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班上挑一个人来喜欢,你会选谁?
这种合宿夜谈必备的话题,渚在毕业前试着想了一下,随即发现答案有点不妙。
3年E班的大家成年后,大部分留在了同一座城市,因此偶遇初中同学并不算稀奇的事情。
但是和渚在这种地方重逢就有些意思了。
赤羽业手指摩挲着玻璃杯缘,酒液中堆积的冰块像是承受不住他带着笑意的凝视似的,融着融着,忽然就崩塌下去。
四周昏暗又迷幻的灯光将一切都变得暧昧不明,慵懒的音乐鼓动着幢幢人影,窸窸窣窣,暗涌着情欲的低语包围住他。
这是一间圈内很有名的gay bar。
赤羽业会来到这里,倒没有公然出柜的意思,纯粹是为了拓展人脉而赴的约。对方是黑道的人,据说这间gay bar是他旗下的产业。
然而赤羽业今天被放了鸽子。对此他其实也并不意外,虽然他为政府做事,但充其量也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新人罢了。这些年来他很多时候仍然一副狂傲的样子,但内心早已学会忍耐一时的挫折。
就当做一次观察人类的活动好了。而且欣赏那些上来搭讪的男人被拒后的表情,也十分令人愉悦。
“四十分钟来了七个人吗……”赤羽业摇晃着酒杯,对自己吸引同性的能力有了崭新的认知。他自顾自地笑了。
这种魅力未尝不能用来爬到更高的位置,他暗自记下这一点。
当整间酒吧再也没人不长眼上来搭讪,而使这个下午逐渐变得无聊的时候,赤羽业视线的余光却撞上了一抹显眼的淡蓝色。
他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在暗处变得锐利起来。
渚是为了开导学生才鼓起勇气踏进这间gay bar的。
他在那个不良少年的班级好不容易建立了初步的威信,现在正是各个击破那些刺头学生心防的关键时期。
事到如今,他对杀老师的敬佩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究竟是一个多么有耐心和热忱的人,才能负荷如此大的工作量,以及克制住把学生掐死的念头呢?
他叹了口气,努力在虎视眈眈的目光中寻找学生的踪影。所幸酒吧的顾客似乎对伪娘款兴趣缺缺(或是根本没看出渚是男生),打量他一阵便纷纷移开了视线。
他很快找到了那硬汉形象但内心少女的学生。对方光看见平常天使一样纯洁可爱的班导为了他跑到这种地方来,当场眼泪汪汪,抱着渚的就开始痛哭流涕。
渚一面觉得自己肋骨快要被折断了,一面庆幸开导过程意外的顺利。
“田中同学,看到你终于肯面对真实的自己,老师很开心。”渚故作镇定,“但是……你能不能先放开我,我快不能呼吸了……”
“老师,我有件事想告诉你。”田中同学抹干眼泪,郑重其事地说,“其实我一直很喜欢老师!是、是恋人的那种喜欢!”
赤羽业远远看着,差点吹了个口哨。他太懂那种表情了——又一个一见伪娘误终身,拜倒在渚的石榴裙,啊不,石榴裤下的可怜人。
不愧是从中学时期就扮猪吃老虎的狠角色,芳心纵火犯,潮田渚实至名归。他毫无同情心地感慨。
“诶?”渚本人倒是没料到事情会是这种展开。
“虽然不知道老师能不能接受男人,而且我们是师生关系……”
“等一下……”
“但是我会努力直到老师接受我为——”
Duang!
天外飞来一个黑影砸在田中同学的脑门上,打断了他的告白。十六岁的肌肉男懵了,他高大的身躯晃了晃,像是还想说什么,却只能轰然倒在酒吧的大沙发上,不省人事。
“田中同学!你没事吧!”渚慌慌张张地去检查学生的头部,没有伤口。
本以为扔来的是酒瓶之类会破碎割伤人的东西,渚环顾四周,最后只在地上发现了一个公文包。
用公文包就把人砸到昏迷?!
渚瞠目结舌,如此魔幻的事情自他从3年E班毕业后就极少遇过了。
力道凶猛,而且出手位置隐藏得很好,没有感觉到杀气。渚久违地以杀手的角度分析着目前的状况,视线中忽然闯进了一双锃光瓦亮的皮鞋。
红发的青年从暗处现身,金色的眸中满是令人发寒的笑意。
“哟,好久不见啊,老~师~”
“干嘛要打电话叫人来接他?”
“身为老师,要保证学生的安全才行。”
“让他躺在那里被人捡回家去,说不定还能开启一段艳遇,不是吗?” 赤羽业往后靠在沙发椅背上,漫不经心地说。
“业还是一样恶劣呢,居然对我的学生下重手。”渚苦笑。
“我可不想让无关的人打扰我和渚的相处时光。”
两人从酒吧转移阵地,此时面对面坐在一间咖啡厅靠窗的卡座。作为一个聊天叙旧的场所,这里显然比前者合适得多——如果忽略店内宛如化学实验室的装潢的话。
服务生端来一杯饮料,放在渚面前:“这是今日特调‘福尔马林’,请慢用。”
“啊……谢谢。”
高脚杯中盛满了浑浊的黄色液体,当中还悬浮着一颗皱缩猴脑一般的不明物。
渚盯着这杯饮料,满脸黑线。
“快喝啊,这可是这间店的招牌。”赤羽业盛情推荐。
“业很常来这间店吗?”
