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去上学，肖生依旧满脑子汪冰。
脑海里全是他，教书的他，雷厉风行地推新教学方案的他，叱责自己的他，关心自己的他，还有高潮的他。这个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挤进了自己的心，逐渐扎了根，直到这天，已经塞得满满当当。
自己不能太差劲，总得上个还过得去的大学吧！为了站在汪冰的身边。
肖生这么想，就振作起来了，听课比平常还专注些。
可是到了上物理课的时间，汪冰还没有出现。肖生朝着教室门口频频望去，期待那个人的身影出现。
结果他等来了班主任的调课通知：“你们汪老师今天身体不舒服，在家休息，这节课和下周一的语文换一下。”
难道是昨天？着凉了？肖生回想了一下，然后陷入了自我厌弃和自责之中。整个下午都蔫巴了。
“老师，能不能告诉我汪老师住哪里，我想去看看他。”肖生憋不住问了班主任。
班主任还很疑惑，什么时候汪冰这小子学生缘变好了，居然还有人想去慰问了？他还是告诉了肖生。
一放学，肖生就拎着校服和书包一路飞奔到汪冰家。书包里还装着昨天汪冰忘记拿走的那条领带。
正想敲门，肖生就发现门是虚掩着的，压根儿没关上。也太不注意防护了吧！
肖生敲了敲门，没有人应。他大着胆子开门走了进去，发现玄关的鞋子摆得乱七八糟，而且是好几双。
还有别人在汪冰家里？
客厅里传来人声，肖生走了过去，闻到一股浓重的酒气。他把人带到家里喝酒？！
肖生压住心中疑惑，终于见到了汪冰。汪冰侧着身子扶着茶几，手里还提着瓶啤酒，桌子上还有几个空瓶，倒在茶几上，明显是喝到现在了。好在只有汪冰一个人。
汪冰一脸宿醉后的潮红，还神志不清着，又仰头猛灌了一口。这一下太猛了些，灌得嘴角都溢出液体，淌到了他的身上。外套被扔在一边，身上的白衬衫沾上了不少酒渍。
“老师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肖生上前夺下了汪冰的酒，皱着眉头扶住他。
汪冰觉得自己大概是喝醉了出现了幻觉，肖生竟然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他也没当回事。
“怎么又是你？可够阴魂不散的……”汪冰一拳捶在肖生身上，软绵绵的力道，肖生都要以为他在撒娇了。
汪冰倾身挂在肖生身上，把他当作了巨型靠枕。
肖生被这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整懵了，呼吸都微微一滞。他挣扎了一下，推开了怀里的心上人，起身给汪冰倒了杯热水。
“唔……谁乐意天天摆个死人脸给人看啊？我可是个……嗝……是个老师。臭小子……”
“臭小子是谁？”
“肖生啊！你不是肖生吗？”
“……我是。”
“就是你，一天天的不好好上课，不好好写作业，考不上大学以后干嘛？搬砖？体格倒是合适！”汪冰突然叭叭叭地骂了起来，“还……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装得跟真的一样，买我的时间聊骚，还扒了我的皮戏弄我！”
合着汪冰以为情人节那天，肖生是故意点他，开他的玩笑？这误会可大了。
“你肯定跟别人说我怎么不正经了吧？”汪冰语气一酸，“倒了八辈子血霉教到你！我脸全丢光了！喂？妖妖灵吗？我的脸走丢了……”
“怎么可能！我当然不会！”肖生连忙否认。
这个秘密当然永远只有肖生知道，他才不想让别人知道汪冰私下里多可爱。
“哼。”
肖生觉得汪冰现在很孩子气。好像回到了私人空间，就脱下成年人的外衣，变回小孩。
肖生忍不住亲了亲汪冰的嘴角，哄道：“乖，把水喝了。”
肖生把温水端到汪冰的唇边，汪冰就着喝了大半杯。
“哈……不知道这小孩子家家的，吻技怎么练的？怎么这么好？八成偷偷糟蹋人小姑娘了吧。”
肖生简直被汪冰气笑了。他一个天生弯，还要背糟蹋小姑娘的锅！不过听到汪冰夸他会亲，又觉得自己真是天赋异禀。
“那你喜欢吗？”
“嗯……还成。”汪冰回忆了一下，托着脸答。
