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情不自禁--2

苏瑛坐在梳妆台前,她已经完全收拾好自己,看了眼摆在床头柜的老座钟,已经接近七点半了,现在的中国人已经不太用十二时辰,而改用洋人的二十四小时制。

苏瑛坐在梳妆台前,她的十指如白玉,像蝴蝶翩迁在发间,梳成搭拉苏,自从嫁入这个家,她再也不烫发了,留起长发,绾着清末时的发髻,不像那些年轻姑娘们的,

门被敲了两下,或许是做贼心虚的缘故,她不由得一个哆嗦,纵使在这个家知道她和慕韫的事的人,除了那个男人外,是一个都没有,但她还是心虚,外头传来声音,是慕韫的。

“宴会已经开始了,大家都在等你,母亲。”慕韫的声音很沉稳,却带着一丝讽刺的笑意,“父亲回来了,在大厅等你,别慢了,你知道父亲的个性。”

苏瑛听到对方提起自己的丈夫,身子不由得一颤,咬住还没涂上胭脂的下唇,因为受力显得发白,“我知道了,我马上下去。”

随後,便听见了脚步离开的声音。

这才舒了口气,又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确定上好了胭脂,避免脸色太过难看,才刚踏出房门,腰上一紧,便被搂进一个怀里。

苏瑛身子明显一僵,立刻猜出身後的人是谁,却也只能小小声的警告,“放手!你是疯了吗?你父亲还在下头,你还敢那麽放肆!”心中却疑,方才她明明听见脚步声离去,才出来的,他怎麽还在这里,可还来不及细想,便被压上了墙,慕韫高大的身子把她掩在阴影中,带着浓情蜜意的索吻,若不是他的手还不安份的往自己白嫩的大腿摸去,末了掐了两下她细白的软肉,苏瑛还真以为回到两人都还是小纯情的日子里。

等到慕韫松了手,苏瑛已经软了脚,慕韫把她从地上捞起来,绅士的扶着她,好似方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他是未来光明的少将,而她,只是和他毫无关联的父亲继室。

“瞧你脸色不好看,给你润润色。”

他弯起手,如同一个绅士一样邀请她,苏瑛只好勾住他的手,在他的带领下走下楼。

今天是慕韫的生日,正式进入二十三岁,苏瑛不由得想起从前,每回只要他生日,便缠着自己要礼物,说,现在两人年纪的差距只剩一岁,很快便要追上她了,要她等他。

可她终究没等下去,她名义上的丈夫站在前头,她终究要松开那双温暖的手,去握住那冰冷恶心的枝干。

“夫人,你来啦。”其实慕司令绝算不上难看,和丑字自是沾不上边,身材也是高大挺拔,极有气势。

苏瑛看着慕司令,心里恨得咬碎了牙,却也只能迈着步子向对方走去。

慕司令满意的看着苏瑛,脸上早已被自己磨的半分不满都不敢有,连,“今晚结束後,乖乖在房里等着。”

苏瑛咬着唇点点头,慕韫在一旁,身边围绕着一群莺莺燕燕,认识或不认识,淡淡地对父亲行了礼,便到今天主角的位置上了。

带着矜持的笑,对在座的嘉宾举起酒杯,酒杯里的酒比血还红,慕韫只抿了一口,眼神状似无意的看向苏瑛,便听到一句‘阿韫’,却不是那个人的声音,慕韫微微蹙眉,转过头看向说话的姑娘。

那姑娘白皮肤,鹅蛋脸,杏眼桃腮,艳丽羞涩,倒是好看,只见那姑娘启唇,“我是丽莎,当初在英国时,和你同一个班的,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

是李军官的妹妹。

慕韫笑了笑,点了点头,只见丽莎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叨叨絮絮的聊起,前几年在英国发生的趣事。

苏瑛却是没有这般的闲情逸致,背後泛起发腻的冷汗,手心紧张的出了汗,想到今晚她便觉得发昏,腰还被搂着,偶尔慕司令低下头在耳边低语,两人如同一对亲密的爱侣,像那梁上燕岁岁不离。

苏瑛对慕司令既恨且怕,偏生面上又不能表现出来,带着温婉的笑意,年轻又貌美,慕司令也是高大英俊,虽有些年纪,但在灯光的渲染下,倒也是一对璧人。

慕司令很矛盾,他是草莽起家的军阀,因着几次胜仗,夺了几块地盘,便有些得瑟。因着出生不高,大字不识几个,有几分自卑心态,瞧不起那些受了西方思想的革命学生,又唯恐慕家被认为是个没文化,一边送了自己儿子去留洋,去了几年,从十四到二十,回来不过是最近一两年的事。

大儿子不争气,这盼头便到了小儿子身上,慕司令先让他做了个少将,慢慢将手头上的事移了过去。

而今天与其说是慕韫的生日,不如说是为他相看各门淑女的联姻。

慕韫听着丽莎的话,少女的脸颊泛红,似乎是为了在心上人面前极力表现,慕韫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少女的声音轻快,“说起来,我还是慕夫人介绍来的呢!”

苏瑛,她还真是不介意自己和其他人亲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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