“来过几次,我通常都点‘硝基盐酸’,但是味道有点辣,所以帮你选了温和的口味。”
“是吗……那还真是谢谢了……”
服务生又端来一杯饮料,放在赤羽业面前:“这是您的拿铁咖啡,请慢用。”
结果给自己点的是超级普通的饮料!
渚的吐槽之魂熊熊燃烧,自暴自弃地吸了一小口名为福尔马林的神秘饮料,入口酸甜清凉,只有微微灼烧感。
“是水果醋……还挺好喝的。”
“好喝的秘诀就是往醋里面加入微量的大麻喔。”
“噗……”
“骗你的。”
“真是的,服了你了。”渚手忙脚乱地用纸巾擦干桌面,果不其然看见了对面赤羽业一脸整人成功的坏笑。
“话说为什么业会去那种地方?”
“跟人有约。”
“那你现在跟我出来不要紧吗?”
“对方没来。”
“怎么了?是临时有事吗?”
“谁知道。”赤羽业无所谓地喝了一口咖啡,“可能在来的路上被警察或手下枪杀了吧。”
“诶?!”
渚受到惊吓而不可置信的表情和中学时期毫无不同,确切来说,除了头发剪短以及增加了为人师表的气质以外,这个人的模样仿佛永远冻结在了十五岁。
纤细的,雪白的,那样柔弱无害,总是轻易引起别人想要摧残折辱他的欲望。
真好啊……
赤羽业像是总也看不够渚似的,托着下巴直勾勾地望向他。
渚被猎食者一般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他低下头盯着桌面,听见对面的人轻描淡写地问:“渚,你还是处男吗?”
渚的脸微微红起来:“是、是啊,那又怎样?”
“听说你跟茅野约过会。”
“只是朋友之间的会面而已……”
而且他的那班学生听说他认识女明星,在他跟茅野见面的时候全部跟了过去……这算哪门子的约会。
为了避免赤羽业接下来可能的嘲讽,渚决定反问:“那业呢?肯定交过很多个女朋友吧?”
“交往过一个。毕竟‘母胎单身’听起来不是一个成功人士该有的经历嘛。”
“只交过一个?”
这可能是今天到目前为止最令渚震惊的消息。
这个人可是赤羽业啊。他在椚丘中学高中部就读的期间,是毫无疑问能和浅野学秀相比的风云人物。外表和学业都无可挑剔,个性虽然恶劣但绝对也有很多人喜欢他这一型……
这种早上打开鞋柜就会从里面掉出满满情书的角色,从初中毕业到现在居然只交往过一个女朋友?
渚不习惯打探别人隐私,但赤羽业的女朋友实在太让他好奇了。
“你们还有在交往吗?”
“渚这么在意,难道是对我有什么想法吗?”
“才不是!”
赤羽业笑笑:“分手了哟,因为没意思。”
而且我和她做爱的时候会想到你。
赤羽业一瞬间有想要把这句话说出来的冲动,他毫不怀疑渚会露出有史以来最震惊的表情。
接受自己性幻想对象可以是男生,对赤羽业来说并不困难。但为什么是渚这个小不点,很多时候连他自己都很困惑。
初中的时候,即使是赤羽业这样乖张的家伙,也不过把这份心情包装在“变性要趁早喔”这样的玩笑里,并没有进一步动作,就这样和渚再次变成了没太多交集的朋友。
那时候的渚其实也是有点喜欢他的吧?
“如果那时候……”赤羽业不自觉问出了口。
“嗯?”渚望向他。
“不,没什么。”
算了,现在说出来又怎样呢?赤羽业搅拌着咖啡里的奶泡心想。渚震惊完了肯定也只是骂他乱开玩笑,打着哈哈带过去吧,这个人最擅长的就是四两拨千斤了。
这种时候赤羽业才罕见的后悔自己说过太多玩笑话,以至于偶尔想说真心话的时候,总觉得难以启齿。
“把你在学校的分机告诉我,我有空会打恐吓电话给你的。”
“可以不要理直气壮的讲这种犯罪发言吗?”渚已经快要无力吐槽。
喝饱了饮料,叙旧一通,也该回到各自的生活了。渚最近为了替学生们期中复习忙得焦头烂额,而赤羽业还要赶回部门参加会议,以及应对接下来的连续加班。
“要是有杀老师那样的速度就好了啊,十倍百倍的工作量也不在话下。”优秀如同赤羽业,也不禁发出了社畜的感慨。
“是啊,令人羡慕的20马赫。”
“但是如果因此必须变成黄色章鱼,那还是算了。”
“哈哈哈,也是呢。”
两人相视而笑,并肩走到路口,停下脚步。
“我们就在这里分别吧,祝你工作顺利。”渚说。
“嗯哼。”赤羽业对于分别的场面话兴致不高。
如果仅仅作为偶遇老同学后的一场小聚,他们今天绝对称得上相谈甚欢,没留下什么遗憾了。
但赤羽业总觉得意犹未尽。他和渚之间一定还有什么没说,还有什么没做,或许是他和渚每一次分离都时隔太久,一时竟想不起来了。
渚看着赤羽业双手插在口袋,微微出神的样子,不由得怀疑他也有心情低落的时候:“那个……工作上有任何不顺心的话,不要在意……”
赤羽业反应过来,立刻上前一把勾住他的脖子:“什么嘛,你这是在安慰我吗?”
