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安叶是被郑霖摇醒的,她一睁眼,就看到郑霖焦急的神情,听见他说:“醒醒,安枫。”安叶看着他,心想,姐姐真是料事如神,郑霖果然是起疑了,这么迫不及待地回来确认。于是,安叶故意伸了个懒腰,将完好无损的手臂暴露在郑霖面前,打了个呵欠说:“几点了?”看着郑霖如释重负的神情,安叶笑了。
郑霖昨天晚上听到那声“小心”,整个人就慌张的不行,安枫的声音即使破音了,他还是能认出几分。看着那个人为他舍身挡刀,郑霖的心都要碎了,可是警方的人马几乎立刻就出现了,他还来不及反应,就陷入慌乱,那个人也趁乱离开。好不容易收拾完烂摊子,郑霖几乎是马不停蹄的往回赶。现在,郑霖终于放心了,还好,那个人不是她,她还安安稳稳地躺在床上,毫发无伤。
郑霖在安叶头上落下一吻,温柔地说:“还早,八点,再睡一会儿。”然后看着安叶钻进被子,关门离开了。需要处理的事情很多,他来不及停留。
正打算睡个回笼觉的安叶突然想起来,既然手臂已经确认过,自己是不是可以和姐姐换回来了。她拿出手机,正要联系安枫,却意外地发现了一条消息。
非交易,接着查找线索。
安叶了然,看来昨天不是交易,她思来想去,决定去郑霖的书房看看,帮着姐姐赶紧找到线索,省得自己总是提心吊胆。安叶在郑霖的书房里仔细翻找,同样发现了那个藏在画后面的保险箱,她想了一会儿,试了一下姐姐的生日。出人意料地是,居然打开了,安叶真是万万没想到啊,她想,原来当卧底居然这么简单,自己真是太厉害了,一击即中啊。
然而保险箱里的内容太让安叶匪夷所思了,里面既没有文件协议也没有金条美元,只有几张照片。让人无法理解的是,那照片上居然是穿着警服的安枫,警校毕业的照片、执勤的照片。安叶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拿着照片的手都在颤抖。天啊,原来,郑霖一直都知道安枫是警察,太可怕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安叶赶忙关上保险箱,从书房里出来,她立刻联系了安枫,电话刚刚拨通,就响起了安枫焦灼的声音:“怎么样,没被发现吧”安叶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而安枫就更加的慌张,她又问:“出事了?”安叶咬了咬嘴唇,对着电话说:“姐,郑霖他一直知道你是警察。”
安枫在电话对面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浑身战栗,依稀听见安叶告诉她,保险箱的密码是自己的生日,里面有自己从警校毕业的照片。安枫后背发冷,她好像坠入了一个冰窟窿,心脏都要裂了。回想到自己和郑霖初次见面的情景,她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怪不得,一切都那么顺利,自己接近他是那么轻而易举。
安枫对着电话告诉安叶:“十点,中心广场见。”然后迅速地挂了电话,再晚一步,她怕妹妹听到自己的颤音。当务之急是把身份换回来,安叶可不能有事情,她想。
十点整,安枫在中心广场等到了安叶,两个人商量了许久,安枫听着安叶焦急聒噪的声音,不由自主地笑了,她摸了摸妹妹的头,说:“别担心,他早就知道我是警察,却还是没伤害我,我还是安全的。”看着姐姐决绝的眼神,安叶知道自己劝不了她,只能点头,告诉安枫要注意安全,随时联系。
姐妹两个各自回到了原位,然而安枫刚打开门就被黑漆漆的抢口抵住了额头,她几乎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就被绑着带走了。
安枫的手被细绳绑得结结实实,她老老实实地坐在车里,一动也不敢动,毕竟,她的左右两边各坐着一个魁梧的大汉,而且她身上没有任何通讯设备,嘴也被堵住了。这样狗血的绑架桥段居然也发生在她的身上,顿时,安枫心都凉了半截。车窗外的风景不断变换,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她被带到了一栋郊外的别墅。
别墅里空空荡荡的,黑衣大汉野蛮地将安枫推了进去,安枫还没来得及仔细观察就被带到了二楼尽头的一个房间里。彪形大汉粗鲁地将她关起来,锁上了门。坐在床上,安枫仔细打量了一下,很明显,这间房子应该很久没人住了,灰扑扑的,她试着挣了挣绳子,发现绳子绑得异常牢固,越挣扎越紧。
安枫颓废了,她呆呆地坐在床上,试图重启自己已经死机的大脑。现在的情况是自己莫名其妙的被绑架了,没有通讯设备,似乎也无法自救,刚才简单地环顾了四周,没有任何尖锐的物品,也就是说,她好像只能等着别人来救。这么一想,安枫突然就冷静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看一步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安枫感觉又渴又饿,手臂上的伤口似乎也在和她作对,隐隐作痛,她感觉自己好像在发烧,神志不清,视线越来越模糊。
而这边,郑霖正在公司忙着处理烂摊子,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他都来不及喘息。实在是太挂念安枫,他便抽空给安枫挂了个电话,然而嘟…嘟…的盲音让他异常的焦躁,多次无法接通后,郑霖当机立断,拿起钥匙,准备回家查看。与此同时,手机提示音响起,他接到了一条新消息。
东郊别墅,你的女人在我手里,自己过来。
郑霖的手都在抖,他眼角泛红,怒发冲冠,颤抖地喊叫着:“畜生,这个畜生。”而后,他似乎渐渐冷静了下来,看了一眼时间,打了一通电话,然后拿着车钥匙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