见了他抽屉里的伞，明明是有带的，为什么还不回去？
最终，她先受不了了，默默收拾着东西准备离开，雨还没停，但她可以先去楼下等。
和他独处这尴尬诡异的气氛真的让她难受极了。
学校里几乎没什么人了，她先是看淅淅沥沥的雨滴在地上的水坑里砸出漂亮的水花，走神了一会儿后，她又盯着自己的鞋，试探地用脚去触及正在向下滴的雨滴。
视线里突然出现一双不属于她的鞋，她心头一跳，之后就是飞速地跳动。
慢慢抬头，温衍杭的表情说不上开心。
这么久她已经了解清楚了，他开心时是冷着一张脸，只是眉毛会微微上翘。不开心时也是冷着一张脸，但是浓黑的眉毛会轻轻皱起，就像现在。
温衍杭看着她愣住的脸，没说话，直接拉着她的手，将她带到楼梯后的小黑空间。
沈尔柔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他逼到墙角，心脏不合时宜地飞快跳动，她打量了四周之后，发现这里就是上辈子他和女生调情被她偷听到的地方。
“你这么喜欢这里？”沈尔柔无意识地问出口。
“什么？”温衍杭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以为她在走神，靠她靠得很近，近到能闻得到她身上清甜的草莓香气。
沈尔柔被迫集中精神，看了一眼他，又立刻转开眼神，因为他靠的实在近，她刚才这一瞄，视线被他的唇占满，还有他光滑细腻的皮肤。
“你怕我？”温衍杭得不到回答后，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我……”沈尔柔动了动唇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温衍杭心里一沉，“那天晚上就是我的真实样子。”他嗤笑一声。
“……那你之前不是这样的啊。”沈尔柔轻声反驳。
“那是对你。”温衍杭压着嗓子说道，嘴巴一张一合，热气几乎都吐在沈尔柔的脸上。
沈尔柔震惊，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心里隐隐有了答案却仍旧不肯相信。
“虽然在你面前我会努力装作正常人的样子，但是我本性就是这样。我不跟人打交道一是因为觉得没意思，二是因为害怕伤害他们。”
“……但是，我对你的好不是装出来的。”温衍杭的声音越来越小。
“为什么？”沈尔柔问道，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我喜欢你。”温衍杭立即回答。
看到她因为震惊而合不上的嘴唇，红红润润，温衍杭眼色一黯，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他不想再隐藏伪装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所以……他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在她的唇上印上一吻。
脑海里做过无数遍的事终于在现实中完成，温衍杭心中有浓烈的快感。
沈尔柔睁大眼睛看他近在咫尺的眉眼，他闭着眼，睫毛浓密，轻轻颤着，极度兴奋动情的样子。
唇上柔软的触感提醒着她，她在和温衍杭接吻。
她发誓她只堕落沉迷了一秒，一秒之后，她就把他推开。
温衍杭没强迫她，离开她的唇后，伸腿抵在她的两腿之间，问她：“你怎么想？你把我当什么？”
“朋友。”沈尔柔深呼吸，平稳着声音。
温衍杭的眼里闪过一丝惊慌，他看着她平静的脸庞，四肢突然都乏力了起来。
他第一次对生活感到无力，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原来是这种感受？
沈尔柔见他露出嘲讽的笑，心里难受，她伸手握住他的手，“我们继续做朋友不行吗？”
她有自己的想法，得知他也喜欢自己，她必然是开心的，甚至快乐到想要立即答应他。
但是，她又觉得自己太差劲，重生本为救他，只是为了救他而已。但她却喜欢上了他，并且在此过程中他也不小心喜欢上了自己。
如果她不去主动接近他，那他肯定是不会喜欢上自己的。
若是真跟他在一起了，总有些动机不纯的感觉。
“不行。我不需要朋友。”温衍杭站直身子。
“我只要那种可以抱可以亲可以摸可以操的女朋友。”温衍杭低头看她，眼底是不加掩饰的欲望和暧昧。
沈尔柔被他盯得双颊发热，喉咙也烧得不行。
良久，温衍杭嗤笑一声，“算了。”
沈尔柔在他的眼里看到了自嘲，她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揪住不放。
他大步离开，被雨水打得湿透的身体渐渐消失在雨幕中。
沈尔柔看向脚边，是他放在抽屉里那把干净整洁的雨伞。
——
下章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