他们如今身高差距25公分,渚感到自己像被人按头撞在了一堵墙上。
“今天和你约定的人没有来,我想你是不是不太高兴……”渚艰难地说。
赤羽业松开他:“想太多了,我才不会因为这种事消沉。”
“再强大的人,也会有疲惫的时候。假如业也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找我吧,手机关机的话,打到学校去也没关系。”
“这种可靠的台词由渚说出来,好像不太有说服力呢。”赤羽业吐槽。
“没办法,我就是长得很没有威严嘛。”
“话虽这么说,你倒是把分机号码告诉我啊,难道要我一个一个打去试吗?”
“已经交给你了喔。”
渚指指自己胸口的位置,双眼闪过一丝调皮的锐光。
赤羽业低头一看,就在自己心脏正前方的那个口袋里,静静躺着一张雪白的名片。
什么时候?他竟然毫无察觉?
赤羽业瞬间身体僵硬,思绪震动。
他想起来了,渚冻结在十五岁的不仅仅是柔弱无害的外表,还有那一年在3年E班所锻炼出来的,暗杀的才能,以及那精纯的杀意。
久违的被巨蟒绕身似的恐惧和兴奋,让他想起了潮田渚之于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这个班级中最无存在感的少年,总是一面露出纯洁不可方物的一面诱人侵犯,一面绕到目标背后张开獠牙,一击必杀。
他从未真正意义地战胜过这个人,一个看似能轻易征服却从未让人如愿的家伙。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这种征服的欲望已经在心中藏了许多年,只等待一个喷薄而出的时机。
“糟糕了……”赤羽业低声说。
忍住啊,别提前露出渴饮鲜血的表情。
“业你还好吗?”
赤羽业将名片从上衣口袋取出来。小小一片方形的硬纸,边缘锐利得像刀,上面工工整整地印着“潮田渚”的名字。
“渚。”
“什么事?”
赤羽业收好名片,露出一个如常的微笑。
“下次见面,我想去你家,可以吗?”
假如班上挑一个人来喜欢,你会选谁?
这种合宿夜谈必备的话题,渚在毕业前试着想了一下,随即发现答案有点不妙。
决定杀或不杀老师的那场殊死决斗,是渚第一次与业豁出性命的贴身肉搏。
战胜了业的渚浑身虚脱,当天回家洗澡的时候发现身上出现了数不清的淤青。每一块青紫的痕迹就好像胜利的勋章似的,即便泡进热水时让渚忍不住痛呼起来,却也让他更有“赢了”的真实感。
和平常训练时点到为止的切磋不同,他们攻击、撕扯对方,牢牢扼住对方的弱点,像狮子那般紧咬着猎物的咽喉,耐心等待猎物断气的时刻。
业可怕的地方和自己完全相反,他是个十足张扬的掠食者。他刺出匕首,或使出狠狠踢击的样子既凶悍又游刃有余,甚至很有美感。即便是作为正在与他对抗的对手,都不禁深深着迷。
即使之前和业渐渐变得疏远了,酣畅淋漓的战斗或许也是一种拥抱他的方式吧。
“业真是毫不留情呢。”
渚忍着浑身的痛意盖上被子,合起眼睛,然后他做了个梦。
梦中他再次穿着迷彩作战服跨坐在业的身上,正要给他致命一击。然而下半身凉飕飕的,一看,原本厚实的长裤变成了超级迷你短裙。
业躺在草地上看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野地里没有围观的老师和同学,没有红组和蓝组的对抗,就只有他们两个。
渚着急地想要起来,却不出意外地被业按住了。少年坏笑着,双手捏着他的膝弯,沿着大腿一路往上揉捏,最后把手伸进了短裙下面,又伸进内裤去摸他的屁股。
“别这样……”渚被摸得腿根发软,伏在业身上细细地喘气。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羞耻的同时竟有些欣喜。他半推半就地骑在业身上,最终也没有拒绝这个少年。
梦中的业是无言又温柔的,他的手指轻轻触碰渚腿间那生涩的器官,抚慰着它,直到它充血兴奋地挺立起来。
渚呻吟着,沉迷于那潮水似的一波波涌来的快感。他很想要夹紧膝盖去磨蹭业,让他动得再快,再重一些。
可是这要怎么说出口呢?渚难受又动情极了,甚至不由自主地扭动屁股去迎合身下人的动作,眼中水雾朦胧,像是要落泪。
业摸着他,胸膛急促起伏,似乎也难忍欲望般的微微张开嘴,漏出粗重的喘息。
渚俯视着少年俊秀的面容,吞咽了一下口水。
想亲他。
渚一手摸上业的脸侧,几乎是充满爱意地去吻他。
当他们嘴唇相贴的瞬间,渚眨了眨眼睛,看见的是自己房间的天花板。
裤裆处湿湿凉凉的,让他有种可怕的预感。
“不是吧……”渚不敢置信地缓缓掀开被子,随后花了整整三分钟,才绝望地接受自己确实因为春梦而遗精了,而且对象居然是业。
