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外。
左等右等,围胤还是没有出现。珠希干脆给店家留了话,自己向着另一条路走去。
因为怕长老发现然后一窝把他们都带回族里,当初三人出来后变决定的分开走的路线,她和姐姐走隐蔽的小路,围胤走大路,哪怕被发现,也只是抓围胤一个人。
她本来还担心围胤被抓回去怎么办,一路上都忧心忡忡,直到几天前和姐姐在客栈投宿时夜里收到了梦鸽带来的信。
围胤也逃出来了,没有被抓回去。
她才稍稍放下心,结果说好的在上京城外汇合,结果一直没个人影。
相公,放心,我这就去找你。
围胤浑身滚烫,只觉从火炉里捞出来一样,身下某处更是硬的发疼。
想起刚才那黑衣人临走前纷洒的东西,围胤闭了闭眼。
真不愧是销魂蚀骨散啊,只是这荒郊野外让他可怎么办,还有珠倚和珠希,这两个女人就够了,他可不想再有其他的女人。
想着想着,他苦笑着闭上了眼。
只怪自己懂得多,却根本手无缚鸡之力。
视线渐渐模糊,他看到似乎有人在前面,且离他越来越近。
“围胤,围胤?你怎么了?”
是珠希。
天无绝人之路。
围胤的苦笑瞬间消失无踪,他轻声唤着珠希来他跟前。
珠希一脸心疼害怕的蹲在他面前。
一手摸着他滚烫的头,吓的都快要哭出来了。
围胤费力挤了个笑:“别哭,我没事,来,把衣服脱了。”
珠希前一秒还在心疼,下一秒傻了。
脱,脱衣服?
再观量他,发现他脸上酡红,眼睛含媚,是中了药的样子。
明白过来,珠希立马害羞起来。
这光天化日,荒郊野外的,但是自己相公又不能不救。再慢腾腾的,珠希还是把衣服脱了尽。
顺手把他身上的衣服也扒了。
腰带一松,裤子一脱。
一根火红炙热的物势便跳了出来。
珠希被相公压在身下,浑身战栗不止。
心里怕极了:“相公,会不会有人来。”
他已经这番模样,根本忍不住,围胤心道:就算这会儿有人来,他也是忍不了的。
围胤有人救了。
然而崔二爷却要不行了,这毒根本救不了。
宋九抱着他,不让他说丧气话:“二爷一定能扛过去的,在九儿心里二爷最厉害了。”
崔二依在床头,许久苦笑道。
“九儿,你母亲是女帝,你父亲本是陇西大族嫡子,前途无量,可是有一回偶然遇到你的母亲,就再不管家族前途之事。无名无分跟在女帝身边十数年之久,一直到你出生,女帝才册封他为凤皇。”
“那是我哥哥,他入主凤宫的那天我随着母亲进宫恭贺,我能看得清,他眼底的高兴。”
“哪晓得,先帝早已中毒至深,不过两三年便去了。凤皇啊,也想跟着她去。可是还有你啊,小小的一个,整天咕咕哝哝的跑东跑西。他舍不得。”
“我陇西一族,半个城的人都被现在坐在龙椅上的人杀光了,剩下我苟延残喘着。我当时也想随他们一块去了,可是凤皇拉着我的手,他说:‘吾弟,哥哥不行了,先帝在等着我一起去呢。可崇安还那么小,我不放心,你要好好看着她啊,答应我。’”
宋九眼泪止不住的掉下来:“那你现在就要丢下我了,我还小,二爷,没有你我怎么办啊?”
崔二揉着她脑袋:“不是有傅家那孩子吗?他待你真心,你也不要总不把他放心上。”
宋九扑进他怀里:“我不信,我不信你一点没察觉到,我喜欢的是你啊!”
她说出藏在心里十几年的话,像是卸下了一块大石头。
而一路跟随她来的傅遂也像是终于被剑戳中心脏,鲜血淋漓,信凌王小声呵呵笑着:“看到没,你非要自己看一眼才算相信,如今看了看了,听也听了。你是不是该感激我,可是我告诉你真相的。”
哪想傅遂却直起身子,看他:“那又如何,崔二爷死了我就是小九儿的唯一,你心里什么打算大家都心知肚明。”
信凌王冷了脸,甩袖而去:“不知所谓!”
当晚崔二爷就没熬过去,宋九抱着崔二的尸体不放。
嘴里呢喃着:“不可能,假的,都是假的,我解药都找好了……”
府上到处挂着白幡,最后是沈嬷嬷把宋九硬拽走的,催促着下人把崔二的尸体搬走。
她一天一夜没吃没喝,手上的尸体也从软变硬,尸体一被搬走,她就撑不住的晕了过去。
宋九一醒过来,就换了一身白衣,二话不说跪在灵堂里。
棺材停一晚,明天就要下葬了。
她面无表情,两眼通红着往铁盆里烧纸。
忽然身后阴影压迫,她以为是信凌王。
开口叫他滚。
结果却是傅遂,他跟她一起跪下,也往盆里烧纸。
“大业我助你,你不要害怕,沈嬷嬷在外面等你呢,你不吃饭,孩子也要吃饭。我来替你烧纸。”
崔二爷死了,意味着孩子就能活下来了,就是不知道宋九肯不肯了。
所以,傅遂决定送她一个消息。
她不起来,他就拉她起来。
“你只知在这里伤心,那你可知道崔二爷明明已经坚持了这么多年,怎么说死就死了。”
宋九双眼忽然有了温度,锋利起来:“你知道什么?”
傅遂贴近她:“只要我才是全心为你的,他去了,以后我来护着你,我让你坐稳这天下。”
宋九沉默许久,才道:“好。”
他于是开口:“信凌王曾经给二爷送了一个侍奉的人。”看他惊讶的瞪大眼睛,他才继续道,“二爷当然没要,但是那女子临走前在屋里留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混着毒的香料,放进了烧着的药鼎里。”
因为崔二爷这个蛊毒发作时实在疼痛难忍,宋九特地找了隐世名医制了这止疼的香料,每日里烧上一烧,疼痛就会缓解很多。
如果是平时她情绪正常时,她肯定会怀疑,她都不知道的事,傅遂又是怎么知道的。可是如今二爷刚死,她情绪不稳,傅遂正是把握了这一点,才选择此刻才来。
宋九提着剑走了,傅遂也不阻拦,他安安静静跪在灵前,拿着纸烧着,火光映着他明昧不清的表情。
崔二爷,您一路走好,宋九就留他照顾了。
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