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叹了口气,压住自己的火气,松开了她改抱她入怀,然后覆住她的后脑把她按向自己,在她的额头上平静地垂眸吻了一下。
“宝贝,究竟怎么了啊,赫拉对你说了什么啊。拉达曼迪斯(Ῥαδάμανθυς,冥界三大判官之一)他们审判亡灵都有个让人家辩护的机会,你怎么就莫名其妙地不要我了,还当着一整个宪法广场的人把我给甩了啊?”
他这句话,听着非常的……委屈。
他松开得让她有些始料未及,愣了一下,表情傻乎乎地看他。
他于是伸手撩开她的湿发,捧着她的脸顺着她光洁白皙的额一路细细地吻下来,在她精致的鼻尖轻轻咬了她一下。
“说啊。怎么好端端的要甩了我和我离婚,连狗子和鹰都要带走,一副分财产的样子?”
他悦耳的声音低沉,温柔,还带着一点点,郁闷。他的吻一路蔓延而下,克制而轻柔,却是火热的,流连在她的颈间耳畔,吐息湿热地暧昧厮磨着,她身体最敏感的部分。
他确实在生气,很生气,恨不得直接弄死她,但他能够按捺下火气来哄她。
让她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小孩子在和他闹脾气啊。
虽然,作为普洛塞庇娜的时候,她确实很多时候喜欢和他闹脾气让他哄。
“没什么,她只是给我看了,您那时候在圣托里尼的酒吧外,和您当时的朋友说的话而已。
您说,我不是您的类型,您喜欢,金发活泼开朗的姑娘。”
她别开眼睛,不想去看那双深深望着她的,柔色满溢的蓝色眼眸,安静地回答道。
他的目光太惑人,太多情,凝视她的时候会让她有,自己是被全心全意地爱着的,错觉。
“然后呢?”
他却捏住她的下巴不让她逃,依旧垂眸专注地注视着她。
他离得很近很近,微微一低下来他的唇就会覆上她的唇和她吻在一起;他体温很高,似是比周围水流的温度,都要高。
她抵抗不了他。
只要在他怀里,她的身体就已经在他的温度中快要融化地软了下来,要毫无保留地,臣服于他了。
对上他,她弱得,让她自己都悲哀。
“没有什么然后了,陛下,我从来都不是您的类型,也从来都不会是您的类型。即使我害怕您不要我,努力顺从您,乖巧总是黏着您,那也只是我装出来的表象而已。我依旧是我自己,再怎么样都不可能变成贝瑟芬妮,所以我从来都不是您喜欢的那个,不可能是您最初喜欢的,抢回冥府的那个,陛下,那放我自由不行吗?”
她爆发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地说出了心里想的话。一霎,泪终于顺着她的脸颊落了下来,她直直看着他那双蓝得如爱琴海一般柔波缱绻的眼眸,她说:“陛下。以前我的世界里只有您,于是总是在担心您不喜欢我,担心您会不要我,已经担心了几万年了啊。我不想再害怕了,我想要自由,我想当我自己,想当云兮,不行吗?”
郁郁的水汽在这个对着国王花园的阳台中浮沉蒸腾,早春时分,街道上已经开始有些车行攘攘的喧嚣。晨风带着地平线一点点明亮起来的曦光,侵入了这里,于是一切都带上了几分融金一般的艳色。
可是啊,这阳光没有照进她那双异色的眼眸中,那里只有深深的,绝望和压抑。
“你这个,傻瓜。”
终于逼出了她心里想说的话,他目不转睛地敛眸看着她,眸光柔和地看了许久,也沉默了许久,才托起她的下巴,怜爱而认真地,轻吻了她。
“行啊,怎么不行,你从来都是自由的啊。只是,谁说我不喜欢你了啊。”
他一点点吻去她的眼泪,带着柔意的心疼和眷恋地厮磨着她,仿佛在安抚她伤感而苦涩的心。
“云兮宝贝,我活了几万年,几十万年,第一次碰到一个人,还是一个无比漂亮的姑娘,愿意守护我,保护我。我又怎么可能会,不喜欢她,不对她心动。”
他的手覆上她的后脑,抚着她的湿发,把她压在自己结实的胸口,让她听着自己的心跳。他的音色柔软得像是在圣托里尼眺望见的,那些遥遥迢迢带着清澈蓝和白色的山和海;他的怀抱灼热而温柔,让她感觉自己的伤感,有些荒谬得无以为继。
“陛下说谎,明明不是您的类型,从来都不是您的类型,您是觉醒了才来找我的。”
她被他压着,声音听着依旧带着泪意,却自己都不觉察地,多了几分撒娇的意味。
“宝贝,我是和你做爱后的第二天才觉醒的啊。所以不是我的类型,我却依然爱上了你,不是该说明你的魅力大么。我可是被打脸的那个,你怎么都不来问下我的脸被打得痛不痛啊。”
他轻松开她,那双明蓝色的眼眸看了下来,满是轻柔又有些难过的笑意,他似是既心疼又有些好笑。
“下次,直接问我,不好吗。”
……
她怎么敢直接问他,怎么能直接问他。
那个时候,他就是她世界的全部,如果得到了否定的答案,她要怎么办?
不同于贝瑟芬妮,她除了冥界,从来,都没有一个另外的去处啊。
她咬住了唇没有说话,他于是叹了口气,直接欺身覆压了上来,分开她的双腿让她圈在自己的腰间,以一手捧住她的脸颊专注地垂望着她,另一手托在她柔软光裸的腰臀间,一寸寸徘徊着细致地爱抚她。
他问:
“宝贝,我问你。如果,是我的身体,另外一个灵魂,你不喜欢,你会不会让他碰你?”
怎么可能啊。
他带着热度的手掌覆盖之下,一簇又一簇的火势开始在她的血液中燎原。她被他的爱抚撩拨得,开始难耐地喘息,于是伸手环住他的颈间,亲密地贴近了他,一瞬那双尚带着水色的异眸都有些迷糊了,只是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似是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问。
“那不就行了,笨。不爱你,我又怎么会和你做爱。”
他微微侧开脸,多情而眷恋地吻了下来,他的身体在这一瞬势如破竹地狠狠一挺而入,深埋入了她的体内。
“哦,陛下……”
这一下入得她全身酥麻绵软又满足,充实得仿佛所有伤感都给他撞飞了,于是娇媚地低叫了一声,不由自主地挺起腰迎合他的进犯,腿间更紧地绞附住了他。
于是他直接摁着她的纤腰开始用力冲刺,水声四作,一记记又深入又凶狠的撞击间,他微微喘息着,凝视着她问:
“像这样,我的宝贝,和我做爱,真的感觉不到,我是多么地爱你吗?”
男人动情的眼眸蓝得深邃,像是地中海尽头的,万丈海沟壑谷。
这座高楼之下,樱花正在飘零,街道上已是一片车行攘攘的喧嚣,裹着黑色大衣的金发瑞典人,在晨曦微明中,行色匆匆地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