“到底为什么是他啊……”渚很想用被子闷死自己。
简直比当众女装还羞耻一百倍,但更羞耻的是大脑让他做这种梦完全是合理的,因为这部新鲜的脑内小电影,完全是来自渚潜意识中的妄想。
万幸梦的内容再不堪入目,只要不说出来就不会有人知道。
以后千万不要在别人,尤其是业面前喝醉或是说梦话……渚再三提醒自己。
这段属于青春期男孩的插曲,和大部分酸涩的初恋故事一样,终究被那年毕业季的种种事件给盖过去,被渚渐渐淡忘了。
直到现在。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业传来的讯息。
赤羽恶魔:我已经到楼下了。
渚一手整理着从学生那里收缴来的A书,一面读着这条讯息,突然就回想起了十五岁时做的那场春梦。
25岁的大人其实不应该为这种事感到羞耻了。渚笑着摇摇头,心想如今就算让业知道,也不过就是被他狠狠取笑一番吧。对于一个曾经被赤羽业用各种理由恶整过一万次的人来说,多一次真的不算什么。
渚为业打开了公寓大门的锁,又挪到门口去等他。
业要来他家的原因很平常——说是因为其他部门计算失误,导致他的办公室堆积了大批活动用的礼品。
“都是笔或便条纸之类的东西,正好给你拿去送给学生。”业在电话里这么说。
至于为什么不送到学校去而要拿来渚家,业倒是很直白地承认了。
“我就是想看看渚的新家长什么样子。”
渚大学毕业后就搬出去自己租房子了,现在住的地方非常小,但是他自认打理得还算舒适温馨。
出于谨慎的个性,渚目前还没告诉过任何一个学生他的住址,但是当业问起的时候,他很自然地就告诉了他。
或许他自己也想证明给业看看,他的生活其实很上轨道。
业按响了门铃。
渚本以为业会像上次见面那样一身公务员的打扮,没想到一开门,看见的是一个潮得不得了的家伙。运动外套,紧身牛仔裤,帆布鞋,后背包,连发型都从一丝不苟的三七分,变成了青春洋溢的遮额碎刘海,完美还原他初中时的样子。
这扑面而来的魅力感是怎么回事?难道业想争夺专属矶贝同学的“帅哥”称号吗?
渚在愕然中发现,这家伙居然还喷了点淡淡的男用香水。
他想干嘛?渚不由得产生了一种通常属于独居女性的,对于贞操的担忧。但他很快就否认了自己的奇想,因为业看起来单纯的就只是想把一堆东西塞到他家而已。
业挤进玄关,换了鞋,将大大小小的手提袋放到地上:“好重……呼,总算到了。”
“要喝茶吗?还是吃点心?”
“都不用。”业一点也不见外地瘫在沙发上,一副累坏了的模样。
“谢谢你把这些东西带来。”渚整理着手提袋中的物品,“手账、行事历……确实都是学生会需要的东西呢。”
“看吧,我多为你着想。”
“但是你能解释这些吃了一半的零食,坏掉的模型还有缺了部件的桌游是怎么回事吗?”
赤羽业露出招牌的恶魔微笑:“当然也是送给你的呀~”
“不要把我家当成垃圾场!”
渚拣出一颗不知道放了多久的糖去扔他,被业轻巧躲过了。
“业打扮成这样,是等等有约会吗?”
“没有喔,没意外的话,我今天都会在这里。”
“要从中午一直待到晚上?”
“不行吗?”
渚连忙声明:“是很欢迎啦,但是我家没什么好玩的东西,你可不要嫌无聊。”
“有渚在,怎么会无聊呢?”
业用他的吊梢眉眼,满是笑意地望向渚。他的声音慵懒又轻佻,带着勾人心弦的破碎感,是渚熟悉的,当业有所企图,想要干什么大事时说话的方式。
渚莫名的慌乱起来。
果不其然,红发的青年变戏法似的,从背包里拎出一件洋装:“你看~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差不多的款式。”
渚看清了这件洋装,顿时脸上发烧——这让他想起了那次海岛营救计划,那时候他的女装比起实际作用,恐怕更多的是满足了同学们恶趣味的心理。
当然,尤其是业的恶趣味。
渚尴尬道:“你该不会是想……”
“嗯,想看渚穿上它喔,就当是重温青春吧。”
提出无理要求的人目光清澈,搭配上今天的打扮,让他的话语显得坦率又天真,简直一点邪念也没有。
“可不可以呢?拜托了~渚~”业双手合十贴在脸边,歪头轻轻地问。
他这是在……卖萌吗?
渚被业这种极其少见的可爱模样击中心脏,竟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业为他准备的装扮很齐全,甚至连黑色丝袜都有。
渚抱着一坨衣物,在浴室里对着镜子叹气。他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和业明明都是男生,为什么他要躲进这里来换衣服呢?
