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阳光发烫,被旧木头窗棂切割成模糊的碎片。盛夏的蝉鸣和香樟树被炙烤散出的香气黏腻搅和在一起,逼的人发汗。
她抱着双膝蹲在椅子上,神经质地轻轻咬着指尖,一对黑漆漆的眼盯着房间角落的那团阴影。
那是个身高腿长的男人,处境明显很狼狈。被麻绳缚了的手腕血肉模糊地颤着,黑发被汗水糊在苍白面上。他蜷缩着,低着头,眉眼陷在阴影里,只能看见蹭了灰的高挺鼻尖,闪着光。
腿蹲得有点麻了,她慢慢放下腿,站起来晃了两步,走到男人面前。
男人没有抬头,却能看到面前脏兮兮的水泥地上多出一双紫色帆布鞋,以及它包裹着的纤细白皙的脚踝。
“好热,”闻黛扯了扯宽大的T恤领口,用鞋尖轻轻在男人面前晃了晃,“你喝不喝水?”
男人依旧没有抬头,喉结却隐秘地颤动了一下。
“喝的吧!”闻黛突然笑了起来,明亮的大眼里洋溢着单纯而莫名的愉悦。她哼着不成调的音节,蹦蹦跶跶去桌子上抓起一个还算干净的杯子,把电热水壶里还冒着水汽的白开水倒了半杯,随后重新蹲在男人面前。
水有些烫,闻黛却刻意忽略着指间的温度,将杯子抵在了男人带着血痂的薄唇边。
“喝吧。”她兴高采烈地盯着,仿佛一个小姑娘在好心喂一只濒死的鹿。
男人嘴唇还有无数刚刚干涸的细小的血口子,被热水一烫,模模糊糊地疼。这老屋子本来就没有空调,热得裹得严实的男人快昏过去。他抿紧嘴唇,看不清眼神。
“……”
闻黛保持着笑容,下一秒眼睛里却闪过一丝冷光。她的手慢慢使劲,将杯沿一点点紧紧压进男人唇间,直到磕到牙齿。
“给我喝。”嗓音带着点儿兴奋的颤音,闻黛将热烫的水强制性灌进男人齿间,男人咬紧牙她便钳住那人线条凌厉的下巴,大拇指按住他脖颈上一道麻绳勒过的血痕,恶意的用力。
男人吃痛,被迫张开嘴被灌进滚烫的水,瞬间口腔和嗓子仿佛被火灼了,一寸寸疼痛爬遍肺腑。
男人骤然抬眼,露出幽深却漂亮的双眼。
他面皮生得极漂亮,一对狭长却眼尾微微下垂的眸子,像桃花花瓣尖儿的弧度,盛着酒液一样勾人,睫毛长而黑,带着刀片一样冷冰冰的锋利。
这双漂亮的眼睛里,浸着浓烈的恨意与嘲讽。
“萧总,喝了水不说声谢谢?”闻黛似乎乐不可支,小巧的脸飞上两团薄红的云,不是害羞,是兴奋。
萧观河心里知晓得明明白白,就是最开始不知道,待在这儿的这四天也足以让他知道的清清楚楚。面前这个人畜无害的小姑娘,是个变态。
忍着浑身疼痛,他一瞬不瞬地盯住小姑娘晶亮的眸子,嘶哑开口:“你折磨我,没用。你哥到底要干什么,直接说要多少钱。”
闻黛看着那两片薄而唇线性感的嘴唇,上面大大小小的口子,一说话扯动干裂的唇肉,有细小鲜红的血珠冒出来。加上热水浸过,晶晶亮的,莫名性感。
她痴痴笑起来,然后仿佛恶作剧一样,对男人嘶哑的发言充耳不闻,俯下身去,含住了男人的嘴唇。
萧观河震惊得僵了身子,瞳孔瞬间缩小。
他极清晰地感觉到小姑娘鲜嫩的舌尖蛇一样扫进他唇齿间,舔去铁腥味儿,一股西瓜糖的味道弥漫进来。然后,小姑娘含着他干裂的嘴唇,像吃棒棒糖一样色情地吮了一下。
阴暗布尘的屋子里,响起了响亮的口水吸吮声。
萧观河僵了一瞬,下一秒狠狠侧过脸,感觉到她柔软的嘴唇擦过自己的脸颊,带出一丝晶润的唾液。
闻黛也不恼,像是吃到什么好东西了一样餍足地舔着嘴角。
女孩身后,响起了防盗门打开的声音。下一秒,女孩被狠狠扯向后面。
另一个穿着黑T恤的高挑青年一手提着还没来得及放下的一袋子菜和水果,另一只手攥着闻黛,一对和闻黛极为相似却更为阴沉狭长的眼紧紧锁住她嫣红的唇角,随即喷涌出愤怒和嫉恨。
“我说了,不准碰他。”青年一手攥着女孩纤细的手腕,另一手放下刚买的菜,随即摸上女孩的嘴唇,喉咙危险的收紧。
青年颤着指尖,一遍遍摩挲着那柔软鲜嫩的唇肉,眼里全是深沉的痴恋与怒色,喉咙间溢出不明的颤音,下手力道不由得重了些。
闻黛嘴上一痛,委屈地嘟起嘴,叫了声:
“哥。”
下一秒,她的哥哥浑身兴奋似的颤了一下,那张与她甚是相似而更为英俊的面容迅速爬上宠溺的神色。
“哥给你买了草莓,去洗给你吃。”哥哥闻墨松开女孩发红的手腕,摸了摸她的小脸,满脸笑容,仿佛先前那个满脸阴沉的人消失不见了一般,转身去厨房洗草莓了。
全程被无视的萧观河冷眼瞅着这一切,心里冷笑一声。
呵。
兄妹两个,一对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