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嘴上说让师姐放心,但辛夷心里还是没底,师父向来对她冷漠,看到她都是没有什麽好脸色,她到现在还是无法理解,师父对她的不满,或许,是因为自己太调皮了?
宁会堂是师父平日休息的地方,只有师父喜欢的徒弟,有资格进入殿中,平日里也只有师姐会来,却也不多,就算师姐是师父萧绮的女儿,也不见师父也多亲近师姐,不知道是师父的冷淡天生如此还是因为其他,总之,萧绮总是如此,不苟言笑。
到底是多大事,会让师父传她到这?
“辛夷,过来。”师父坐在檀木椅上,一旁的茶几上的白瓷釉茶杯冒着热气,招手让她过去。
“师父。”辛夷小心翼翼觑了师父的神色,乾净沉稳的脸上没有笑容,同样,也没有愤怒,辛夷抿抿嘴,走了过去,在师父的示意下,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萧绮亲手倒了一杯茶,,示意辛夷喝,辛夷比起一开始只是淡淡疑惑,如今心里简直是掀起滔天海浪,师父今天到底是怎麽了,莫不是要把自己杀了,这茶不会下了毒吧?
辛夷低着头道了声谢,一边战战兢兢的喝下萧绮亲手到的茶,是碧螺春,味道很好,抬眼仍见萧绮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终究安耐不住,不得不先开口询问萧绮的目的,“师父……”
却是才刚开口,便被掐掉了话头,“辛夷,你可知道,你带回来的少年,是谁?”
辛夷不敢抬头,在听到问题後,摇了摇头,“他只告诉我他叫如意,其他我什麽不知道。”
心里暗骂自己多事,没事救什麽人,救人也就算了,偏偏救了个麻烦,如意那小子到底是什麽来头,让师父,如果今天自己能侥幸活着出这扇门,她一定要把那教训小子给宰了!
“其实他的伤,早就好了,是吗?”听到这句话,辛夷手一抖,险些翻倒了茶杯,虽然即时稳住,滚烫的茶水仍溅上手背,“我……”
“算了,你也不用解释,想必你也猜到今天我叫你来的目的,”萧绮选择性无视了辛夷手上的烫伤,“是为了那个少年,”萧绮换了一个姿势,目光盯着辛夷的眼睛“他叫如意是吧?”
萧绮絮絮的解释她的怀疑和这几个月迟迟不归的原因。
百岳教内部叛乱了。
左护法发动叛乱,教主玉蔺被擒,左护法掌握大权,却也元气大伤,不过是靠着平日里的威信镇压下头的人。
百岳教在江湖上被称为邪教或魔教,传说他们的教主,是个恶盈满贯的魔头,修炼鬼道,烧杀掳掠无恶不作,偏生他们因着鬼道是外修,修为个个一日千里,现在他们狗咬狗,其他门派自然是乐见其成,於是几个大派的掌门,准备一举歼灭。
谁知道,百岳教势力坚强,在各大门派围剿之下,百岳教死伤惨重,可经不住左护法修为高强,力挽狂澜,终究还是守住了百岳教圣域。
各大门派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也再无攻击的余力。
而後,两方谈了停战协定,百岳教交出教主父子和激进派右护法,从此双方暂时停战。
然而,玉蔺的儿子在残存势力帮助下侥幸脱逃。
好消息是教主之子逃离时已经深受重伤,几乎濒死。
坏消息是没有人见过逃脱对象的容貌,这令搜捕工作,难上加难。
而且,为了不引起恐慌,这件事被快速的压了下来,并将教主和右护法处死。
可传说百岳教自孩子出生便被父母种下母蛊,子蛊或寄於父母,或於情人,两者共生共存,一方不死,并一方便永远活着,魂魄暂寄物品或失魂之人体内,直到一方找到死去的一方,将其魂魄引出,放入更合适的寄主体内。
那玉蔺是死也不肯说出儿子的子蛊在谁身上,萧绮推测,怕是就在玉蔺身上,为的就是怕这种情形出现,多留一层保障。
现在这是唯一的好处便是母子蛊活着的一方会变得极其虚弱,“所以,辛夷,”萧绮似乎想露出温柔的微笑,但却失败了,无论如何,她都不喜欢这个孩子,“我要你去试探如意,确定他是不是百岳教教主的儿子,如果是,我需要你,得到他的信任。”
“为什麽不直接杀了他?”辛夷不解,明明几乎确定如意就是百岳教教主逃离的儿子,为什麽不直接杀了一了百了?
“辛夷,要杀魔教的人岂是如此简单,他若真是魔教中人,从小必受到非人训练岂是无能之辈,若不是,我们岂不是滥杀无辜,这样和百岳教有何区别?”
辛夷似懂非懂,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师父。”
她疑惑着离开,并不知道萧绮离开正厅後,来到地下室,里头躺着一个青年模样的男子,萧绮褪去在徒弟们面前的骄矜或淡漠,用一种机会温柔到病态的眼神,一遍遍抚摸榻上之人,“亲爱的,很快,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我,会拯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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