女生的衣服真的好麻烦……渚艰难地把洋装套到身上,意外地发现它的尺寸十分贴合自己的身型,简直就像是量身定做的一样。
业是想藉此嘲讽他的体型从初中以后就没多大改变吗?渚不由得在心中咒骂这家伙的恶魔本性。
但是既然答应对方,就还是要换好衣服穿出去才行。
就只让他看一下然后迅速换掉,嗯,就是这样。
渚打定主意,缓缓打开了浴室的门。
“我换好了……”
然而一眼就能看遍的客厅空无一人,小小的卧室同样如此。业的背包仍然放在地上,但是人就像是蒸发一般,消失了。
“业?”
难道是换衣服的时间太长,让业无聊到不打招呼就出门闲晃了?渚疑惑不已,他印象中的业虽然喜欢恶作剧,但应该不至于这么失礼。
渚夹着膝盖在屋内茫然游走,只觉得屁股底下凉飕飕的。
“穿裙子这种事,果然还是好不习惯啊……”
正当渚喃喃自语着想给自己套一件外套的时候,忽然陷入兽笼似的,脚下落空,跌进了一个绞索般的怀抱。
“抓到了,红队得分。”
赤羽业从背后紧搂着他,贴在耳边发出嘶嘶的气声:“渚,这要是暗杀的话,你已经死了喔。”
大意了!这家伙隐藏杀意的本领是一流的,等到发现的时候往往来不及了。
渚本能地嗅到一股危险的气息,他微微挣扎着,试图把业的行为归类成一种玩笑:“好了……你先放开我……”
后方却不打算松手,只发出令人发痒的鼻息和轻笑。
接着后颈贴上了濡湿温热的触感,渚浑身一震。
是业在低头舔吻着他。
啾……啾……
令人害羞的水声在寂静的室内回响,渚僵着身体沉默了一会儿,他的胸口涌上一阵强烈的心悸,心脏像是要裂开那样剧烈地跳动着。
他颤抖地问:“喂……你知道自己在干嘛吗?”
“身为大人的你也应该懂我想干什么,不是吗?”业一边亲他一边瓮声瓮气地说,声音变得低沉,格外有种蛊惑的意味。
“……”
快反击……告诉业自己不是好惹的,才不会被他牵着鼻子走……渚的脑袋中满是闪烁的红色警告灯,身体却贪恋对方略带强势的抚慰,软弱地,发着抖去迎合,不打算执行任何动作。
“你不说话,是害怕,是讨厌,还是其实很喜欢我这样摸你?”业把下巴搁在渚的肩窝,无限亲昵地问他。
“业……就不担心我会拒绝吗?”
“不要的话,渚就杀了我吧~”业轻轻松松将渚打横抱起放上沙发,俯身压上去,“但是,你会吗?”
现在他们是面对面的状态了,业的脸靠得那样近,身上好闻的香味也显得更加浓烈了。渚迅速捂住自己早已红透了的脸,于是业又低头去亲他的手指。
每一次亲吻的触感都很轻,接触的地方却像是有火在烧。那摁着渚的双手已经放肆地伸进短裙下面,在敏感的腿根处辗转流连,撩拨起阵阵可怕的麻痒。
“嗯……”
渚仰起脖子,咬住喘息,恍然间有自己被注射了毒液,即将被溶解然后一口一口吸食干净的错觉。
自己这个样子,说不愿意做确实太没说服力了。
“业真的……太狡猾了。”渚声音发哑,“你明明知道……我……”
“知道什么?渚不亲口说出来的话,我才不会明白呢。”业坏心眼地说。
他这样说就是知道了!渚顿时有种秘密被戳破的羞耻感。
像业这样敏锐的人,一定早就捕捉到了他心动的蛛丝马迹,放在心里取笑了这么多年吧。
可要是现在说出“喜欢”,就好像认输了一样。一路被业撩拨而处于被动的渚,莫名起了这种顽固的心态。
而身体方面倒是完全不顾心中的纠结,一味地升腾着热烈的欲望。
好想要……渚不自觉地磨蹭起双腿,他整个人躺在业投下的阴影之中,既兴奋又有些不安地轻轻发着抖。
业仍在等待渚的答案,他压在身下的这个人却忽然下定了决心似的,拉住他的衣领,凑上来飞快地亲吻了一下他。
引火的信号一出,立刻掀起燎原之势。业再也不客气地撬开渚的双唇,直接进攻到柔软口腔的深处,与他热切而欢愉地纠缠。
碧琪老师教给渚的舌吻经验,在此时却节节败退,完全派不上用场。渚被吻得呜呜直叫,感到自己快要窒息了,却舍不得与业的唇舌分开,只是一味地吸吮着、轻咬着他,想要延续接吻带来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快乐。
亲着亲着,那强横的吻开始落到渚的耳廓,再来是侧颈、锁骨……所到之处,酥麻的感受越来越强烈,让渚忍不住开始发出细细的呻吟。
“你叫起来好像女生,好色。”业闷笑道,毛茸茸的脑袋搔着渚的下巴。
陷入情欲中的渚不免也变得情绪化了:“那你去干嘛不干脆……去找女生做这种事?”
“她们不像渚这样有趣啊~”
业拉开洋装背后的拉链,将袖子往下剥,露出渚白皙细瘦的肩膀,再来是有着薄薄肌肉的胸脯。两个尖尖的红点像是感受到羞耻和凉意,自顾自地已经微微挺立起来。
业盯着渚的乳尖,舔了舔嘴唇问道,“男人被吸这里会爽吗?”
