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曼仪强做镇定的看着陆阳陷入沉思,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从哪个角度看都是让人心醉的英俊,挺正常一人,怎么就疯了呢。她能靠旅游当借口在这儿呆几天?她爸妈发现她失踪早晚得报警啊。而且陆阳你这么住进山里了,你家里人就这么放任自流,不找过来抽你吗?
夏曼仪小手轻抚狗头,想说什么,但是开口又无言以对。陆阳你可长点儿心吧,万一捅警察局里去了,要怎么收场?
但是陆阳实在很淡定,仿佛这是一件完全不需要考虑的事情,这让她觉得陆阳应该是有后手准备的。于是她欲言又止,还是没发表意见,指了一下卧室的方向,“那我就先去换衣服了。”
陆阳的确有后手,但是也的确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淡定。少女挺拔婀娜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他们俩如今这个相处模式,他享受之余,也感觉很是进退两难。理论上得有一个夏曼仪从不屈不挠,到心理防线被打破,接着臣服于他的过程,然后他才能把人放归社会不是。
可小姑娘现在丝毫不慌,只要不是床上做的太过分了,其他时候随遇而安,闲看庭前花开花落,漫随天外云卷云舒,状态可谓是无懈可击。他人生第一次,想主动联系邢安,观察一下别人家强取豪夺的对照组到底是怎么过的。
不过更重要的是,他可能得提前跟家里摊牌了。
夏曼仪换完衣服再出来的时候,陆阳已经不在起居室了。别墅占地面积很大,房间联通的错综复杂,不过以夏曼仪的记忆力也不用担心迷路,她一间一间开门找了过去,发现唯有走廊尽头的房间是锁着的。她敲了敲门,没人应声。她又忍不住看了一眼锁,古典风情的老式门锁,雕工精细优美,但是真的太老式了,应该一张校园卡就能打开。
二楼找完了,她沿着楼梯下楼,细微悠扬的钢琴声传来,顺着琴声的指引,她看见陆阳坐在阳光房的三角钢琴前。
阳光房面向庭院,顶部与三面都是玻璃凸窗,窗外是紫藤萝花架,花开正盛,阳光透过花叶斑斑驳驳的撒下,陆阳一身白衣,坐在室内,又如居花间。紫藤挂云木,花蔓宜阳春,密叶隐歌鸟,香风流美人,夏曼仪不合时宜的想到这首诗。
健硕高大的超大型美人见她过来,停下手指间枯燥的练习曲,勾起嘴角,“宝贝想听什么?”
夏曼仪开开心心的蹦跶了过去,“还能点啊?”小姑娘托着腮,想了一会儿,“可以弹瓦格纳吗?”
陆阳挑眉,“你竟然喜欢瓦格纳?”这倒是个他没想过的选项,他的确练过瓦格纳,很适合宣泄情绪,不过他之前以为夏曼仪这样软软的小姑娘会更钟爱舒曼、德彪西这类浪漫舒缓的作曲。他顿了一下,又觉得夏曼仪难道是在暗讽他?瓦格纳一生最闻名于世的事迹莫过于成为纳粹的国乐,希特勒的灵魂导师,二战后,他的音乐也共赴沉浮,被评价为充满傲慢与控制,功利与欲望,形式与虚伪。
他微眯起眼睛若有所思看着夏曼仪,小姑娘明眸善睐,可可爱爱的点了点头。只能说男人作起来,心思也是千回百绕。夏曼仪是丁点儿没往嘲讽这上面想过,她对音乐的偏好本来就是宏大激昂,又听陆阳在学校弹过几次,还以为是投其所好了,兴致勃勃的依在钢琴旁等他弹奏。
陆阳不动声色,温柔的说,“那得找下琴谱,有段时间没弹了。”夏曼仪看着他入神,目眩神驰色迷心窍,只觉得天上地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这么好看的人了,要没有后顾之忧,她真的可以和陆阳二人世界到天荒地老。