肖生把汪冰紧紧抱住：“我真是太喜欢你了。”
“喜欢……吗？”汪冰被勒得有点喘息。
“嗯，很喜欢。早就喜欢了。”
“未成年人懂什么叫喜欢吗？”汪冰嗤之以鼻。
肖生决定身体力行地告诉他自己的喜欢是什么喜欢。
肖生的手从衬衫下边伸上去，终于抚上翡山头像上那让他魂牵梦萦的背脊。光滑的皮肤下面是紧实的肌肉，腰部柔软但有力。
汪冰感觉自己的背像被火烧了一样，被一处一处点着了，很快整个背部燃起来了。
肖生听见两个人的喘息，抽回一只手，按着汪冰的后脑勺亲了上去。
汪冰心道这酒度数不是不高嘛，自己这会儿怎么回事。
“想尿……尿。”汪冰破碎的声音溢出。
肖生无奈地停下了，松开了汪冰。见他路都走不稳，他又只好扶着汪冰去厕所。
肖生把他摆到马桶前面，结果汪冰还是醉得不能自理，又帮他拉开拉链，扶着对准。
“可以了，尿吧。”
汪冰被这被人把尿的场景羞得涨红了脸，但还是乖乖解决了。
肖生把汪冰扶回卧室，给他盖好了被子。汪冰几乎是沾到了枕头就睡着了。
肖生大着胆子侧躺到汪冰双人床的另一边，盯着汪冰睡着的脸。
白天在学校的面无表情，其实也是一种“表情”吧。现在躺在床上毫无防备的熟睡脸，大概才是这个人原本的样子。
很柔软。
肖生亲了亲汪冰的额头，爬起来写作业。
这实在是一种神奇的经历，在喜欢的人家里写作业什么的。而且喜欢的人还是自己的老师。
汪冰睡在里屋，肖生反倒专注了起来。他发现自己欠下的债确实不算少，虽说现在高三主要是复习，但是也需要把过去的知识重新细细地啃一边。最近一个多月，他总是走神，各科都欠了进度。肖生本来的成绩不差的，怎么说也能混个中等偏上，属于冲一冲有希望再上的，可是两次月考连续下坡，快滚到山脚了。写完了作业，肖生又列了个任务清单，理了一理自己要补的东西。做完这些事，已经十点了。
肖生回到卧室，发现汪冰动了。汪冰一副难受的表情，肖生忙把他扶起来，让汪冰吐在了垃圾桶里。
肖生一摸额头，发现汪冰是真的发烧了。
肖生把他抱在怀里轻轻顺着气，又给他喂了一杯水下去。见他烧得难受，肖生拿来了毛巾给他净身，叫他清爽些好早点退烧。对着这个病号的果体，他也不起旖旎心思了，只是见他难受心疼。
这还是肖生第一次照顾别人。
擦完了身体，汪冰气息逐渐平稳，慢慢又睡熟了。肖生这一天也累得够呛，躺在另一侧，一只手搂着汪冰，也睡着了。
还好第二天是周日，他们学校一周只有周日轮休，不用去学校。
汪冰醒来发现身边还躺了个人的时候吓了一跳，直接瞳孔地震了。而且这姿势……肖生一手搂着自己，自己的脚还八爪鱼似地缠在他的大腿上。他吓得感觉挣脱了出来。
这一下把肖生也弄醒了。
“你没事了？”肖生伸手贴上了汪冰的额头，“好像是退烧了。”
“你怎么在这里？”汪冰皱眉道。
“昨天听老班说你病了，就过来看看，没想到你发烧烧得挺严重，就留下来了。”肖生老实回答。
昨天……？汪冰依稀记得自己撒酒疯来着，还出现幻觉见到肖生了。那居然是真的？！自己还干啥了来着？
肖生在汪冰陷入回忆的时候起来洗漱。
“老师你的牙刷我能用嘛？”
“……旁边架子上有新的。”
汪冰捋了捋昨天“梦”里发生的事情，全想起来了。
自己酒后吐真言，把人给骂了，亲也亲了，甚至还被人把了尿。
汪冰用被子把自己蒙了起来，变成了一座被子小山丘，暂时无颜面对现实了。
肖生回来就看见这一幕，差点没忍住笑。
“老师你还记得昨天我说什么了吗？”
汪冰在被子里闷闷地说：“不记得，我醉了。”
“那我再认真地说一遍。嗯，就算你记得，我也应该认真地说一遍。”
汪冰露出脑袋看着年轻人。肖生坐在他旁边看着他的眼睛，郑重地说：
“老师，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情人节那天不是知道翡山是你才捉弄你，那天纯属是巧合。我也是后来才反应过来那是你。我也没有跟别人乱说。老师私下里的样子，我很喜欢，才不会乱说。”
汪冰被“喜欢”砸得愣了愣，半响过后装傻似的问：“谁是翡山？”
“你。汪冰汪老师，翡山，我的初恋。”
“好吧，我是翡山。”
作者：开始入v，下章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