“不要问我这个……等一下!别……哈啊……嗯……”
“看来是会。”业叼着渚的乳头,得意地说。
渚即使自慰的时候也从没碰过那里,某种程度来说,胸前两点是比下体还要敏感的地方。业似乎也察觉这点,故意把吸吮的声音弄得很响,吃奶一般贪婪而不知餍足。
“好、好奇怪……不要再吸了,又没有奶……”渚说话声都在发抖。
“妈妈不愿意让我吃饱吗?”业可怜兮兮地说。
渚的一边奶头已经被他舔得又湿又肿了,他于是又转战到另一边去。还刻意一手揉捏着胸肌,一边用舌尖去戳刺小小的乳孔,好像真的要刺激出奶水似的。
“啊……你、轻点……”渚感到胸前变得很痒很痒,他不由自主地挺起胸部,把乳头送进业的嘴里,好让他再吸一吸,再好好地舔上一舔。
“渚看起来禁欲,其实很饥渴呢。”
业终于吃够了,起身玩味地看着渚——上半身遍布咬痕,双眼朦胧,喘气微微,早就软成了一滩水。
“我……饥渴?”渚恍恍惚惚地问。
“光这样你下面就硬了。”
渚连忙遮住腿间撑起短裙的那个明显鼓起来的地方:“你这样亲……会有反应很正常吧?而且你明明也……”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业的下身——完全冷静不到哪里去。
“我随时准备好要干进你里面了~”业一本正经地说。
“诶?”
也太直白了吧?显得他好像不够坦率一样……渚暗自吐槽。
业喘了口气脱掉外套,相较于渚的衣衫不整,他的样子仍然非常整齐。尽管努力显得胜券在握,游刃有余,青年的脸上仍然因为兴奋和狂喜而透出淡淡的樱粉色。
用“艳丽”这个词来形容业也十分合适呢。渚莫名冒出了这个念头。
下一刻业就打碎了他在渚脑内的美好形象。
“渚平常会自慰吗?”
渚脸色更红了:“会啊……是男生都会吧……”
“那,打手枪给我看。”
无论多么夸张的内容,只要从业口中说出来,总是有种不容抗拒的魔力。
渚迟疑了几秒,扶着沙发椅背坐起来。他推着业的胸口让他稍微离远一些,接着慢慢把手伸进自己的裙子。
手指在发抖,而且丝网好难脱……
渚把黑色丝袜褪到膝盖处,露出整截雪白纤细的大腿。他面对着业,顶着恶趣味满满的凝视,咬牙将已经被体液沾湿的内裤也剥了下来。
成年人应该正视自己的欲望,在欲望需要被纾解的时候果断作出行动。渚的脑袋里突然冒出教师版的自己这样说。
话虽如此……
可是在喜欢的人面前自慰,还是好害羞啊,而且穿成这种装扮……
渚握着自己半硬的阴茎,生涩地来回撸动。前端分泌的液体被涂抹在柱身上,使得动作间发出了轻轻的摩擦声。
业盘腿随意坐着,如果忽略胯间的隆起,他看上去就像是普通地正在和友人交谈。
“你的学生,期中考试如何?”
在这种时候谈这个话题?
渚愣了一下:“啊……大部分同学的成绩都……稍微……提高了……”
“班上有什么有趣的家伙吗?”
“大家都……嗯啊……很、很特别,认真去了解他们就会发现……每个人的……才能……”
“比如说?”
“比如……”渚努力回想,“班上的老大虽然看起来很凶,实际上却很擅长料理。他每天都会带自己做的便当来学校吃,菜色丰富,而且营业非常均衡。”
业漫不经心地听着,忽然坏笑着问:“那在自慰的时候想到学生的脸,会让你觉得羞耻吗?”
渚瞬间明白了业故意提起学生话题的险恶用心。这个人无良的程度和初中比起来,简直不可同日而语。一再挑衅直到对方无地自容,果然是赤羽业的惯用招数。
“手停下来了喔。”业好心提醒。
渚低着头,在性事中忽然起了报复的心态。他放着几乎完全硬起来的性器不管,敏捷地扑向业,去解他的裤子。
做爱时争取占据主动位置,某种意义上也称得上是决斗吧。
在渚张口含住业的前端时,到目前为止都保持冷静自持的状态的业,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粗重的喘息。
“糟糕……好像有点爽。”他抚摸着渚的头发。
嘴巴那么小,舌头也小小的,往里面顶的话,会刺激出他的眼泪吗?业缓缓挺胯,将自己送进更窄小的喉咙深处。
出乎意料的是渚似乎很有口交的天分,他从容地用嗓子眼去吸肉棒敏感的前端,再退出来,用舌尖去舔整个柱身。
“嘶……”
业被舔得口干舌燥,看见自己勃起后狰狞粗大的阴茎,贴在渚白皙粉嫩的小脸旁,心中起了一种说不出的,亵渎童贞般的淫乱和满足感。
看来自己有些小看渚了呢。
业自嘲地笑了。他退出渚的口腔,用手指捻去他嘴边牵出的银丝:“你在生气我用学生来逗你吗?”
“当然,我不希望有人拿我的学生开玩笑。”
“你们这些当老师的真是顽固啊。”
业再次把渚摁倒,扒光他的下半身,然后从后背包里拿出了保险套、润滑剂等约炮必备用品。
渚傻眼:“原来你从一开始就打算……打算……”
“打算来跟你上床喔。”业笑得一脸爽朗,“在任务前做好万全准备,可是暗杀者的基本素养。”
“……”渚甘拜下风。
业又开始摸他了,从被衣服半遮半掩的腰腹往下,轻轻打转,去摩挲他一丝不挂的双腿,揉捏臀瓣,刺探那隐秘的洞穴。
“啊……”
业正在堪称温柔地给他做扩张。
润滑液的凉意和水声,让渚产生了手术前一般的紧张感——他就要被这个坏心眼的家伙狠狠进入,他们就要进行一场荒唐的交合了。
业慢慢地推进手指,一边用他因为沙哑而更加性感的声音说:“上次在旧校舍见面,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你知道我想做什么吗?”
“做什么?”
“我想把你抱到课桌上,像这样打开你的腿。”
业把渚的大腿扳成大张的姿势,让屁股中间小小的洞能够一览无遗。入口在他的手指抠挖之下渐渐变得柔软,咕叽咕叽的开始冒出水来。
“然后在我的座位或是你的座位上,疯狂地干你。”
“什么……哈啊!不要……那里……”渚忽然感到体内某一点被狠狠按压,传来陌生的强烈快感,前端被冷落的一阵的阴茎当即喷出了一股透明的液体,十分淫糜。
业当然没有错过渚的反应,立刻用手指频繁刺激那一点,逼得渚拼命想合起双腿,却只能连连发出高亢的呻吟。
“啊!啊……不行,等一下……”
“你觉得杀老师的灵魂还留在那间教室里吗?假如我们在那里做爱的话,他会是什么反应呢?”
“杀老师……才不会想……看到……啊嗯……这种事……”
“他明明很想凑成班对不是吗?说不定还会发出那种黏糊糊的笑声……喂,我说渚,你该不会这样就要射了吧?”
“那业呢?你一直说话却不进来,难道是在犹豫……该怎么做吗?”渚喘着气,艰难地回应业的挑衅。
“还真是粗劣的激将法。”
青年眸色一暗,虽然摆明知道这是激将,却还是自愿上当似的,掰开渚的屁股,往那个已经被揉开的洞穴狠狠顶进去。
“啊!哈啊……”
渚几乎是发出了一声尖叫,前所未有的异物感令他有些恐慌。来自另一个人的灼热温度正在他体内钻探,也不顾狭窄的肠道适应与否,只一味凶狠地往深处挺近。
“太、太深了……不要再往里面……”
“太深了是吗?”业一副善解人意的姿态退出些许,用阴茎的前半段去摩擦渚体内那个敏感的点,浅浅地快速抽插起来,“那这边会比较舒服吧。”
前列腺早已不能承受更多的快感,渚被顶得肚子里面发酸发胀,伴随着触电一般的酥麻和钝痛,种种感官仿佛都混杂在一处,教他分不清是爽还是难受了。
“进来一点……不要一直顶那里……”
业好笑地暂时停下了动作:“渚怎么这么善变呢?一下要浅一下要深的,你这样可真是让人困扰。”
太丢脸了,想哭的那种丢脸。
“来,把腿张开。”
业扶着下体重新肏进渚的里面,这次他进得很慢,阳具缓缓破开肠道深处敏感的软肉,终于让两人的身体牢牢地嵌合在一起。
渚喘息着,听见业伏在他耳边问:“老师,请问男生和男生做爱会怀孕吗?”
有完没完!
渚心中一阵被连连调戏又不得反击的怒火,他双腿缠住业的腰,上半身用力一拧,两个人便失去平衡地从沙发滚到了地上。
业的后背重重撞在地板,发出好大的响声。
“渚的寝技还是这么华丽呢。” 短暂的惊愕过后,他似乎觉得很有意思。
“蓝队得分!”渚骑在业身上,屁股上下滑动地夹着他的阴茎,目光却清澈又冰冷,“再拿老师的身份开玩笑,就杀了你。”
业被渚的眼神刺得一瞬间出了冷汗,随即又热血沸腾。
蟒蛇生气了,它证明了自己仍然足够危险,配得上最优秀的猎人。
“好棒的杀意……我也不能落后才行。”
业两眼放光,开始往上连连顶胯。这个姿势进得很深,渚凹着腰,一次次被狠狠抛起,又重重落下,后穴吞吐之间被操得愈发熟糜,柔软大开着迎接勃发的阳具。
舒爽的程度超乎想象,业忍不住越插越快,把人顶得一颠一颠的,高声呻吟,穴口堆积的半透明体液甚至被拍打成了白沫。
“啊、啊、啊……唔……哈啊啊啊!”
现在这个场景,就好像连上了那个春梦的后续一样……渚迷迷糊糊地想,以前做梦时脑袋都不敢想象的画面,竟然就这么活色生香地上演着,而且比想象中还要快乐百倍。
“渚喜欢和我做爱吗?”业的声音满是情欲。
渚咬着唇,点点头。
“那渚喜欢我吗?”
渚不愿意回答,只是捧着业的脑袋与他接吻。
业骤然发力,两人维持着插入的姿势在地板上打了个滚,他再次把渚压在下面,全力抽插。
肉体交合发出阵阵越来越密集的,响亮的撞击声。渚大张着双腿,浑身上下泛起一层诱人的粉色。他皱起眉头承受着猛烈的撞击,肠肉随着业每一次抽出的动作微微往外翻出——他已经彻底被操熟了,什么也不想,脑中只有交媾带来的极乐快感。
“啊、啊、啊……好、好舒服啊啊啊……”
“渚好厉害,好像AV女优一样。”业仿佛闻到血腥气的野兽似的,捞起渚的一条腿扛在肩上,变换角度继续操干。
新的刺激让渚感到浑身一抖,下腹处酸胀不已,前端颤巍巍地吐着水,已经接近了高潮边缘。
“哈啊……嗯……不要……”
他忍不住用手去摸那濒临极限的性器,却被业一把拨开了。
“我要向你的鸡鸡道歉。”
“啊?”
“我以前一直劝你把它拿掉,但是现在看来还是有好处的,至少男人没办法假装高潮。”
“你在说什么……嗯……我、好像……快要,出来了……你停一下……”
业挺胯冲刺,几乎是恶狠狠地说:“我要看着你被我肏到射出来。”
渚再也无法忍受这过量的快感,哼叫着哭出了声。
“渚,你喜欢我吗?我要听到你说。”业凶猛肏干他的同时,声音却出奇地温柔,像要诱导他说出真实的内心。
渚恍恍惚惚,含着眼泪使劲摇头。
不能说……不能说……
他雪白细嫩的身躯满是欲痕,被业一再进犯,拍打,泛着层层肉浪,那本没有隆起的胸乳也被捏肿了,像少女的乳房似的,随着身体被进入的频率,一并淫乱地晃动着。
渚在呻吟间断断续续地问:“那业呢?你喜欢我吗?”
“……”
回应他的只有一次次要命的撞击。
不甘心只有自己露出这副荒淫的丑态,渚双手摸上了业的脖子,那里青筋浮出,血脉奔涌,正显示着一个青年男子旺盛的生命力和欲望。
渚用自己所剩不多的力气,缓缓掐紧了业。
与此同时,那类似尿意但尖锐又舒爽多了的感觉终于袭来了。
“啊啊啊啊啊啊要出……”
渚颠簸颤抖着,浑身痉挛,不由自主地弓起身子。前端挺立的阴茎不像是自慰时喷射而出的样子,而是一股一股地流出白液,怎么也流不尽似的,淅淅沥沥地粘在黑色的洋装短裙上,看上去无比的色情。
“唔!”业就着渚给他的窒息感,和高潮时骤然缩紧的肠道,又往里面深捅了几下,忽然闷哼一声,也射了出来。
他们大喘了一会儿,才虚脱一般地松开彼此。
“出来好多……” 业哑着嗓子欣赏渚的样子,正想调侃几句,却发现渚明明还大敞着双腿,洞口微开着无法合拢,人却已经合上眼睛,沉沉昏睡了过去。
看见渚睡了,业这才流露出些许怜惜的神情,伸手轻触渚熟睡的脸庞。
“结果是平局吗?” 在昏暗又狼藉的屋内,业再次偷偷地吻了一下渚。
啪!
渚坐在办公桌前,头也不回地接住了一本向他脑袋袭来的字典。
“今天也偷袭失败了呢,铃木同学。”
“真是的,老师你是背后有长眼睛吗?”混混模样的学生无奈地说。
渚转过椅子面对学生,双眼闪烁着自信的光芒:“虽然背后没有眼睛,但是我能听出刻意放轻的脚步。”
“算了算了,本来也只是随便试试而已。”
“这样不行喔,既然决定要袭击老师,就要有必中的决心才行。”
学生挠挠头,似懂非懂。
“话说,老师今天看起来,好像有点不一样?”铃木仔细端详渚的脸,“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红光满面?”
“呃……”渚这下再难维持身为老师的酷脸了,他一想到刚刚过去的,跟业厮混的周末就觉得脸上发烧。
他赶紧找了个理由把学生轰回教室,接着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发呆。
真的和业做了呢,做了好多次。
醒来之后和业在床上又来了一发,然后浴室里再一次。做得痛了,也不乏杀气外漏,真心实意想掐死这个混蛋的时候。
但是即使每次都被插到失神,直到业离开的时候,渚也没松口说出“喜欢”这句话。
因为业明明也没说啊。这或许已经成为了一种他和业之间无形的较量吧。他们之间并没有因为性爱而确定任何关系,这也很符合业的作风。
可是好痒啊……
渚在办公桌下的双腿默默夹紧,才跟业分开两天,身体居然开始怀念那炽热缠绵的感觉了。
身为一个成年人,自己之前果然过得太禁欲了吗?
这样算什么?炮友以上,恋人未满?
渚像青春期迟到了似的,在初夜过后才开始纠结这种问题。
像是思念有所感应,沉寂了两天的忽然手机震动,是业来了讯息。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总有一天,我要彻彻底底地征服你。”
看来对方的想法比自己更单纯呢。渚不禁微笑起来。
也好,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通过“决斗”来不断确认,也不失为一种好方法。
“谁征服谁,还不一定。”
渚心情很好地敲下这句话,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